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到哪裡　也碰在一起
到底是你還是我開始放棄
我愛的是你　我怕的是你
會讓我失去了最初的自己
想問一個不想回答的問題
我是否還愛你」



在和老師及同學一年一度見面日子的前夕，我夢見自己到了一個足球場。雖然這足球場看來不太像我們學校的那一個，可是當我看到一群穿著當年那件橘子色球衣的男生在球場上奔跑著時，我就想，那一定是你們。

我慢慢走過去，逐一的認出了他們，可是，我沒有看到你。

我帶點忐忑一直走一直走，差不多到球場末端時，才終於見到了你……我鬆了一口氣，然後就醒來了。

我想，是因為去年你忽然缺席，所以我會有見不到你的擔憂。這次我也不忘提醒自己，不要抱太大的期望。畢竟今年見面的時間雖然改成了晚上，可是地點仍是同一家酒樓。

我當然不是以為你又會遇上甚麼意外，只是我知道，世上實在有太多我們預料不到的事。

這天我很早就外出了，在街上逛了好半天。然後，在我準備要啟程去見你的時候，我又碰到那「小」男生了……我這天真的沒有和他玩捉迷藏的心情，就這樣在他不遠處走過。我想他好像看到了我，但又裝作看不到……管他呢！

到了那購物商場以後，時間尚早，我當然又去洗手間照了照鏡子。只是，這一次我沒有再碰到去年的那個同學。我看到的，是遠遠的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我慢慢的走過去，對方也好像看到了我，慢慢的走過來。

那個人穿著一件白色的球衣和牛仔褲，頭上戴了一頂鴨舌帽，還揹著一個大大的袋子。

我其實在那個人走得很近的時候，才敢確定是你……

彷彿是天天都見面一樣，你連招呼也沒有打，就說：「酒樓在哪一層？」

我被問得點措手不及：「你……不知道嗎？」

你沒好氣：「我去年又沒有來！」

「我以為是你訂座的嘛……」我當然記得你沒有來。

「是我訂的沒錯，不過是老師提出的，我從來沒來過！」

「好像是在那邊的……可是是這一層還是上一層我不太肯定……」

你邊走邊說：「我想應該是上一層吧！」

「你這麼早啊？」我本來還打算在商場逛一會……

你有點得意的說：「我甚麼時候遲到過了？」

我踏上自動電梯，看了看你的袋子：「剛踢完球啊？」

「對啊！他們說要去健身房洗澡，真麻煩！我便先來了！」

可以踢球，就是說腳傷已經沒大礙了……我的問候，終究還是沒有機會說。

我們的桌子是在一個獨立的小房間裡面，別說客人，就連服務生也沒有半個。就這樣，我倆在其他人來到以前，單獨的聊了好一會。

我記得很久以前，我們也常常會在大夥兒聚會之前或之後，有一段單獨共處聊天的時間……

你告訴我說，你現在不在香港工作。不，應該說，你已經很久沒有在香港工作了。原來你在腳傷以前，就已經轉回了之前的公司上班〔就是說，我自作聰明的在那棟商業大樓下的商場逛多久也不會遇到你……〕，然後當你在家休養的時候，又有另一家公司邀請你到重慶當他們的項目經理。結果，你接受了。在腳傷痊癒了以後，你就到了重慶工作，一年裡面有超過三百天都在那邊，一個月也不一定會回來一次。

我實在不知道我該不該高興。原來，我這麼久以來都沒有碰到過你，是因為你根本就不在香港。可是……這樣一來，我要見你，就更難了。

怎樣都好，我還是很慶幸可以有這樣的機會，和你這樣地聊天。只是，我們分開的時間太長，聊再久也只能包括我們生活裡一些很片面的部份。還有很多關於你的東西，我很想知道，卻根本沒時間可以問。

同學一個一個的來到，房間開始熱鬧了起來。而你，又回復你吵吵鬧鬧的本色來。到底，和我聊天時認真的你，和在大夥兒面前愛玩的你，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一如以往，我們依著從前學號的次序，一個跟著一個的報告自己的近況。同學都很訝異，為甚麼我竟然可以把從前的學號記得那麼清楚。或許，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那一年……

排在我前面的同學平常話不多，這天竟然說個滔滔不絕，說了半天也停不下來。你禁不住，就開始小聲跟旁邊的同學透露關於我新工作的事。我心裡在意的，只是希望多聽聽關於你的事。

當你一邊說著自己的近況，一邊把名片交給老師時，我真想說一句：「我也要！」可是我知道，多一張名片，不代表我對你的了解就可以深很多。聽你說每晚都和客戶應酬到半夜，第二天日上又要九時前在客戶的辦公室裡等對方回來簽約，我心裡想，那實在是我無法想像的生活，那個你，也實在是我無法想像的你……

我更不想去想，那些是甚麼樣的「應酬」？那些「應酬」的地方到底是在哪裡？

每天只用坐在辦公室的電腦前、差不多從來都不會晚過六時下班的我，和你所過的，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生活。大家都說我瘦了，可是大家都說你胖了，你說：「你們知道我在那邊要找人陪我踢球有多難啊？又要和客戶應酬，不胖有鬼了！」

剛剛和你聊天還有一種雖然久違可是熟悉的感覺，現在盯著你的側臉，我卻又彷彿看著一個陌生的人。

現在的你的一切，我到底知道多少？從你和其他同學的對話裡，我猜你在香港時應該是和女朋友一起住，可是我也無從問起。

聊到生孩子的問題時，你說：「我怎麼可以確保將來自己的孩子不會變成一個強姦犯？」同學笑說：「為甚麼一定是強姦犯？殺人犯不行嗎？」我說：「應該是DNA的問題吧！」

我知道你是故意說得誇張逗大家笑，可是看來你對生孩子確實有點保留。既然已住在一起，又不打算生孩子，我想你暫時也不會結婚吧？

那我就再等一下，可是你到時候一定要邀請我啊！

有同學說他出版了書，我聽了有些羨慕也有些黯然。雖然說我寫東西不是為了要出版，但小時候確實曾經有過這樣的念頭，你也曾經誇下海口說要資助我。不過即使我一天決定要自資出版，作者一欄寫的也不會是我真實的名字，而我也不可能告訴大家說，那是我的作品。因為裡面寫的都是你，就是文中沒有提及你，可是讓我有靈感寫出那些作品的，也是你。

晚飯過後，和我住得滿近的討厭同學問：「有誰要坐我的車？」我沒有說話，當他們走了以後，你忽然看了看我：「你不是……」

我笑一笑：「我一向都靠自己的！」說得瀟灑，其實我只是不想受他恩惠，還有想要再和你多聊幾句而已。

可惜的是，你一直和身旁的同學聊個不停，到了我要和你們分頭離開的地方還在聊，沒有發現我們沒有跟上去。

我禁不住大叫：「喂！我們走啦！」你才回過頭來揮揮手。我心想，下一次不知道甚麼時候才可以見面了，難道你就不能好好的說句再見嗎？

你走了以後，你的好朋友卻纏著我訴說他的感情煩惱。我和他在巴士站聊了好久，我問他：「平常沒有人聽你傾訴嗎？」

他嘆了一口氣：「你知道啦，他又常常不在香港……」

原來，失落的不至我一個。

***

聚會過後幾天的一個晚上，我好端端的突然在家裡的洗手間嘔吐起來。可是，我知道我不是吃得太多或者感冒，因為我肚子沒有不舒服，也沒有任何感冒的病徵。我不知道是為甚麼，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斷背山》裡面的Ennis在目送Jack離開後蹲在路旁嘔吐的一幕。

後來有一次和一個大學同學聊天時，她說起有個同事看到了上司一些不好的事情卻又不能說出來，結果隔天就無緣無故地嘔吐了。她說：「有東西憋在心裡說不出來，當然會嘔吐了！」

是這樣的嗎？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如果這是對的，那我嘔吐一次應該也算是少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知道我不大可能再在街上碰到你，逛街時也少了一種期盼，同時也少了失望。而我的「節日症候群」也有了一些轉變，像聖誕節這些內地沒有假期的節日，我知道你回來的機會不大，自然就不太會病發；相反像五‧一、十‧一這些內地有長假期的日子，我的病就會自動發作。

而且，從那天開始，我對「重慶」這兩個字愈來愈敏感，每次聽見，都禁不住會格外留神……

「重慶發生嚴重車禍，導致26人死亡……」

「重慶釘子戶孤島被連夜拆除……」

「重慶家樂福發生人踩人事件，造成三死三十一人受傷……」

「四川汶川縣發生7.6級地震，重慶地區有明顯震感……」

有天和媽媽坐在一起看電視劇，聽見主角說要從南京到重慶，對中國地圖極不熟悉的我禁不住問身旁的媽媽：「南京和重慶很近的嗎？怎麼他們一天到晚從南京到重慶，又從重慶到南京呢？」

「當然不近！」退休前是老師的媽媽職業病又再發作：「待會我拿張中國地圖再慢慢告訴你！」

看完了電視劇後，她就很認真的拿了一張中國地圖出來指示給我看。

我點點頭：「原來重慶在這裡……」

媽媽說：「對，所以你說，南京和重慶又怎麼會近呢？」

我自言自語：「重慶離香港也很遠……」

我安慰自己說，反正你就是人在香港，也不見得我就可以常常見到你，那你身在何方，又有甚麼差別？

在那大半年裡面，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沒有那麼想你，有時候早上醒來卻又覺得昨晚好像夢到了你。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我是否還是愛著一個人？還是說我只是習慣了想著那個人而一時改不掉？又或者我只是固執地放不下？

我只知道，我掩飾不了我的寂寞，讓它完全地寫在我的臉上。在電梯裡也好，在車上也好，在玩具店內也好，甚至在大學的演講廳，人家也彷彿一看得看得出來，我是寂寞的，我是需要慰藉的……可是不管他們用甚麼方式來表達他們的誠意，我都知道，他們可以給予的撫慰，只是一時的，不是長久的。

更要命的是，在一部長篇電視劇，竟然有一個角色的名字和你的一樣。這麼不常見的名字竟然也給編劇選上，真的是見鬼了。第一次在預告片段聽到有人叫那名字的時候，我的心臟彷彿停頓了一下。每天晚上聽著那個名字，怎可能不讓我想到你？還好的是，六十集下來，我慢慢也聽得麻木了，或許這也是對我的一種訓練。以後我再聽到那名字，也不會再有太大的反應。

***

 

就這樣過了大半年，因為五‧一黃金周我沒有遇到你，十月一日那天我沒有抱很大的期望，因此沒見到你也不是太失望。想不到的是，事情竟然發生在第二天。

午飯時間，我一個人到辦公室附近的快餐店吃飯。當我吃完了飯，正在喝那杯冰涼的檸檬茶時，我在前兩張桌子看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背影。那個一身便服的人背對著我，正打開放在桌子上的手提電腦。

是你？不可能，你怎麼會在這裡？可是，那明明是你，雖然我只看到你的背面，但那是我不可能認錯的背影……

要走過去嗎？我從來沒有這麼猶豫過。不去證實那是不是你，我一定會睡不著；可是如果我走過來發現那不是你，不單尷尬，更會十分失望。如果我竟然把你給認錯了，這是我不可接受的一件事。

當我在心裡掙扎著的時候，不知道那人是否從那明亮的牆上的反映看到後面有人在不斷地探頭張望，突然回過頭來。

我一邊喝著檸檬茶，一邊側著頭凝視那張我沒想過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看到的臉。你臉上的訝異不比我少，過了半秒，嘴角才泛起熟悉的笑意。

我拿著檸檬茶走過去，坐在你旁邊的空位子上：「因為是黃金周，所以回來了？」

「對啊！黃金周……」你打量了我一下，皺一皺眉頭：「你幹嘛穿成這樣？」

「上班啊！」

「你不是在唸書嗎？」

原來你忘了。

「我畢業了，現在在上班……」

你這時才猛然想起我的工作：「對啊！我忘了……」

我問你：「你甚麼在這裡？」

你一邊打開電腦裡面的文件，一邊說：「有事要和同事討論啊！如果上辦公室的話，老闆一定會抓著我說其他的事，只好趁午飯時間叫同事溜出來跟我見面。」

我有點難以置信：「你公司的辦公室在附近？」

你告訴我說，你公司的香港辦公室就在我辦公室對面，也就是我每天上班都會經過的那棟大樓裡。

這到底算是「有緣千里能相會」還是「無緣對面不相逢」？你一年只有幾十天在香港，竟然也讓我遇到你；可是你我的辦公室就在對面，卻竟然這麼久也沒碰過一次……

你回頭看看我剛坐的桌子：「只有你一個？同事呢？」

我聳聳肩：「那些女孩子一般都自己帶便當……」

「你的同事全都是女孩子？」

「差不多吧！因為工作性質的關係，大多都是女的……你不知道嗎？我打從離開了中學以後，就一直在充滿女人的世界裡生活啊！」

你又回復你的本色：「這麼爽？有空介紹一兩個給我吧！」

我白你一眼，沒有回答。

聊不到兩句，你的同事就捧著替你買的飯回來了。你替我們介紹，在說我的英文名字前你曾經停頓了一秒，然後對同事解釋說：「因為我平常不是這樣稱呼他的……」說著回頭對我打了一個眼色。

那一刻，我的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是開心？是感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然後你們就開始討論你們的公事，雖然你還是偶爾會轉頭對我說一句：「文字方面的問題，其實應該問你……」，可是我看得出你們真的有很多東西急著要討論。

我把最後一口的檸檬茶喝掉，拍拍你的肩膀：「不耽誤你們，我先走了！」

你點點頭，笑著揮了揮手，然後繼續和同事討論。

我很高興我們都沒有說：「有空喝茶！」這樣客套而虛偽的話，雖然現在的我們已經談不上有多要好，可是至少沒有落到這樣見外的層次。

這次的碰面雖然短暫，可是我還是很高興。我知道，只要時間地點有一些少少的差異，我就見不到你。我平常也不是常去那家快餐店，如果那天我沒去，又或是你坐在了另一邊，那我至少要再多等幾個月才可以見到你。

說幾個月，是因為我一直以為，農曆新年的時候內地有假期，你一定會回來參加和老師一年一度的聚會。

可能你工作太忙沒有回來，也可能你回來的時間很短，今年（09年）竟然沒有了這聚會。

這更讓我覺得，上次的碰面實在十分難得。如果連這一年聚會一次的傳統都沒有了，那我要見你，可能真的要等到你結婚。我只有希望，你的婚禮不會在重慶舉行吧！

***

從去年開始，就不斷地收到邀請我加入facebook的電郵。本來我對此興趣不大，後來我想，要在不打擾別人的情況下知道對方的近況，這不失為一個好方法，所以我就開了一個戶口。

像很多人一樣，開戶口以後就開始從姓名、電郵地址、學校和公司名稱等資料去搜尋一些認識卻不是經常見面甚至已失去聯絡的人。我找到了舞蹈員、老狐狸、以前公司的帥哥營業員，甚至是大學裡那個和我常有眼神接觸的導師，可是，最重要的那個人，我沒有找到。

我有點失望，可是我卻不忘把那幾個和你最要好的舊同學加到我朋友的名單上，希望有天可以從他們上載的照片裡見到你。

我生日那天，我忽然心血來潮，在facebook輸入你的名字進行搜尋，竟然找到了。雖然沒有照片，可是看到那出生日期，我就確定那一定是你。

真好，我以後就可以在不讓你知道的情況下，隨時看到你的近照。就是沒有看到照片，看到你的頁面有更新的項目，至少也可以知道你安好。

可是，原來我還是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你的頁面在9個月過後，還是沒有任何更新，朋友名單上也只有最初的那2個人。我甚至懷疑，那戶口根本就不是你自己開的，是你的女朋友或其他朋友替你開的，你沒空也沒興趣打理它，就讓它這樣荒廢。

其實我已經作出了很多讓步，我不再奢求可以和你坐下來聊天，也不再要求能和你見面，只要讓我在間接的方式下知道你安好就足夠，可是原來這也不容易。

在一個寂寞得發慌的晚上，我在google輸入你的名字進行搜尋，然後從搜尋結果裡看到你在公司、在重慶的職銜和事務。對我來說，一切都是那麼陌生。我問自己，除了名字以外，我到底知道和了解這個人多少？

我認識的，我牽掛的，是十多年前的那個你，是連你自己都可能忘了的那個你……現在的你，是我完全不認識的人，我還可以說自己對你有甚麼感情？

躺在床上，眼淚流個不停。我已經很久沒有為你而哭過了，所以我讓自己盡情的哭，說不定，這次會是最後的一次。

第二天早上，我彷彿忘記了自己曾經哭過，只覺得整個人好像輕鬆了不少。雖然我還是沒有把它完全放下，可是它對我來說，已經不再沉重。

我終於知道，原來我沒有愛著一個人。不是我不再愛這個人，而是我一直愛著的這個人根本早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我牽掛著的，只是存在於回憶裡的一個虛無的形象。

今年的九月二十一日，我沒有再著意要更新我的新聞台。在前一天，我去了澳門看我最喜歡的劉若英的演唱會，然後過了二十一日的凌晨才坐船回來。二十一日那一天中午，我又去了和幾個要好的同事吃自助餐，聊了兩個多小時，然後去逛街逛到晚飯時間才回家和家人吃飯。

「原來我非不快樂　只我一人沒察覺
如能忘掉渴望　歲月長　衣裳薄
無論於甚麼角落　不假設你或會在旁
我也可暢遊異國　放心吃喝」

一個星期以後，和朋友去吃飯途中，在人來人往的尖沙咀街頭，我又看到了那張臉。

我走過去和你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和朋友走了。我沒有和你聊天，因為我當時也沒有想起像是「你的生日剛過」或者「你又在黃金周回來了」之類的話題。

你又再胖了一點，或許這樣的身型更切合你現在的身份吧？在〈雙手的溫柔〉音樂錄影帶裡面，年輕時俊美的吳克群，最後還不是變成了髮線後移、滿身脂肪的中年人？

讓我高興的是，見到我的時候，你臉上掛的仍然是由衷的笑容，不是虛偽客套的嘴臉。

這樣，就足夠了。

***

【我是否還愛你】
應昌佑
曲：側田　詞：林夕

是什麼原因　甜蜜的回憶　全變成逐漸消失的泡沫
要如何分辨　死心和塌地　是不是感應

失去的總是太美麗　總讓人無法呼吸　貼近耳邊呢喃話語
指間流轉的氣息　要多少勇氣　才填滿愛情空隙

不管到哪裡　也碰在一起　那是我們不可思議的默契
我愛的是你　我怕的是我　過後才發現愛到不成比例
太多這樣讓人沮喪的話語　愛錯了還不捨離去

不管到哪裡　也碰在一起　到底是你還是我開始放棄
我愛的是你　我怕的是你　會讓我失去了最初的自己
想問一個不想回答的問題　我是否還愛你

不管到哪裡　也碰在一起　那是我們不可思議的默契
我愛的是你　我怕的是我　過後才發現愛到不成比例
想問一個不想回答的問題　我是否還愛你

我們現在還有多少的距離　才回到最初的關係
你去到哪裡　哪裡　哪裡

不管到哪裡　也碰在一起　那是我們不可思議的默契
我愛的是你　我怕的是我　過後才發現愛到不成比例
太多這樣讓人沮喪的話語　愛錯了卻讓人不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