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俗與反省—閱讀「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
我必須處理兩個作家,一個是村上春樹,雖然我讀了近三分之一的村上作品,卻對村上能擄獲眾多文藝中人的目光感到諸多不解。另一個作家是米蘭昆德拉,在那次被福佬沙文主義者嗆聲的對話中,米蘭昆德拉成為他的論述主軸(通篇聽不到對臺灣作家的理論,這也是愛臺灣的表示?),恰似我是孤陋寡聞的布爾喬亞,一個「媚俗」於社會價值觀的經濟所學生,比起高尚的「台語系」(真的是台語系嗎?還是只是閩南語系?),就是一個既得利益者,悲慘的是,當年米蘭昆德拉卻是我遺漏的作家,遺漏的理由只是我沒有在圖書館借到過他的書。
我想得從米蘭昆德拉開始,在我剛讀完《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之後。
首先,這本書的筆調並不沈重(也許是韓少功翻譯的好),在這交織著情慾與政治的小說中,三不五十就出現一段諷喻的場景,而且隨時都會看到作家的意見穿梭其中。我試圖找出我被「諷喻」的段落,我覺得可能是這個:
「當托馬斯聽到共產黨員們為了自己的純潔辯護時,他想,由於你們的「不知道」,這個國家失去了自由,也許幾百年都將失去自由,你們還能叫叫嚷嚷不感到內疚嗎?」
這段話我想可以翻譯成:
「當ⅩⅩⅩ聽到非民進黨支持者對於阿扁有諸多不滿(或沒有對阿扁發出贊同之聲)的時候,他想,由於你們的「不滿」(或「不贊同」),這個國家就無法變成臺灣國,也許幾百年都沒有辦法變成臺灣國,你們還能稱得上是臺灣人?你們還能叫叫嚷嚷不感到內疚嗎?」
當然後面還有一句「你們應該把眼睛刺掉」,這樣的意義才會完整。
這如果跟媚俗作態的極權統治王國這段相比較就更有趣了:
「無論何時一旦某個政治運動壟斷了權利,我們便發現自己置身於媚俗作態的極權統治王國。
我說到極權統治,我的意思是一切侵犯媚俗的東西必將從生活中清除掉:每一種個性的展示(在博愛者微笑的眼裡,任何偏離集體的東西均遭藐視);每一種懷疑(任何以懷疑局部始的人,都將以懷疑生活自身而終);所有的嘲諷(在媚俗的王國裡,一切都必須嚴肅對待)…。」
我想我在以下兩項侵犯媚俗:在台獨的場子裡,對台獨不表贊同(當然我也沒白癡到大力反對);在台獨的場子裡,沒有報以嚴肅的心態,仔細聆聽與教誨。所以我是國民黨的走狗,而且還侵犯米蘭昆德拉大力諷刺的媚俗。
也許我該回到米蘭昆德拉的作品,這不是本糟糕的小說,它很有趣,不過還不到諾貝爾文學獎級的饒富含意,或許我該花更多時間來看其他作品,才更能理解不閱讀米蘭昆德拉的罪大惡極,某種程度來說,抱持這種意念的人不也是極權主義者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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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提出那樣觀點的人,並不理解,昆德拉反對的不是極權,而是媚俗。以致於在您的"翻譯"之中意義被倒轉了。
巴赫汀提出狂歡節理論,他認為在現在這個文化交錯的時代,多元的聲音將取代單一的聲音,但實際上,現實是"主流"的聲音取代了過去極權的聲音,成了新的媚俗表現.....
當過去所謂的少數成了,現在的多數,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極權的時代。
剩下的人,仍對於這個社會抱持永恆的疑問的人,就只能孤獨生存,是選擇,也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