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0-17 18:09:23Captain C
遲
國慶假期後的第二天
實在不想提起那天晚上發生了甚麼事，
你們的每字每句、一舉一動，卻又時刻浮現腦中，
躲都躲不掉，這幾天，
只能轉移。
而姊姊返家後的第一次早餐，也是事件發生過後第一次正面、正眼看著她，
發現她的眼神與氣質完全變了。
那幾乎是一個不再孰悉的陌生孩子，
竟然閃著邪惡，與街頭茫然無序、紀錄片中吸毒成癮的、
眼神並無二致。
我主動問她要不要錢，她的反應好像有些訝異，
然後說"當然要"，我問她要甚麼錢? 悠遊卡加值嗎?
她說要吃飯的錢。於是我請爸爸給她。
也給了妹妹。
日子還是一樣過著，表面上。
實在不想提起，但我覺得有必要將事實忠實地記錄下來，
免得日後各說各話，且都從對自己有利的角度，
那可能又更醜陋了。
本來，是一個愉快的晚餐，
下午我外出參加活動，直到接近晚餐時間才結束，
想到他們還沒吃飯，最近又在忠孝復興站附近找到幾家口味還不錯的餐廳，
就打電話給爸爸，問他要不要帶姊妹倆來此會合，
再討論要去哪一家吃晚餐。
那幾天都下著雨，當然我先到指定地點，
等了將近二十分鐘，也沒說甚麼，
因為我猜姊姊睡到下午四點後才起床，
在一個鐘頭內要叫動這兩個孩子非易事，
何況整個禮拜都外食的孩子，我也心疼，
想在周末帶他們吃些好的，滋補一下。
去了一個很樸實的麵食小館，起先擔心孩子不能接受，
但也把點的菜紮紮實實地吃完了，
就在快吃完的時候，因為氣氛還不錯，
我跟爸爸又聊起某家即將開幕的高檔美食餐廳，
因為總經理是我的學生，孩子的第一次段考也快到了，
我就提出若姊妹倆第一次段考成績都能進入班排三十名內，
就請客去這家高檔餐廳吃飯。
沒想到，妹妹竟回應道:「那很容易啊。」
我想也是，因為他們兩位的班級人數也不超過四十位，
以妹妹學校的水平，以及她的程度，應不是難事。
我主要是想鼓勵姊姊，她高一蟬聯全班最後一名，
整個暑假臉貼在平板上，與父母的距離越來越遠，
刻意的。
然後妹妹說「如果要談條件，我不要吃飯，你買手機給我…」
然後就提起自己沒有手機的委屈，
重點是同學抱怨她"很難找"。
我強調"自制力"的重要，以他們現在沉迷平板的程度，
足以證明缺乏自律、自制力。
看著店家的兩個大男孩都在旁邊用手機打手遊，
妹妹還是說，「現在每個學生都有手機，大家都是這樣…」
特別的是，這次，爸爸與我站在同一陣線，
他說自己有些同事在孩子高中階段也沒有給孩子手機，
直到大學才給。也說明自己使用手機主要是為了工作等等。
孩子越說越激動，主要是「同學無法聯絡、放學後很難找…」
爸爸又提出，假日時若外出，可將他自己的手機借給孩子，
因為他的手機是用於工作。
此時，店家因尚有客人待位，請我們結帳離席，
才走出店門口，因為我來過這家餐廳幾次，走在前頭帶路，
沒想到，姊姊竟然在後面用雨傘從旁打我的屁股，
恨恨地說道，「那你的手機給我用阿，你又沒上班！」
「我沒上班，但我有工作啊，很多工作上的事情要聯絡，
手機也是用在工作。」我解釋道。
但我很不高興這孩子的態度，竟然在公共場合這樣不尊重家人，
於是再加了一句「你怎麼可以這樣打自己的媽媽?」
爸爸在後方，應該是看到這一幕，
走到姊姊旁邊，用雨傘指著姊姊的肩膀說道「你給我小心一點！」
這孩子竟然馬上用自己的雨傘回擊，頂住爸爸的雨傘，
說道「你是想打人嗎? 那你可以打人嗎?」
姊姊拿著雨傘又更使力與爸爸的雨傘對抗，
爸爸說「我不是要打你，是叫你小心一點！」
已經有了情緒了! 使力想把姊姊的雨傘推開，
姊姊說「你這不叫打人?你這不叫打人?」轉身用雙手頂住雨傘，
父女兩人用雨傘對峙，開始角力，
妹妹在旁對姊姊說「踢他雞雞！」說了好幾次，
爸爸沒想到妹妹如此不理智地護著姊姊，還幫著姊姊攻擊他，
一面用雨傘頂住姊姊，一面回過頭要告訴妹妹甚麼，
妹妹看到爸爸轉頭，以為自己也會被攻擊，起腳要踢爸爸，
但兩人都穿著夾腳拖，不好使力，後退好幾步。
妹妹想幫姊姊，但她在爸爸後面，
所以她欺到爸爸旁邊，想從旁邊踢爸爸雞雞，
爸爸一面要抵住姊姊的攻勢，一面想搭住妹妹肩膀把她扭開，
可是混亂中卻揮到了妹妹的眼睛，
妹妹慌了，按著眼睛蹲下來，
爸爸和姊姊才停了下來。
還好，國宅內部的走道人不多，
我趕快問妹妹眼睛有沒有怎麼樣?
她睜開眼睛，說「還好，但感覺被打到了。」
我提議趕快回家，別再耽擱。
我們從忠孝復興站走回去，一路上下著雨，
我和爸爸走在前面，沒說話，
孩子在後面，距離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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