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2-02 00:23:18白行
東京之旅 – 照片中的砂丘之女
早上的惠比壽,帶有東京鬧市中難得的寧靜。在三越百貨公司尚未開門時,我到了惠比壽的啤酒博物館,在博物館內點了一杯黑啤,很creamy,有酒香味,有點清甜,卻少了點健力士的苦澀。清甜而不甚苦澀的黑啤,有點新鮮也有點失真。
我帶著有點新鮮也有點失真的味道,到了附近的東京都寫真博物館。博物館正展出一名外地攝影師拍攝非洲難民的作品,和一批新晉的東京年輕攝影師參賽作品,荒木經惟和蜷川實花等名家就是評審,作個狀也看看他們的評價。
博物館內的兩個展覽實頗出色,我也花了若干時間細看,但教我印象更深刻的卻是通往東京都寫真博物館的一段小路。
該段小路有三幅世界攝影名作組成的牆壁,第一幅為我們看過次數不少,二戰完結時美國士兵親吻路過的少女。
第二幅則是Eugene Smith拍攝登陸Normandy的一幕。我在日本跟Eugene Smith這位寫實攝影師有點緣份,對上一次去京都時,我也曾看過Eugene Smith有關二戰和水俣病的攝影展。
最後一幅作品最教我難忘。牆的右下角有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較遠處有三個可能相識也可能完全是陌生、穿著西服的男人,他們站在斜斜的沙丘,背後有蔚藍的天空。這是日本攝影家植田正治的作品,題目為「愛妻與她的砂丘風景」。
一個女人站在沙漠,不是罕有的畫面,但每次這個不太罕有的畫面出現的時候,我總會想起安部公房的「砂丘之女」,無論是安東尼奧尼《Zabriskie Point》 的Daria Halprin、《東邪西毒》或《愛殺》的林青霞、又或是《英雄》的張曼玉,只要她們站在沙漠時,無論怎樣我也會想起安部公房的「砂丘之女」,也無論怎樣她們跟「砂丘之女」一點也不相似。
「砂丘之女」在我心目中有一個非筆墨所能形容的形象,「砂丘之女」可能是代表著一種人生孤寂或對生命不以為然的境界。多少人讚嘆敕使河原宏電影版的「砂丘之女」,縱然原作家安部公房是這部電影的監製,但電影中的「砂丘之女」也非我心目中的「砂丘之女」,在電影中,她太戲劇化了,武滿徹的配樂也太struggling。
或許,我不需要武滿徹的配樂,「砂丘之女」我的聯想是一份寂靜多於心理上的掙扎。穿著和服的女人站在一角,幾個可能陌生的男人,長長的影子,過於整齊的砂丘,還有那有點新鮮也有點失真的惠比壽黑啤的清香味道,這或許就是我心目中的「砂丘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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