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 春 尾 巴

我的好朋友阿香與曾舍夫妻在我看電影的時候，連打三通電話催我「快點」，說他們全家在希爾頓飯店等我半個多小時，老公、小孩都快坐不住了。

湯姆克魯斯主演的電影「關鍵報告」，只剩下十分鐘，我掙扎於精采的結局與友情之間。最後，不忍讓阿香為難，邊走邊回頭。

在萬分不捨的情況下離開戲院，匆匆趕去會合。

我們由台北火車站出發到鶯歌，開車沿途經過板橋—中、永和，又回到板橋做市區觀光。這個曾舍，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一點改進，還是老迷路。

在車上為了緩和氣氛，他提起那個的老笑話：「舒涵啊！你看我們還有幾年的青春尾巴可以抓？」。

這個話題我現在一點也笑不出來。就在這個時候，紫琳童稚的聲音突然說：「阿姨！我跟你說一個秘密，你知道我爸爸為什麼要染頭髮？因為他禮拜天帶弟弟去爬山的時候，山上賣東西的阿伯問他：『他是弟弟的爸爸還是阿公？』所以……。」

孩子天真的語氣令人啞然失笑，曾舍不顧我們一車子的生命安全，猛回頭瞪了女兒一眼，好似她洩漏了什麼天大的機密。這個舉動反而逗樂了一雙小兒女，紛紛爭先述說爸爸不為人知的小秘密，車內氣氛一時之間活絡起來，甜甜膩膩的親情充斥其間。如果說，風箏的尾巴細細長長、脆弱不堪地在風中飄揚;那麼，曾舍青春的尾巴就是那一對情堅如石的小追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