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有心理測驗耶，大家做一下哦，」宗筠看著雜誌某頁，邊說：「描述一座妳最想去的城市，不一定要真實存在在世界上。」

姊妹們紛紛說了自己的答案，只剩下清蒔，姊妹們慫恿著她，她沈默了幾秒，卻突然開口：「有一座城市，擁有兩種面貌，光明與黑暗並存，邪惡與正義共生，非常極端，卻又非常矛盾的相合。」

大家呆了一會兒，這是什麼鬼答案？還是宗筠先打破沈默：「嗯……我公布答案！雜誌上說，城市代表妳心中所渴望的戀愛對象，妳的描述代表妳最渴望得到的愛情。」

大家看了看清蒔，這個在姊妹中向來屬於乖乖牌的清蒔，長相普通，對事業也沒有雄心壯志，一生過得平順無奇，她渴望的戀愛對象……

「哎呀，妳不準啦，清蒔下禮拜就要結婚了，理想對象當然是老公啦。」宗筠說。

「對啊。」清蒔笑了笑，嫁給大學時就認識的男友，一段平凡得平凡不能再平凡的感情，即將變成另一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婚姻，一點驚奇也沒有。

清蒔垂下眼皮，攪拌杯中的咖啡，撥出一個深深的漩渦，她想，這個秘密也許一輩子只有自己知道，反正，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

她最喜歡的電影是舒淇主演的「飛一般愛情小說」，片中的舒淇依然單純天真，身為女警卻愛上黑道大哥，卻因為身份的矛盾而沒有結局。她特別喜歡這支片子的英文片名－Love is not a game, but a joke. 清蒔有時候想，她自己就像片中的舒淇一樣，面對矛盾卻又刺激的愛情，像一齣喜劇裡的悲劇角色。

因為愛上他的時候，清蒔就是那樣。

認識他的時候，他不是黑道，是一個病人。大學時，清蒔去幫父親拿藥，在醫院的走廊上邂逅了剛從診療室出來的他，就是那一天，他被醫生判定是猛爆性D型肝炎帶原者，隨時可能病發身亡。也就是那一天，他決定加入黑社會，讓自己活在生與死的邊緣。

「站在死的邊緣，才能活得更感激。」事後，他對清蒔這樣說。

或許就是因為他活在這樣截然不同的世界觀，清蒔才會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