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在夜裡歌唱豈只是想起昨天
　　莫非是因為歌的旋律有你
　　我沒有好的信仰 腦子有綺麗幻想
　　在生命歌裡 將一無所有





好友莎曼莎小姐說到有天在東區的地下道碰到了陳昇，起初沒注意到他，後來因為他一直往莎小姐這邊看，才發現眼前這位發福的頭髮不甚整齊的中年男子是陳昇。


嗜白長壽菸的男人在某天下班後的辦公室，開始不大不小聲地放起陳昇風箏那張專輯。泡了茶，開了窗，點了菸，說了也許只是喃喃自語的一句話：「看他這模樣，總覺得他有一天會酒精中毒。」


我卻也想起多年前的一個冬天，下課後趕著準時去柯見上會話課。那一期課堂同學跟澳洲老師Anne的感情特好，因為她的緣故，我那時候還特喜歡讀大洋洲的地理，因為出生於澳洲西南方Perth的Anne Franklyn曾經背著背包獨自旅行，跨越了澳洲大陸，抵達西岸的哪裡跟哪裡。在老師結束了將近三年在台灣的旅行與教學，她飛往也許是東歐吧，總之就像我們常遇到的Backpacker一樣，沒有特定的終點，繞著地球旅行著。


講遠了。要說的是，課堂上有一位男生，那時候已經二十九歲了，是一家醫療器材公司的業務主管，不曉得為什麼，雖然我們兩個年紀差一大把，仍舊是非常有話題聊，不過當然不是男女情愛那種。陳昇是我們兩個都非常喜歡的歌手，他聽是因為聽得懂，或許經歷過歌裡頭的男人的滄桑，我聽則是因為被歌裡頭的感情感動，那種表面不羈卻深藏的細膩，非常喜歡。


而這個有著奇怪德國來的英文名字Geiger的男生在幾年後，我們也常約出來吃飯，他開著大車，總是能夠咻咻咻迅速鑽進停車格，而仍是窮學生的我常常能因為和他見面而打一噸牙祭。最後一次見他是大四，畢業前的那個冬天，我記得吃的是新生南路上的翠園（之類的）越南菜。我們的最後一次聯絡，是在信裡他跟我說了他從未對別人說過的一段刻骨銘心，要我幫他寫一個故事，他要送給那位他愛了八年的女生。我已經不記得究竟那篇故事我有沒有寫完，我記得看完他的信之後為那深藏的情感流下的眼淚。


寫到這裡也許很多人會以為誰掛了，嗯，並沒有誰掛掉。


只是幾段跟陳昇有關的記憶片段，拉起了一面從前的鏡，看到從前的我，還有那時候也在畫面中的時間和青春。在一個貳零零參年的冬夜，看著自己對所有事情的不努力，時間它如何殘忍，我於是關了燈開始聽陳昇。




＊路口 THE CROSS ROAD 詞/陳昇 曲/金城武


曇花在夜裡綻放 靜靜地像在訴說　在夜裡忽然想起了什麼
當我們必需遺忘 習慣於宿命過往　生命就不再是恍忽年少

你我相逢在迷惘十字路口　忘了問你走那個方向
也許有天我擁有滿天太陽　卻一樣在幽暗的夜裡醒來
雁子回到了遙遠的北方　　你的面孔我己想不起來　
別問我生命太匆忙
夕陽淹沒 就告別了今天　你的名字我已想不起來　
別怪我 生命太匆忙

花朵在夜裡歌唱　豈只是想起昨天　莫非是因為歌的旋律有你
我沒有好的信仰 腦子有綺麗幻想　在生命歌裡 將一無所有
我不害怕 人生何其短　但是我恐懼一切終必要成空

時光的河 悠悠的唱　告別了今天仍不知懺悔
雁子回到了遙遠的北方　你的名字我己想不起來　
時光也不能挽留
夕陽淹沒 就告別了今天　你的名字我已想不起來　
別怪我 生命太匆忙

你在記憶中走過了一回　歲月寂寥 因有你而喜悅　
別問我為什麼流淚
你的眼淚是遙遠的星光　卻在寒夜裡輕喚我醒來　
別問我 不曾挽回
雁子回到了遙遠的北方　你的名字我己想不起來　
時光也不能挽留
夕陽淹沒 就告別了今天　你的名字我已想不起來　
別怪我 生命太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