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為 我的油畫 林道上的登山者

照片為 畫室即景 人都跑去哪兒了呢？剛好讓我偷偷拍一張

照片為 小魚的油畫 白石池和萬里池 延宕了一個月，才花幾小時就畫得比我們好了

照片為 惠娟的油畫 她雕琢了四週，我很佩服她的耐心和細心

照片為 麗雯的油畫 立霧溪出海口的雲海

070116 禮拜二 天氣陰轉雨 題目為帥學長詩的句，特借為題。

畫畫課第一次晚上開始住在石鈴姊家的隔天清晨，五點即起，五點半踏出畫室。埔里清晨的街很安靜，有點涼卻不冷。配上了在昏暗中清醒的我，顯得空逸。清潔工三三兩兩在街上清掃昨日遺留的過往；某種透著神秘的運動團體，在灰暗建築一角，用音樂配合肢體律動作為禮讚靜待天明……。五點多的埔里，人不算少，燈火閃爍，儘管要漸漸熄滅了。最讓我訝異而和台北不一樣的地方是，台北不管多晚，或多早，就有人在做生意了，你幾乎不用擔心買不到東西，尤其是早餐店。那天，近六點了，我只找到一家很難吃的早餐店還開著，其他的店面都仍舊鎖在暗處，也許在鄉下地方，太早開門也只是空等。我畢竟是住在“ 鄉下”，這鄉下卻已是山上人的“城市”。

今早在石鈴姊家醒來，有著另一種從容和自在。晚上畫完各自找好位置，倒下聊著片段，既而睡去。早上醒來，在地板上耍賴，聽外頭馬路上呼嘯而過的摩托車聲，劃過清晨的靜謐；蚊子昨晚倒未曾侵擾，大概牠是讀得懂人的意念的，當你在夢境中翩然混沌，無力抵抗時，牠從不輕易放棄機會，但如果你顯出殺氣騰騰，牠也總是挑對時機避過風頭……那是許多在山上聽不見的聲音，對應，唱和。在早餐店的攤位前，三個人對著各式各樣的早點：燒餅油條、肉包、奶油花生饅頭、飯糰……都發出驚嘆嚮往的表情和感嘆，女老闆看了在唇角泛著微笑，大概很少看到這種屬於山上下來的眼花撩亂。等待同事的便車時，看著菜市場裡穿梭挑選的身影和眼神，看著馬路上來往車輛，和趕著上學、上班的行人……，我們竟好像是旁觀者，渾然不覺自己也存在其中。

昨天畫油畫的體悟是「畫油畫跟人生一樣，每一個筆觸都會留下痕跡。儘管有的你仍不確知意義，影響，但有一天卻將終究明瞭。」畫畫過程中，有時候會從同學身上聽到許多故事。才發現各人皆有個人的苦惱，而我們都忍不住想幫對方一點，卻無從幫起，每個人該經受的份，無法偷斤減兩，所以能不好好珍惜既有的幸福嗎？石鈴姊說：「下筆要大膽，不要猶豫。」，到目前為止畫了四張油畫，石鈴姊說：「似乎每次都是我幫妳收尾。」畫畫的另一境界就是要適可而止，就像我以前寫文章時，也最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尾巴，多畫就是了。說到「多畫」，明明出國一個月的小魚，一回來畫室，對於油畫的掌握明顯落後我們其他三人，誰知道畫了三個小時後，她的進度就追上我們了，果然是“功力深厚”。一個月的差距原來很小，差距是隱而不顯的，自己渾然難覺，只能靠時間用作媒染劑，才能顯影。

想到今晨那個醒來前，如偵探小說般才正進行到關鍵的夢境。所以夢境的關鍵，似乎都在“醒來”的同時刻發生。「發生」的永遠不是關鍵，「未發生」的才是。雖然很想知道夢境的結局，卻連夢境的片段也隨著清醒的推移而越來越淡，如一陣清煙飄去──人生中並不是每件事都可以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