2011-06-26 21:28:34龍之使者

【真紅眼中的琉璃】《無情試煉章之二十四》


滾燙的岩漿從山峰處噴出,沿著山脈緩緩流下,氣溫高達四十幾度,悶熱空氣讓人難受,山脈下方旁只有一口老舊的水井,因熔蝕作用,山脈內部顯得奇形怪狀,再外頭看得一清二楚,寸草不生、乾燥的沙漠般,炎熱、沉悶、急躁,少女拚命的打著水井內的水源。

她努力地將水桶拉出水井,剩下這點水源能與邦勒分享。
看著衣服破爛不堪的少年,精疲力進的依靠在水井旁,已經有一整天沒有吃過半點食物,他將所剩餘的食物都留給她。

加上前天的戰鬥,他顯得氣力用盡的情況。
現在他正稍作休息,閉目養神儲蓄體力,以備下場戰鬥使用。
將空水瓶裝滿水輕放於他身旁,她用擔心及感謝的眼瞳望著表情安祥的少年,抬頭望向那顛峰山脈,陡峭的岩壁及不時掉落的岩石,是不可能爬上去的。

一次又一次的戰鬥,讓奈雅娜內心憔悴,並非是她無法承受傷害,而是厭倦這種事發生,雖然,到目前為止,她並無親眼目睹同伴身陷危機的慘狀,能保持著樂觀的心態,但也不忍心讓邦勒總是為了保護她,而精疲力盡。她不喜被束縛,她從過去便是如此,就算來到這個世界也沒有改變,只是她多了一份牽絆,那就是眼前的少年。
她輕緩地壓低身軀,靜靜望著他的睡顏,很平穩、呼吸很順暢,感覺很不錯。
淡淡微笑,笑得很自然、親切。捧著破損杯子,悠然地看著透明清澈的泉水,從眼神看來,她在思索某件事,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想什麼?」
少年並未掙開雙眼,或許他用心在看著她。
「沒有。」
奈雅娜搖了搖頭,但擺首的幅度不大,眼神透露出點點心虛。
這點,少年心知肚明,既然她不肯說,也不勉強。

恢復不少體力,他伸手取起水瓶,豪邁地將水灌進口,由於操之過急,溢出來的水沿著完美的輪廓緩緩流經頸子,最後滴落在他淡灰的襯衫上,點綴成點點透明。
悶熱環境讓邦勒不禁解開襯衫最上方的兩個鈕釦,讓堅實的身軀顯露,壯碩的胸膛突顯他有多麼強悍,讓少女看了不禁臉頰覆蓋上一片紅霞,她立即撇過頭。

(我臉紅什麼勁?)
她猛烈搖了搖頭,擺首幅度相當大,讓邦勒有些疑惑。
「妳確定沒事?」
這回,她又猛然頜首。
邦勒擺出一臉滿頭問號的神情,這時,奈雅娜才苦笑的點頭。
(她不適合隱瞞,太明顯了。)

「水分補充完畢,熔岩山脈雖高,面積並不大,速度快的話,甚至一天就可以走出去。」
「真的?!」
滿臉欣喜若狂,表示可以離開這裡囉!
奈雅娜忽然在度燃燒起鬥志,不再被猶豫所束縛,快速地增快腳步跑入熔岩山脈洞穴口處,邦勒也迅速跟上去,但他的表情充滿嚴肅,眼眸透視的想法比往常還要冷淡。

熔蝕地形崎嶇地讓人難以行走,滾燙岩漿流動於山脈內各處,稍微一靠近,不小心就會著火,特別是易燃燒物。兩人小心翼翼踏著步伐,走在崎嶇小徑上,地殼鬆散不牢固,稍有不留意就會掉入底下不知名的地方,每走一步都須提心吊膽。
途中,他們都沒有交集,希望驅使他們無須顧慮地前進。

山脈內,赤紅岩壁如火焰灼熱空氣溫度,氧氣越來越稀薄,使得少女的呼吸聲,變得不均勻,二氧化碳讓她腦袋開始不受控制,走起路來左右搖晃、踉踉蹌蹌。

岩洞內部,蜿蜒小徑多到無法計算,有點像是在走迷宮般,耗時又耗力。
精神方面因與時間跟體力對抗,出現皮被勞累的狀況。

他們走在上坡處,往上爬的力氣,使體力消耗迅速。

「呼呼… …呼… …呼呼…。」
汗流浹背,少女的體力也經快要不夠用,步伐漸漸緩慢下來,最後停頓在某處不動。
「呼呼… …呼呼… …。」
豆大般的汗珠,不間斷滴落炎熱冒煙的地表,因乾燥而顯得龜裂痕跡雜亂,汗水染溼整件衣裳,身體沉重到快要無法行走。
(不曉得住在沙漠的人是怎麼活的?其實,應該也沒有人會住在沙漠。)
沒多餘的體力跟精神,思考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她彷彿虛脫般,任由雙臂垂直落下,駝背的戰著身軀,目光注視著灼熱的地殼表面,和水不間斷地滴滴流落。
(沒力氣,走不動,身體不受控制。)
心情焦慮地抱怨,因身體無法跟上意志力而不甘心。
少年跟上來,扶助她地手臂,支撐起她的重量。
「真不像妳,快站起來。」
「!」
聽見這句話,手腳再度恢復知覺,強烈意志力再次驅使身體行動,她依靠著少年兩人緩緩前進著。

「老是麻煩你,不好意思,我們明明… …。」
「… … …用不著在意。」
面對少女抱持感激的話語,少年簡略回應。

他與她在來到琉璃夢境之前,完全是不相干的人,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經歷過太多膽顫心驚的戰鬥場面,那種互相信任的感覺,還是頭一次,兩人心中的想法都一樣,那並非是能與任何人都可以建立起的絕對信賴。
兩人一起,沒有什麼事不可能辦到的事。
這場遊戲,他們深刻體會到這一點,更加珍惜對方的生命,那種珍貴的牽絆。

回想過這幾星期的經過,從未有過如此充實、緊張、刺激的體悟。
在絕望環境之中,更能夠激發出人類的內在潛能,更能使他們更加堅強,披荊斬棘渡過一切,是值得讚賞。比起沉迷於安逸生活的年輕人,他們更加有韌性、不服輸、勇氣,與能夠信賴的夥伴一起走下去,是值得珍惜。

回去現世,這裡是人生的轉捩點。
徹底改變他們的心智,鍛鍊出強韌意志力,突破人生重重障礙。

適者生存,真是殘酷的現實。
面對這場遊戲,每個人觀點不同,體悟也不盡相同。
唯一,相同的是,只有強悍堅定的人,才能成為遊戲的通過者,絕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