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6-12 00:55:28大白兔

《當孤單遇上寂寞……》二、因為寂寞

「會愛上我因為你寂寞 雖然你從來不說
你不說我也會懂 其實會愛上你也是因為我寂寞
因為受不住冷落 空虛的時候好有個寄託」



星期六的晚上,在家看了一個電視的單元劇。

這一集的題目是【寂寞世代】,一個很吸引我的題目……

說的是一個被男友甩了的同志和一個每晚跟不同男人發生一夜情的女人的故事。

一邊看著,一邊很擔心結局會是這兩人走在一起,幸好我猜錯了。

主要說的,只是不同的人如何面對寂寞:被伴侶甩了的人、找不到穩定伴侶的人,甚至是早年喪偶的人……

電視劇的最後一幕,是男女主角坐在工作的理髮店大玻璃窗前聊天。

女的問:「你想,你將來還會不會喜歡上別人?」

男的回答說:「應該會吧!」想了一想,再說:「不過,我想不會是因為害怕寂寞,所以才會喜歡上另一個人……」

女的看著窗外:「天黑了,它又要來了……」

「有甚麼要來?」

「寂寞……」女的說:「不過,我以後再也不會害怕寂寞了!」

看著畫面上的字幕,我心裡想著的,仍然是那一句:「因為害怕寂寞,所以才會喜歡上另一個人……」

因為害怕寂寞,所以……才會喜歡上另一個人?

曾經感到過寂寞的人都應該知道,很多時候,就是有朋友、有家人在旁邊,就是有工作在忙、有很多約會,你還是會感到寂寞。

因為在生活裡,你缺乏了那一個特定的人……

只要有這個人成為你的目標,讓你一天到晚想著他,自然不會感到寂寞。

對方喜不喜歡你,和你有沒有在交往,其實不太重要。

就像我在認識「你」時的最初幾年,我根本就沒時間去想到底自己寂不寂寞。

一直到離開了「你」,才頓時失去方向,整個人空洞洞的。

一個人坐車的時候,我就會不自覺的陷入無邊的沉思之中……

有一次坐車的時候遇到一個朋友,我看不見他。可是,我那沉思著、好像眼前甚麼東西都看不見的樣子卻把他嚇了一跳。

他還一直追問我是否身體不舒服,結果我只好騙他說我有點頭疼。

雖然我還是會常常和朋友去吃飯、看電影、到KTV唱歌等等,可是當熱鬧過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時,我就會再次回到那個別人走不進來的寂寞世界……

我不知道我當時其實會否是在享受著這種寂寞的感覺。我只知道,在好一段的時間裡面,我都放任自己深陷在裡面。

特別是在深夜的時候,聽到電台播放一些會讓我想起「你」的歌曲而久久不能入睡;在假期前夕的鬧市,期盼著在人群中看到「你」的臉卻總是失望而回;在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時,想著如果「你」在我身旁會有多好……

我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因為想念「你」才覺得寂寞,還是因為覺得寂寞才想念「你」。

慢慢地,它已經變成了我的習慣。

關心我的朋友都希望我可以找到一個新的對象。大概他們還記得,當我生命裡第一個喜歡的人離開了學校後,我很快便找到了新對象而讓自己迅速的從悲傷中復活過來。

只是這一次,情況根本就不一樣。我對「你」的感情,並不只是喜歡而已。

我說不會再喜歡上別人,某程度上也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已經將畢生的感情都透支在這一次上面了。

透支了信用卡的簽賬限額,也要花一段時間才能把款項付清吧?

所以,我沒辦法讓自己投入去找一個新對象。

雖然,我偶爾也會幻想一下,和別人交往會是怎麼樣子的,特別是在被朋友和另一半的甜蜜所感染的時候。

無聊的時候,我甚至想過,那個在同志書店打工的男生對我好像也滿有意思的,不如就和他交往一下,當成是打發時間吧!

當然,只是想想而已……

一直到在公司認識了「他」,情況才開始慢慢地產生變化。

開始的時候,我也以為「他」只會是另一個無聊時讓我幻想一下的對象。

可是,幻想得太多,慢慢就變成了習慣。

在辦公室工作到很晚,覺得很疲倦,很多時候我都會走到窗前看一下以前的學校,回想自己和「你」的一些往事,讓自己的精神回復過來。

但是,也有一些時候,因為怕自己會陷入回憶之中而讓自己更不想工作,我只好去找另外的一個方法。

而這一個方法,似乎還滿有效的……

在洗手間也好,在通道也好,只要和「他」隨便的聊一下,我的心情就會輕鬆和愉快一點。

我並沒有想到,原來這樣會演變成一種依賴。

直到我作了那一個夢,我才驚覺「他」已經不知不覺的在我心裡找了個位置。在夢裡,面對著「你」和「他」,我沒有半點猶豫的就走到了「你」的跟前。

如果這個夢真的是反映了我心底的想法,就是說雖然「你」還是我最重視的人,但是「他」卻已侵入成為了一個「挑戰者」。

也就是說,「他」已經不是無聊時讓我幻想一下那麼簡單……

可是,這是因為喜歡嗎?

還是因為我沒有以前那樣享受寂寞,開始覺得厭倦,甚至是害怕了?所以,當有一個很實在也很吸引的對象在眼前時,我放下了一直以來的執著?

也說不定,是因為我在「他」的身上嗅到了一種熟悉的寂寞氣味……當我看到「他」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去吃飯、一個人回家的時候。

不知道為甚麼,每一次碰到他獨自一個人,我身旁總是有好幾個朋友,其實我很想告訴「他」:「我也有很多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只是不知道為甚麼老是碰不上你而已……」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是中秋節的晚上……

「嗨!」我早就習慣了「他」從頭到腳打量著我的目光:「去哪裡啊?」

「他」聳聳肩:「去吃飯!」

「現在才去吃飯?」我看一下腕表:「已經十時多了!」

「他」的笑容略帶靦腆:「對啊!」

看到「他」的樣子,我把那句「你……只有自己一個人?」吞了回去。

「他」用手指了指我的朋友:「你的朋友不理你啦!」

我那兩個朋友一直在聊天,沒有發覺我停了一下來,已經愈走愈遠。我只好對「他」說:「那……下次再聊吧!」

「他」笑著點點頭,轉頭就走了。

我跑了幾步追上了我的朋友,才忽然後悔起來。那兩個朋友接下來各自有約會,立刻就要走了。

怎麼我剛剛不提出說可以陪「他」去吃飯呢?

我回頭,「他」早已消失人群之中。

朋友走了以後,我獨自在附近的街道逛了好一陣子,不知道是想再次碰上「他」,還是因為懊悔而在發自己脾氣。

在一個傳說會『人月兩團圓』的晚上,有一個人孤單的在快餐店吃飯;也有一個人寂寞的街上閒逛……

如果這兩個人能走在一起,是不是就對彼此都好呢?

因為這只是如果,所以答案我永遠都不會知道。

或許,不知道可能更好……

「他」畢竟是唯一的一個能讓我放下執著、嘗試去接近的人,我當然會因為我倆的關係到最後還是沒有發展而感到可惜和遺憾。

可是,到底我是否喜歡「他」呢?

而「他」,又有否喜歡過我呢?

還是,我們都因為寂寞,很渴望在自己空洞的生命裡出現一點點的刺激,所以才不自覺的把對彼此的好感放大了?

當想要真正的走近對方時,才發現原來不是那一回事……

要讓兩個人在一起,需要的,不單是這一點點虛無的感覺。

很隨便的聊聊天、說說笑,大家都覺得很快樂;可是當嘗試靠近一點,說到一些比較貼身的話題時,我們就會有點不自在。

似乎,還是在彼此之間留一段小小的距離,我們都會比較舒服一點。

有人問過這樣的一個問題:「如果把世界上所有寂寞的人集合起來,到底寂寞是會消弭,還是會加倍?」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經過了這一件事,我似乎對自己未來的路看得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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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寂寞】
張艾嘉
詞:李宗盛 曲:李宗盛

會愛上我因為你寂寞 雖然你從來不說
你不說我也會懂 其實會愛上你也是因為我寂寞
因為受不住冷落 空虛的時候好有個寄託

雖然總是被人們圍繞著 在曲終人散以後
會想念你的細心溫柔
原諒我不能承諾什麼
我會愛你只是因為 因為寂寞

抱歉我不能承諾什麼 是否要一起生活
還是有一個我們的窩
不要你為我承諾什麼
我會愛你 你會愛我 只是因為寂寞

會愛上你因為我寂寞 雖然我從來不說
我不說你也會懂 而且 感情的事你我都脆弱
談到未來的生活 我們對自己都沒有把握

請不要對我承諾什麼 是否要一起生活
還是要一個我們的窩
你不必為我承諾什麼
我會愛你 你會愛我 只是因為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