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7-29 22:52:08Sean Wang

最後的狂歡

我的朋友從國外回來時,他眼神帶著光彩,他熱烈的描述林邊的小屋,西班牙的街道還有非洲來的同窗。他看起來像個人。可是不久之後他的眼神不再明亮,他開始出入健身房,重視養生甚於人生。他每天抱怨公司,卻只是想到另一家公司作同樣的事、他有女友與家庭,可是他們週期性的折磨他,他知道他離不開他們,可是也就是這樣。他看起來像個入社會的傢伙,但是不像人。我很想問他是否埋怨,但答案其實也很明顯。這是他心知肚明的結果。他去國外並不是為了某種可以延續的計畫,他只是要最後的狂歡,然後心甘情願的放棄夢想和自我之類的事情。

 

在這個地方,許多18歲的青年可以參加一個為期四到六年的狂歡儀式,然後他們就要投入單調、乏味、重複的人生,假裝此生已經沒有缺憾。這也許是人生的常態,不值得大驚小怪,可為什麼在他們18歲之前,沒有人告訴他們。這不是欺騙,這是什麼。你問我這能改變什麼?我想也微乎其微。可是至少他們可以花多一點時間訓練自己的感受,讓自己在多年之後,即使仍浮沉於世,還能夠碰觸到稀薄的真實。讓那些想要呼吸的人,在露出水面的一瞬間,能夠看到彼此,就算是一秒鐘也好。

 

但是大家寧可沉在渾沌的水裡,為莫名的理由憋氣,即使臉色發白、嘴唇紫脹也再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