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控制不住想哭的感覺

第一次看精神科門診
大約在兩年前
台北的某一間大醫院
靠近世貿

現場掛號　６號
門診室位於地下室一樓。
一個隱秘的角落
鐵門之後獨立的長廊一排木製座椅
遠遠看去　
走道上似乎有一頭白象低頭在喝牛奶。
門診室在很遠的一　　邊
深　呼　吸
　　　　幾乎讓人走不過去
看起來冷冷的
蒼白的沒有一絲希望
門關著
上面電子號碼００４
隔壁燈沒開　
看不清楚裡面有什麼東西
但是卻好像隨時會有人走出來
牆角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年輕人
面對著牆壁喃喃自語
像是在念經

我失眠情緒不好
對這個世界沒有一點興趣
沒食慾不想吃東西
有工作卻不想去上班
討厭每天看到一樣的人
重覆的日子讓我想吐
生活壓力沉重
想死沒勇氣
瘦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靈魂隱藏在軀殼裡
觀望陌生的世界
薄霧籠罩在四週
如影隨形的跟著我＜＜＜

一具白色人形漸漸淡入
護士態度冷靜異常
「你有沒有對藥物過敏？」
「沒有。」
「家族中有沒有人有精神病？」
「酗酒算不算？」
我爸爸年輕的時候有酗酒的習慣
雖然他有一陣子已經沒喝酒了
但是　不可否認
他最後仍然是死於酒精。
護士沒回答我
「等一下就輪到你了。」

一個中年太太從門診室出來
我手上的６滑到地上
蛇順著地板爬上椅子
貼過年輕人的背游過脖子
　小心！
牠爬上了牆
蜷縮成５
白牆上迴盪著年輕人的自言自語
我撿起掛號紙坐到木椅上
孤獨的走道
悲傷滲透每一吋白色角落

００６＞＞＞
隔著白霧看不清楚醫生的表情
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橢圓型的是安眠藥睡前吃
「紅色小顆的是肌肉鬆弛劑早上起床吃
「中午過後不要吃不然晚上會睡不著
「這會讓你心情好一點
隔著他的方型眼鏡是一張我不認識的臉
剎那間　我明白
沒有一個人能真正了解我

醫院外是個市場
人潮洶湧車水馬龍
萬里無雲
太陽下一片慘白

我哭了！

整個世界. . .
寂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