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12-01 12:35:372books

我的情聖..第一人稱


什麼樣的人有資格談"幸福"?
是一國之君?是天之驕子?還是億萬富翁?
我想幸福的基礎應該不是"金錢"與"權力"吧!
大塊文化出版的[情聖,第一人稱] (Casanova ou l'exercice du bonheur)
說的正是這麼一個看似輕鬆卻嚴肅又深沉的人生課題
十八世紀義大利人:卡薩諾瓦的狂放人生
那是距今二百多年前的故事
既使以今日的標準而論
也很少有人敢像卡薩諾瓦這樣享受人生
他徹底地燃燒生命所有的慾望與熱情
這然燒的火炬不是一瞬間 而是一生啊!
年歲老去時
他在波西米亞的一座城堡裡
一天花將近十三個小時寫他一生的故事
也藉著寫作喚回昔日生活的種種璀璨回憶
重溫那奔放狂肆的享樂時光
他毫不掩飾 率性地投入生活
他的享樂是一種付出
付出也是一種享樂
他並不要求要有何回報
有的也是那最惹人嫉羨的報償: 生命中的歡愉
因此 他卡薩諾瓦年華老去時
曾經擁有的一切被他浪擲殆盡
只剩下游絲般的勇氣與力氣去回憶
他把自己與當下隔開 沉入回憶的時光洪濤裡
藉著書寫 再回到過去
讓自己在再回憶中再活一次
為盡享歡愉的人生留下最完美的註腳

然而 像他這麼一個縱情享樂/貪戀肉體情慾的浪蕩子
竟然也會寫出這樣的句子: 真正的愛情無關乎感官的歡愉..
證明卡薩諾瓦的享樂人生也絕非是一個淺薄的空殼
裡頭還是充滿了他對女人.朋友及品味至情至性的情感付出與真切的人世相處
他會受女人歡迎也就在於他擁有其他男人所沒有的許多溫柔特質
卡薩諾瓦: [金石般的愛情是在感官歡愉之後誕生的
一旦誕生 便是永恆
另外一種愛情則避免不了腐朽的命運
因為那不過是一場遊戲般的幻夢而已....]
我還十分欣賞並認同他對愛情的價值觀
卡薩諾瓦在十八歲時就曾經問自己:
[沒有一座好圖書館 沒有文藝同好 沒有競爭對手
沒有文采的往來 這難道是十八歲的我將要安身之處?]
由此可見 卡薩諾瓦在年輕時就充滿對美好精神世界的自覺與熱情
所以讓他的享樂之路自有其深度與質感
卡薩諾瓦也認為: 旅行能讓人思考命運
他在歐洲來來去去
他的一生是一趟旅行 他的一生是一座歌劇院
他的旅行觀與眾不同
卡薩諾瓦旅行只為了要從一個地方換到另一個地方
其中並不存在風景
對於旅行本身他並不感興趣
重要的是要到達某個定點
而這期間 舒適的交通與舒適的旅社也是其關注的重點
他說: [為了旅行愉快 應該多花錢 花錢讓你無往不利獲得所有人的尊重
並從旅行中獲益...]
這方面他變成100%的敗家子
書中所言: 他的旅行代表一種徒勞無功的躁動
一種對工作 住處 片刻休息的可悲與荒謬的追求與逃避
如何完整地保持自由與輕快
如何一直拋棄過去
這一切變得越來越難做到
穿上戲服 帶上面具 粉墨登場
這是卡薩諾瓦穿越重重社會帷幕
逃避命運鎖鏈的方式
他一生也不時出現對於平靜的需求與嚮往
對於寧靜 甚至是修道院般的 幸福的追尋
一份完美無暇的平和 是最珍貴的人生財產

時光荏冉 年老的卡薩諾瓦不再帶著面具
面對衰老的可憎 禁閉 及沮喪
他覺得自己的生命就要被年老撕裂了
(這樣的情形讓我想起之前讀過的一本書"屈辱")
但年老畢竟還是有著經歲月風霜淬練的智慧之光
卡薩諾瓦知道解救的方法只剩一個
就是最後的出路: 哲學
他藉著與自己對話 轉向內心去平撫生命剩餘的激情
透過寫作去回憶 沉澱 昇華逝去歲月的過眼雲煙
捕捉過往快樂之中最細微 深刻的刺激
[在歡愉之間放置平靜..
唯有在體認自己快樂的時候
人才是快樂的
唯有在內心達到真正平靜的時候
才能體察自己的狀態.....]
誠如書中作者所言:
這位威尼斯的作家告訴我們:
真正的幸福來自於追憶
記憶不但取代了肉慾的歡愉 更使之再生
歡愉之外 還有幸福
這是卡薩諾瓦所留下的珍貴的狂放遺產

其實每個人的一生都有某種程度的享樂傾向
只是我們會理性地去衡量該付出的代價
所以終其一生 我們是無法全然放手去享樂的
這也是我們付出的代價
或許是工作太久了
我全身的享樂細胞早已奄奄一息 如垂死之天鵝了
應該有好長一段時間
生活上不曾出現享樂的念頭
原以為自己不再那麼需要
但看完此書 內心深層的記憶頃刻間被喚醒
太少的享樂 讓我一開始對此書有些排斥
剛開始讀時 甚至顯得格格不入
也真的佩服書中的主人翁--卡薩諾瓦
能將"享樂"昇華到一種幾近"哲學"的高深狀態
唉! 我需要享樂
真的 朋友 讓我們為"享樂"付出一點心力吧!

貓頭鷹館長 2000.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