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一 生 的 總 結

2006年03月18日
一 生 的 總 結



八 歲 那 年 ， 我 首 次 踏 足 靈 堂 ， 三 叔 帶 我 去 向 一 位 長 輩 作 最 後 致 敬 ， 長 輩 生 前 當 警 察 。
靈 堂 的 色 調 很 冷 ， 我 打 了 個 寒 噤 。 鞠 躬 後 我 們 坐 在 一 旁 ， 三 叔 脫 掉 羊 毛 外 衣 ， 披 到 我 身 上 。 人 和 暖 了 ， 我 開 始 環 顧 四 周 。
靈 堂 中 間 放 一 幅 黑 白 照 片 ， 上 方 是 四 個 大 字 ： 「 正 義 長 存 」 。
「 為 甚 麼 寫 那 四 個 字 ？ 」 我 問 三 叔 。

「 總 結 死 者 的 一 生 ， 」 三 叔 低 聲 道 ： 「 他 一 生 正 直 ， 從 不 向 惡 勢 力 低 頭 。 」
小 小 的 腦 袋 在 沉 思 ： 「 人 的 一 生 ， 原 來 可 用 四 個 字 做 總 結 。 」 我 若 有 所 悟 。
次 天 放 學 ， 母 親 有 事 不 能 來 接 我 ， 三 叔 代 勞 ， 並 為 我 做 午 飯 。 我 匆 匆 吃 完 ， 立 刻 做 功 課 。
「 樂 民 ， 」 三 叔 出 奇 地 問 ： 「 為 甚 麼 忽 然 變 得 那 麼 勤 力 ？ 平 日 母 親 又 哄 又 罵 ， 你 才 肯 做 。 」
「 我 怕 將 來 死 後 ， 靈 堂 上 總 結 我 一 生 的 四 個 字 。 」 我 頭 也 不 抬 便 回 答 。
「 哪 四 個 字 可 總 結 你 一 生 ？ 」 三 叔 追 問 。
「 欠 交 功 課 。 」 我 惶 恐 地 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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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