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片的趣味
最近看了一部很怪的片,是徐克所拍的《地獄無門》,讓我想到許多人看電影看久了,就會發展出一種看爛片的趣味。這種趣味不好解釋,因為它並非源於什麼社會批判或是藝術表現,所以也沒什麼足以分析考究之處。但若說這種趣味純粹是本能的滿足也不盡然,它還是需要一些sense。
這些富有低級趣味的片很難說有什麼共同的主題或固定的手法,但「惡搞」是其不變的元素。周星馳早年的片可作為代表。像我很喜歡的經典大片破壞之王,就是一個成本低廉、結構鬆散但饒富趣味的大爛片。
爛片最忌諱的是過度認真,或是仍想擺出一副說教的姿態。前者以《開麥拉驚魂》為代表,片中好笑的點不可說不多,像熊貓炸到天上與白癡的層次就非常的有梗。但它的問題就在於太過認真,許多爆破場面甚至媲美動作片。結果就失去的惡搞那種無意為之的趣味性。
說教的爛片則可廣泛見諸於華語世界,尤以台灣為然,總是在胡搞一陣後,想在結尾總結中什麼道德教訓,朱延平的片或是《瘋狂賽車手》就很明顯有這個問題。
在美術理論上我想不到什麼可以解釋,大概這種片本身就有一種反藝術的特質。若說是什麼反中產資本官方帝國控制社會的意識型態也許解釋的通﹝事實上我懷疑所有假左認為好的東西都可以用此來解釋﹞,但還是不能曲盡看爛片的箇中趣味。例如《替天行盜》就是一個反中產資本官方帝國控制社會的片,論其膚淺之處也的確膚淺,但它卻不能算是一個「傑出的爛片」。
我自己的想法是,當欣賞電影到一個階段,大部份的梗都已經不能帶來驚奇。特別是好萊屋那種機關重重、砲聲隆隆的延腦片﹝只需要延腦就可看之片﹞,幾乎看片名就可猜出所有的情結。當然,還是有一些題材新穎、手法細膩的好片﹝譬如《謎樣的雙眼》、《黑暗騎士》等﹞,可是畢竟在爛片之海中非常稀少。此時愛看電影的人要不寧缺勿濫,苦守一年難得有的一兩部好片:要不就是改變觀影的心態,試著在沙裡掏金,尋找殘缺的樂趣。人誰不希望有一隻善解人意、圓頭大眼的可愛小貓,但得不到時也只好自我解嘲,將牠的頑劣習性解釋為特殊的個性。
﹝結果是‧‧‧﹞
另外可能有個較嚴肅的原因是,大凡爛片都比較貼近人性,這對於看多專業化電影的人而言,或有一種歸本朔源的作用。但何以白爛就是人性的重要質素?我ㄧ時沒有想清楚,但我ㄧ向如此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