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206 禮拜二 天氣晴 照片為天池山莊的小狗

早上的當天隊，是旅行社接待的一群台灣各處而來的高二生，上課上到後來，氣氛連我自己都感到窒息。他們令我想到我那晦澀敏感的少女時期，生活的中心只有書本、聯考，似乎忘記如何回應除此之外的世界，忘記如何笑和想像了。

他們很沉默，越來越沉默，像是睡著了一般，你卻可以在昏暗中發現一雙雙晶亮的眼睛，許久許久才會聽到他們的驚嘆，一向吸引笑聲的段落，卻只換來漠然響應。也許他們像我一樣害羞，記得高中時期，我也是“閉俗”的可以。

實際帶起戶外的解說時，他們卻又超乎我想像的專注和興趣昂然，雖然同樣的寂靜，除了看見地上還未曬到太陽的霜而歡喜驚叫、伸手觸摸。那看著的彷彿是久遠之前的自己，在高中以前，我卻從未參加類似的活動，亦或獨自遠遊。彌補似的，大學時的瘋狂爬山倒是徹底的開啟了我的行步台灣。我落腳在此，卻又似把自己關在此處，這算一種寬寬闊闊的躲藏嗎？

昨天傍晚在乙棟宿舍等待坐組長的便車下山時，我坐在簷下，望進了前方同事E所飼的一籠雞。有三、四隻都擠在一處啤酒箱大小的籠子裡，發出細細的咕噥聲，偶爾互相用嘴喙啄磨頭部，交頭接耳似的。忽然嚇了一跳，那就像是一個個人世縮影，我們被關在一個籠子裡，只顧著關注眼前，彼此在意，斤斤計較，卻忽視了一旁更廣大的空間。

最近在讀余秋雨的書，對他最早的印象，是高中時那個很兇的級任數學老師所推薦的《山居筆記》。我一向數學成績悽慘，無奈的是從小到大的級任幾乎都是數學老師。當時對她的推荐無動於衷，記得曾翻過幾頁，卻沒有特殊的領會。這次農場新進購置的一批圖書中的《千年一嘆》，讀來頗有感懷，難不成是年紀到了，讀的懂了。其中一篇提到埃及有個著名的金牛墓，另外有個金字塔前方一塊足球場大小的沙地，是早期選拔統治者的鬥牛場所在，獲勝的鬥牛士將被選作領袖。作者的體會是「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幾千年過去了，哪一位鬥牛士都走了，只有牛還在。」在我們在意的那麼多東西裡頭，凋痿的最快的或許卻是我們自己。

我們何曾珍惜過自己？在意計較的那麼多事情，哪一件真的值得生命去浪擲？而或許，他們還永恆過此間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