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2-22 20:12:00Sunny大小姐

在台北遇見嬰兒

吻過或多或少隻青蛙之後,我的女朋友們紛紛以奇妙的速度成為「人妻」,並隨之而成「媽咪」,過起神力女超人的生活。感覺上昨天一群女人還在三三八八地瞄帥哥、忐忑不安的等月經、慶祝大姨媽光臨,天明睜開眼睛,身旁甜蜜嬰兒咿咿丫丫要奶喝(好險是糖糖的寶寶阿!我可沒手勁兒抱八公斤重小肥豬)。

另一半女友則拖拖拉拉閒閒散散,賴在又舒服又困惑的後單身時期胡思亂想。有人拖一天是一天享受著單身女郎雙人床自在愜意,最怕老媽嘮叨電話,諜對諜空中角力,永恆主題是「今年結不結」,好似人生打了解不開的結;有朋友不結婚也不打劫,橫倒在辦公桌前筋疲力竭,想想男人不過是白衣上的塵埃,還是多練兩場瑜珈比較實在。

媽媽組的煩惱是餵母奶、寶寶夜哭與抱孩子弄傷的媽媽手,偶爾再加上一籮筐婆媳雞同鴨講攪局,日子是奶香尿片齊飛的工業片,一齒一輪都得準確對位,小孩可是「難以回收、無法銷毀」。餵奶餵成一隻大奶瓶,媽咪女友們臉上浮現「修道人」悟空境界,反正伊拉克開打兩個小時後要餵、睡到流口水要餵、期末報告十萬火急要餵、老闆抓狂出貨單亂飛,餵小孩這件事還是沒得商量,世界不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一人組的困惑五花八門,大體上還是可以依工作收入、體重外貌、男人愛情、人生意義簡單分類。時間多的好處是可以慢慢吃早餐、慢慢聽一首歌、慢慢看第五遍尋羊冒險記,時間多的壞處則是有空精研烘焙,做蛋糕危害家人朋友,大家胖成一團好和氣…日子是法國藝術片,又美又有意思步調慢,不幸遇到機車導演包準想睡又想罵人,運氣真的說不準。

媽媽袋鼠組與無子女組的友誼有先天上的矛盾,縱然雙方立意良善,執行上還是有許多技術待克服。光是找間既可容許嬰兒哭泣、又能煮出可堪喝咖啡的地方簡直就是個天方夜譚,先別說在桌上開張換尿片妨害他人進食心理衛生,也假設小朋友餵食妥當不需當眾開襟哺乳,哭聲就是個考驗道德良知與臉皮厚度的無解習題。

做為一個沒有潔癖但神經質的女人,餐前來道吐奶臭酸前味百分之九十九會讓我理智瀕臨崩潰,如果隔壁桌媽媽還不識相繼續換尿布,我是必須眼觀鼻、鼻觀心才能強忍「瞪人」的小家子氣舉動。然而做為幾隻嬰兒炸彈的阿姨,我也明白天底下沒有不大便、不啼哭的人類娃娃,嬰兒的可愛和可怕是綁在一塊賣,沒有只買甜蜜微笑、退還無理哭鬧這回事。除非規定所有三歲以下幼童的父母互相虐待,輪流到彼此家中社交,承受加倍的噪音與破壞,或者由政府出錢經營一些「小天使茶舖」之類的福利商店(最好有合格保母可供臨時托育),專門提供幼童爸媽和朋友聊聊天、經營一下生娃娃後荒廢的友誼(唉!這異想天開雖說好笑,總比生第三胎補助三萬來的激勵人心嘛!)

站在第一組與第二組中間的我,常常像是專業能力青青菜菜的翻譯員,總是說了一句漏了十句,溝通不良,矛盾尚不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