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29 11:27:04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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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428 禮拜五 天氣雨

原來“回家”也是可以一回生、二回熟的。梅峰的假期,總有令人意外的發展,往往不如你月初所預期,也許增加了隊、取消了隊,如果這樣的頻率曲折可以入畫,必是高潮迭起,於是你基本上很難預期,何時可以放長假,但往往水到渠成,在月底,我有了假。算算已經三個月沒回家了,回家對我而言,是一件需要努力克服某種障礙的事。但卻因為太久沒回家了,那些無謂的耽慮心思遂被捨棄,我只想,回家。

我喜歡梅峰的那些同事,我們朝夕相處,喜樂攸關,他們簡直就是我另一層面的家人,但當我坐上客運,駛在回返台北的路上,卻忽然感到可以幾天不看見他們,
也是不錯的事,大概實在是太親密了,需要短暫分開,喘息一下。我重新審視自己,發現在他人眼中,我一定變得很怪,因為我放棄了許多,只為了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不知道,有一天我是不是會後悔?台北近了,我是在回家,還是造訪?車上的我睡不著,司機的疾速駕駛,對應了我近鄉情怯的震顫。寫了好多好多字。最近的我,實在是有點怪怪的了,我坐在第一排位置,旁邊沒人,還幫我的電腦繫上了安全帶。公館到了,找不到賣雨傘的販攤,這裡變了好多,還好我仍能憑著十多年台北生活的經驗,尋得回家的脈絡,順利搭上了公車。

而我已經學會,不介意和裝傻。對於先前回家我解釋為“敵意”的某些東西,採取視而不見、表達方式如此,並無惡意的解釋,配合一切媽媽認為我該做到的,最艱難的首晚便平安無事的渡過了。也許我會習慣回家。

【狗屎】
吃晚餐時,看見報紙上寫著要開始執行狗屎的規範,一個範圍內,有超過五十五堆狗屎,就會被處罰。而且編列了兩億元的預算,來確實施行相關的配套。為什麼要人家笑我們,才會開始有所意識?我想到上合歡山時,沿途都是垃圾,撿也撿不完的垃圾,也許下次要帶個垃圾袋和夾子上去。為什麼可以毫無感覺的隨手亂丟垃圾,而見路兩旁都是垃圾,也能渾然無所覺?難道我們已經習慣了觸目皆垃圾的處境?台灣人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讓生活的環境是乾淨、整齊、沒有垃圾的突兀扎眼?而從小的公民教育「不隨地亂丟垃圾」,都打○,生活裏為什麼就考不到一百分呢?

【獨眼龍】
同事惠娟的車,大燈有一邊壞掉了。所以如果晚上開車沒開遠光燈的話,對象的來車往往會以為,它是機車。於是會霸道的欺近、緊迫。直到她轉亮了遠光燈,獨眼龍變成兩枚炯炯眼神,才會讓那欺迫的來車,收斂了稍許氣焰。這真是臺好笑的車,卻也潛藏了危險,如果來不及打亮遠光燈,對方又毫無退讓、禮貌之意,會有何等場面?

【貪心】
梅峰是要往哪裡走?往生態解說的路上繼續穩穩前行,還是開放的境地?而不是貪心的東西抓取,無一標的。這是現下讓人感覺的,無方濁混困境。辦了個攝影比賽,結果只有桃花緣期間來玩的遊客知道訊息。所以寄來的參賽封件稀少,還有一封寄來的照片拍得很好,卻和梅峰場區毫無干係,同事說,連白頭翁的照片都寄來了,根本就是盲目的應付。而每年來桃花緣的人,是來看花,看花開得很美,而他們知道梅峰到底在幹麻?在做什麼嗎?這倒是我沒想過的層面。

【之後】
同事Y老是嚷嚷著,他現在專注在碰某一層面,告一段落後,便要開始碰蕨類和昆蟲。聽他這樣唸了一陣,還是在原來那一層面,而蕨類和昆蟲毫無動靜。所以,是不是不要把事情都推到“之後”?而是同時進行?

【忘記】
本來要去爬山,雨勢很大,同事的勸說之詞,讓我驚覺曾幾何時,我竟忘了危險。這是多輕忽的態度?我那隊的領隊,於前一天勇敢的取消了。隔一天竟有之前的朋友,欲前往相同的地方,打電話來詢問我雨勢的狀態,而且仍有堅持要上山之意。我懂那樣的心情,好不容易跑好了入山證,約好了朋友,車子,卻就因為天氣,連綿的雨勢,而籌備的心血盡毀。可是,山永遠在那啊!而我們都忘了。

【寄生蜂與毛毛蟲】
那天和小魚去三角峰,抓回了兩隻某種鳳蝶的毛毛蟲,打算養養看。小魚說免得拍了一堆照,都不知道牠是誰。大概抓回來隔了三天,其中一隻身上忽然鑽出了好多好多白色的寄生蜂繭,就像是牠身上插滿了棉花糖,你真的很難想像,寄生蜂的迅捷,以及蜂卵的細微。這隻毛毛蟲就這樣被寄生了,毫無變成蝴蝶的機會。牠知道自己之前拚命的吃,拚命的吃,居然是為了一個虛渺的目標,會不會嘆息?

我拍了照。隔天存取時卻佚失了。再奔回毛毛蟲所在的辦公室,小魚說,她已經把蜂繭一個個的從蟲體身上取下,完全看不出傷口,卻從尾部,流出了一大堆的褐黃體液。牠還茍延殘喘著。只有我們嘆息著,自然的狡詐和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