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6-09 00:50:46何尾妹

舞台劇-10-虐49系列

10

我和同事商量,希望他能夠讓我把這個月的假一次休完。同事才新婚沒多久,娶進門的越南人叫做陳氏秀梅,外表像蜜糖一樣甜,説話的語調卻讓我想起車站前聚集的外籍勞工。秀梅常常帶點心來給同事,但他大多不在,我會代收後交給同事。銀白色的便當盒裡裝的是形狀奇怪的手工黑糖糕。同事非常幸福的吃著。
同事說:「幹麻一次都休完?想去旅行嗎?」
我老實回答:「答應帶女朋友到台北一趟。本來想說利用兩天假期晃晃就回來,但是突然決定上台北後,在花蓮住一天晚上從中部橫貫公路回來。這樣算一算,可能需要個三、五天。」
同事說:「偶爾散散心也不錯。」
我沒想到他這麼爽快:「但是店裡的事?」
同事說:「阿梅可以幫忙。」
於是我帶著女朋友,開車北上。

從雲林到台北,一路經過大大小小的城鎮,兩旁的風景從恬靜的農村矮房到都市化的高樓大廈,反覆幾次就顯的枯燥乏味。女朋友卻像遠足的小孩,上車開始就不斷的高聲唱歌,直到完全用盡體力後才倒在座位上呼呼大睡。
到底為什麼要去台北?女朋友沒有說。沒有目的的旅行,事前也沒有預定飯店或敲定行程。雖然早就知道她是這種個性的人,卻還是心中不踏實。我一邊開車一邊注意熟睡的女朋友,嘴裡不經意地哼著她才唱過的歌曲。那單調又容易記憶的旋律幾乎是刻在我的舌頭上,詭異的一刻也無法停止。
台北,到處充滿了蟻群般的大量人潮,每個人都繃著臉一言不發地快速移動,像血管裡的血液,活絡著整個城市的心臟律動。我隨便找了一間看起來不貴的旅館,價錢竟然比我預估還要高上兩倍,但是天色漸暗,我就在操著奇怪台語的服務生唆使下拿了鑰匙。
女朋友沒有醒來,從車上下來之後還是夢遊狀態,迷迷糊糊地走到房間之後倒在床上,服務生的眼睛似乎在警戒著什麼盯著我們,讓我覺得極端的不自在。我試著把女朋友叫醒,把電視轉到最大聲,卻一點作用都沒有。

我打開旅館的冰箱,從裡面拿出兩罐啤酒。直到完全喝完,女朋友還是沒醒。也不知道是喝了啤酒的關係還是怎樣,精神異常的好。而且兩罐啤酒下肚,讓我極度的想繼續讓酒精進入身體。我把房間裡的燈關掉,走出旅館大門在街上晃了起來,尋找人少又能喝酒的場所。但台北的街上到處都是人,我晃了一圈後隨便選了比較靠近旅館的一間酒館。
酒館是純正西式的經營,吧台四周圍滿了獨身的男男女女,幾乎是騷擾般地尖聲笑著,靠牆的四人座位上坐著歡樂的大學生和穿著背心的肌肉男人。吧台上方的電視機播放著球賽,小舞池內一個年紀挺大的婦人穿著誇張的黑衣服獨秀著。我點了一杯生啤酒,坐到能看見所有人的角落上。這時我才發現,店裡正撥著女朋友唱的那首歌曲,我跟著節奏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