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7-24 07:48:28圓恩

卡農的喝采


060723 禮拜天 天氣晴
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把這隊三天兩夜隊伍撐完的。昨晚“春陽采風”由我上課,上課前,學員們總共七個家族(全部是公務員,計有十四張國民旅遊卡。)在宿舍外頭,拿著凳子,籠幕在傍晚柔和的光線中,開心自在的談笑著。儘管必須下來春陽,他們多有埋怨,相較此刻在梅峰是上百人的擁擠,不知他們會否覺得下來春陽也不錯?

阿財幫我殘忍的打斷了他們的交流,請他們進來上課。有人反映希望我上快一些,因為他們每年這樣相聚一次,明年有的孩子就要去當兵了,希望多點時間留給他們。我照辦,只是很後悔未在過程中,傳述這裏不講究住宿的理念,以及這般不似他們一貫住五星級飯店的經驗,如果轉換個想法,也是種體驗。事實上,儘管他們大部分都是很滿意的,只是昨天上合歡山的路上,我坐的第一車,一上去就有人開始對我抱怨,她出來從來沒有住過這般爛的房間,睡一睡,會有蜘蛛從孩子頭上吊著蛛絲滑下來,有蟲子爬到孩子頸脖,孩子嚇死了…….。只能帶著笑意解釋、安撫,請她多所包含。這隊後來讓我覺得很累的原因是,幾乎有點無所適從,雖然我聽到的報怨,似乎又比阿財少上一些。

主辦人吳先生的太太是六十九年來梅峰實習過的台大園藝系學生,似乎現在的系主任就是她的同班同學。所以當初因為承辦人不小心重複接隊,必須麻煩他們有一天去住春陽時,那位太太,就和承辦人吵了架,而後來都由她先生和我們連絡。

再來,這是一個家族旅遊,每年輪流舉辦一次。雖然感情極好,裡頭價值觀卻極為分歧,有人習慣五星級享受,有人是教徒的儉樸和隨喜;所以我們不斷聽兩極化的聲音,再加上現實的支援就是那麼少,所能做的就是用盡力的解說來抵償。如果我是主辦人,我想我可能一方面得承受家族裡兩極的壓力,另一方面,也許對農場所能提供的其餘服務也多有埋怨。我可以理解他的壓力。所以最後,我們只能做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把解說帶好,在他們離開前,幫他們要到車載行李到路旁,幫他們搬行李,幫他們下行李,好像自己是一個小妹。等到他們真正的離開後,騎著機車上山的我,只感到一陣無力的虛脫。

解說過程中所獲得的一些美好回應,當然不可抹滅。早上在門口等他們賞鳥時,有些爸爸們已經出去晃了一圈回來,紛紛圍著我和阿財分享。有人說:「ㄟˋ,芭樂老師,昨天妳在介紹鳥時,所模仿的那些聲音,本來我覺得妳都是隨便說說騙我們的,沒想到早上卻都聽到了耶!」;「妳說早上會被鳥吵醒,鳥真的會幫我們MORNINGCALL耶!」…….聽到這些像孩子一樣的興奮,讓我也很開心。賞鳥路線,大哥另外建議我走往壽亭的一條產業道路,這條我只自己走過,沒有帶過隊,只是看著沿路可以撿野生百香果,甚至有機會遇見藍腹鷴的份上,嘗試看看。但走沒多久我就後悔了,因為雜草比較多,穿短褲的孩子們唉唉叫,但說要回頭,他們卻又堅定的搖著頭,要繼續的走下去。有兩個爸爸對找鳥顯出了興趣,另一個沉默的大孩子,光用眼睛,和一台傻瓜相機,就找到了好多鳥,拍了精采的照片,相信他可以在其中找到自信。去程鳥況不佳,只有一隻紅嘴黑鵯讓所有人都看過了一輪,我緊張死了。還好回程遇見了大彎嘴畫眉、大卷尾、小卷尾、紅頭山雀、白環鸚嘴鵯……..。

繞園區時,在青蛙池畔,讓他們抓青蛙。有個爸爸很會捉青蛙。不過過程中,有兩個小朋友,變成小青蛙的輪番躍進水裡,一個覺得很好玩,一個則放聲大哭。惹來一陣大笑。最後則讓他們自己剪星辰花,十兩一百元。發現自己不適合當生意人,還好過程中大哥和阿財都在。

【我的公關隊】
讓我比較哀怨的是,回到梅峰,下午我還必須接一隻隊伍,卻是我自己答應的公關隊。有一天,爬山認識的E忽然打電話給我,說想進來。我很喜歡這位E的人品,雖然納悶為什麼這種事,他不去拜託同樣在梅峰工作他也認識,而且比我有更大權力的同事Q?但還是去幫他察看了隊伍,發現可以接待進來,而答應了他,並給了他折扣。後來問Q,發現可能是另一名老是喜歡靠關係的某同事,已經試著想透過Q的關係進來,卻被Q的太太加以回絕了。而那位某同事,只好轉找E,而來拜託我。Q告訴我,以後這種事,還是必須搞清楚是不是你的朋友本人要來,不然公關隊會接不完。尤其是,我最痛恨這種關係隊了。

不過實際上帶隊時,發現還蠻好帶的,人也客氣。就原諒他們了。幸運的是,他們來時,剛好遇到另一隊的當天隊剛好在上課,讓我可以不用上課。稍感輕鬆。

【兩隻灰林梟】
早上小魚和阿雄在做鳥類調查時,發現了一處地方鳥音紛雜,過去探看後,居然就發現了一隻灰林梟亞成鳥。後來又在附近發現了一隻成鳥,看來是在守護寶寶。於是下午時,大家輪番朝聖似的前往探看。好可愛的灰林梟寶寶。一夥人在底下,輪番學著老鼠叫或小雞叫的聲音逗引牠張開眼睛,白天是睡眠時間的牠,卻已不太想理我們了。小魚則拿著相機,大概又拍了幾千張。她這樣追求完美的個性,連阿雄都說她是瘋子了。卻很值得學習。

【卡農的喝采】
晚上喝過胡姊帶上來的雞酒,還有好吃的炒米粉後,走回宿舍,卻在宿舍門口發現一把花和一捲“卡農的喝采”。卡農是我最喜歡的曲子之一。原來是宥蓁姊特地送我的生日禮物。

我身分證上的生日,是晚報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不過這個生日了。就算有人忽然拿著蛋糕或禮物出現在我面前,我還會淡淡的告訴人家:「我的生日已經過了。」而所謂真正的那個生日,似乎只有一些人知道,那些人屬於大學時代社團的好友,或是一些特別的朋友,而這裡的同事,幾乎沒有人知道那個日子的存在。我喜歡幫別人過生日,藉以表達關心,卻不太習慣自己成為焦點。而且慢慢的,生日也不是那麼需要在意的日子了。只是收到這份沒有預料的禮物,還是帶著滿懷的溫暖,聽著CD流洩出來的卡農樂音,睡去了。

上一篇:心的律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