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大了!殼斗科植物還未開花?(140328)
一出門,尖塔狀的柳杉上頭,就有著數隻松鴉在枝梢間飛竄,繼而隱入樹叢,只餘下尖厲粗嘎的聲響,變幻呼嘯著逼似老鷹的音調,為了驚嚇鳥類以獲取食物,或僅是歌詠著夜雨後的晝晴。「段落」對松鴉們而言是如何定義?聽的震撼的我奔回宿舍內遍尋不著有電的電池讓我裝入錄音筆錄下近十分鐘的松鴉綿延詠嘆調,藍天下的浩瀚對唱即轉移了陣地,餘下繡眼畫眉、冠羽畫眉、白尾鴝同聲出類拔萃。
雙蓋蕨吐露收折妥適的問號新葉;蔬果海桐的嫩葉則是以祈禱的手勢挺立,知曉了它們的名字,比較可以循著既定的線索,前進,但很多時候,我們都只停在名字那裡。臺灣小鶯和白尾鴝正激烈較勁著誰的聲音比較高亢,卻被我移動的腳步干擾了而告一段落。疑似山鷸也被我在桃園的身影嚇得隱遁入枯枝叢中,看見,其實是一種賞賜。三隻赤腹松鼠在紅檜枝葉間跑竄,想起前幾天志工老師解說到殼斗科的果實是野生動物很重要的食物時,遊客說對啊,要給動物東西吃,牠們才不會危害森林…..。可見解說教育工作仍有很大的努力空間。赤腹松鼠只要一隻叫起來,另一隻馬上就也跟著開始,是一種別有韻味的松鼠牌相聲。
某些較為人工的路段,生物們擺明了也不甚喜歡,而這一路上的我,穿越了數個白尾鴝公鳥的領土王國,而牠們輪番用背對、飛起和停駐,拉出了領域的疆界,白腹鶇仍未北返,白尾鴝則未見母鳥身影,冬春的交接仍在進行中。
紅榨楓新葉的苞片展開像紅色的M,卻比麥當勞還更有味道一些。每瞬刻都在重新啟動與開始,從不重複。我接上了大馬路,望見石楠古銅色的新葉,狹葉櫟的嫩葉則是昭掛著灰紫色旗幟示現。抽葉長花、結果落葉,每一種植物面對生命都有其自身的考量和安排,樟科家族碩大的楠木也開著遠望和殼斗科近似的黃花,儘管我的確嗅聞到殼斗科花粉的氣味,卻誤認了殼斗科植物已拉開了盛大的花海序幕,畢竟往年都是五、六月時分才開始,是該再晚上一些的。
我讀著植物們的表情,和那些用眼睛覺察得出來的變化,判斷著時間的推移,然後,就得要明年才再能有機會遇上此時此際,但明年真的能夠正逢當下嗎?
這即是無常。
水麻緊鑼密鼓地籌備著今年的生育大事,風忙得很,沒一刻耽誤。雲杉的葉苞漲鼓著,就要舒張。我嘲笑自己像是個四處巡邏的糾察隊,看看大夥在春天裡的腳步是否都陸續跟上了?雖然無從指揮,也不需負責。然後我離開了車流雜沓的大路,拐回僻靜的產道,撿著重複或不重複的路徑返程。某種懸鉤子的花開得碩大,臺灣羊桃稚嫩的葉片上佈柔毛,一派新鮮。山枇杷的淡褐色葉子圍捧朝天,祐護著一簇簇白色小朵,有著甜甜香氣的枇杷花。蛇根草的白色星狀喇叭型小花,在林蔭下滿佈。遇見同事C帶著一群外國人正在賞鳥,臺灣野地的魅力有其價值,竹雞快步隱入草叢,辛夷高舉燭火狀的花朵,加油!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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