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09 20:21:28mary

正確的選擇


我的日記變週記了,今天是星期六。
聽說西岸早就發佈豪大雨特報,中央山脈一直在灰濛濛的雲中
東岸雲多了些,悶熱。週三中午飄了一點點毛毛雨
週四晚上下小雨,週五(也就是昨天)晚上下好大好大的雨──陣雨。

雨落下之後,中央山脈更美了,灰的、白的雲霧在山的稜線蒸騰
可惜我卻沒有多少機會可以好好欣賞。
我的學校在海邊,前往學校的路看不到山(山在背後)
到了學校忙著看學生,沒時間看山。
某日(我也忘了星期幾)下課後欲回辦公室,在樓梯間遇到我的學生
他說要到頂樓看海,我就跟他上去,頂樓視野好,看見藍藍的大海
無邊無際無波無浪的太平洋,輪船靜靜的泊在海上。

我要學生指出他的家在那裡,他說「壽豐太遠了,這裡看不到」
我指著海灣那邊說:「那就是海岸山脈,山上的建築物就是遠來飯店。」
小男生很興奮的說:「真的嗎?那是我爸爸工作的飯店。」
他的父親是遠來的工務人員。(學生笑說是打雜作工的)

班上學生的父母社經背景相差懸殊──
機長、大學教授、民航局公務員、國立高工高農老師、學校行政人員、
報社編輯、小學教師、無業遊民、飯店清潔人員、農夫、攤販……
入學分數最高263,聽說家裡給他請家教;最低138,就是住壽豐的這個。
有些人的父母教育程度只有國小、國中,
有些人家裡有讀博士的姊姊,可以教他數理化學
進到第一志願的學校,很快就會感受到社會的不公平。

開學第二週了,班上整秩序卻比第一週更混亂
我有些心急,發脾氣罵了他們一頓,回到辦公室後卻很後悔
星期四第七節班會時間幹部去參加幹部訓練,回來後就主動向班上同學報告
第八節是我的國文課,我站在教室後看著他們,這些孩子本質善良而且優秀,
都是各校的菁英才能考上第一志願,我應該放手讓他們主導班務。

週五早上要升旗,才七點35分班長就說:
「早一點集合到操場有榮譽加分,我們趕快集合」
我跟著他們到操場,本班幾乎是最早到的
小操場上綠草微濕,好想在其上奔跑,跑過小操場就是籃球場,
再過去是美崙運動場,再過去是太平洋,回頭望見山頂的雲逐漸散出佈雨……
教官下口令叫同學整理服儀,古意老實的高一學生,明明衣服都很整齊了
還裝模做樣的全身亂摸一通,那模樣真是滑稽好笑的可以。
這麼美麗的山、美麗的海,這麼可愛的學生
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花中學生的制服是藍色的,在花中的求學階段是他們的藍衫歲月
大部分的學生,只有三年的藍衫歲月,而我何其有幸
大概會有二、三十年的藍衫歲月,在此與山海相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