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3-13 19:06:42圓恩

【書摘5】《最後一顆石頭》

這是一本薄薄的書,不及我半截小指。朋友拿給我看時,還說,這那麼薄,你一定不一會兒就看完了。但我卻看了好久,因為,他每個句子都是一幅畫。整本書不脫一個故事,主角肯尼斯在父親過世後,決定將父親畢生的石頭收藏放回它們的來處,藉此追尋父親的足跡,卻也是在追尋屬於自己的過去。跑遍世界各處後,最後一顆石頭,卻帶他回到了父親的起點,他追尋的終點。作者吉勒‧克萊蒙是著名的園林造景設計師,也是愛好遊歷的旅行家。因此通篇記錄了他真實到訪的足跡、各式的風景、心緒。薄薄的,卻乘載極盡之豐實。

他的思緒跳躍於過去,與未來。傳統的閱讀習性受到制約,你只能任其像音符般流洩,讓各式顏色拖曳過你的腦海,奔騰,成畫,偶爾僥倖,才能攔截下些感動。裡頭擁有太多背景,有各具屬性的石頭、風貌各異的植株、清麗爽朗的山徑、豐富宗教人文的繚繞…….。你一次只能選一種感受,不然便會圇陷在詩意的國度,轉不出來,繼續。所以他是本得讀好幾遍的書,因為他講述著追尋。

「追尋」,是每個人畢生最重要的課題。憧憬自然的想望,無時無刻都響徹著,逼迫著人出發。登山、走入自然是其中一種實行的方式,只有讓腳步貼緊地面,一步一步,邁向自然,才能「讓人共同感受到一種心緒,在人的一生中可以明確指出感知的一種恆久情感。」。所以,我們血液裡流浪的因子,總是高歌。

當結局漸漸成形,雖然它實際上是一則沒有間歇的輪旋曲。長老說:「今天,你已不再是尋尋覓覓的小孩了,你是找出真相的孩子……,我們會給找到真相的孩子一尊tjili(印尼文,人偶)」,一個棕櫚葉編織成的小玩偶,送他這個並不是代表恭喜,而是安慰他們必須放棄追尋了。」什麼時候人才會放棄追尋?才甘願放棄?「從那一天起,我四處尋找她。隱約覺得只要走到世界的盡頭,將所有石頭歸放原位,放好最後一塊石頭時,或許就能找到她。」這是每個人最終的期盼嗎?也是追尋的起始嗎?就像每一個奔向山林的人,你們在追尋著什麼呢?你們曾傾聽過心對於追尋的需求嗎?

「這裡的樹幹糾結扭曲。屯陽村裡盤根錯節的那棵梔子花,靜靜的鞏固它的地盤。那棵老梔子花到底變換了多少次方位,長出多少節結,腫突,有多少夭折的枝椏更生?樹的側影攫走我全部注意力,……」;「長滿苔蘚的燈泡上,一粒水珠沉甸甸的往下墜。」看了這些細緻,影像鮮活的描述,我只想出發,旅行,流浪,去追尋屬於我的最後一顆石頭,還有那無以名之的盡頭,那一路的風景,又將會是怎番的豐采絕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