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2015-07-19 00:00:00圓恩

141217─同心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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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二平臺的「星點桃葉珊瑚」還沒注意到其開花然後就結起了果實；行政中心門口的栗背林鴝「ㄆ一ㄆ一ㄆㄧ~ㄍㄚㄍㄚㄍㄚ~」的叫聲在蠟梅濃郁又疏遠的芳香中擺盪。辦公室門口尖瓣的蠟梅已經啟動了凋謝的機制，一些褐黃錯落其中。葉片落盡，近乎裸身的辛夷花苞已等待許久，儘管外覆毛絨。

白楊樹上這陣子頻頻有銀目天蠶蛾相約羽化，牠們接收到了哪一種指令，開始全體陸續羽化?陽光、星光或叫聲?早、中、晚哪些時段?哪些條件構成了新生?這一切都彰顯、充滿著令人驚嘆的沛然生命力。

金背鳩一會停在臺灣胡桃上的老位置，一會兒又飛棲在種甜菜根的地面上，翻尋著牠所喜愛的土壤中的寶石─種子。再往前走了幾步，只見田地一方隱密的角落裡，有近十隻金背鳩埋頭苦尋。有一隻波浪狀飛行的鳥「ㄐㄧㄐㄧ~ㄐㄧㄐㄧㄐㄧ~」穿越了天空，應是鶺鴒；神經質的藪鳥，對遠道而來的鳥朋友們，看法究竟如何?牠正在警戒著。紅胸啄花「ㄉㄧㄚ、ㄉㄧㄚ、ㄉㄧㄚ」聲音比先前少了許多。遠方蕨園的屋頂上，灰鶺鴒展示著耀眼冬裝。

當我邁開腳步，許是影子驚擾到了牠們，12隻金背鳩同時飛起躍上臺灣胡桃的枯枝。我和牠們無法溝通，我在心裡說「不用怕」，牠也無法理解，並選擇相信。因此鳥兒們以既定的模式應對遭遇狀況時的反應，但我也無法保證若牠們選擇相信了人類，自己的心念也不會迅疾改變，進而傷害了牠們。

冠羽畫眉熱鬧依舊，棕面鶯如風鈴輕響，當我再度移動腳步，金背鳩們一陣飛竄，台灣胡桃枝條也發出被使力蹬踏般的嘎嘎聲，另外，屬於牠們的拍翅音響並不算上輕巧。倒是仍一派安穩踞在臺灣胡桃禿幹上的金背鳩，胸膛映照著和煦的晨陽，遠望溫暖非常。樹上那些未落盡的枯葉，於是恰成了鳥兒們最好的天然掩體。

水杉上半部仍紅著，下半部已然禿盡，以至於只容遠觀。人生中很多情境，端賴取捨不同視角，而得解讀。對於身邊究竟有多少美麗的故事正在發生，我現在的心態，祝福多過遺憾。只希望自己能夠再更敏銳些，以盡可能參與在這些故事其中。

冬寒菜立在田中，見證著冬天的酷寒。我穿越了鮮少行走的霧社山櫻對面田地中央，走到鳥鳴激烈處，才意識到莫非激烈是因我而起?人往往無法輕易自覺，一方面期待遇見特別的鳥，一方面期勉自己學習欣賞平凡。一切忽然就靜了，像聲音忽然就響起那樣，我往回程走去，一邊關注著白楊樹上有無羽化銀目天蠶蛾的動靜，一片寧謐。昨天羽化的似都已飛離，而牠們交配後，會再飛回到這裡產卵嗎?瞥見了一對交配中的天蠶蛾仍未飛離，應已同心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