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16 23:13:45白行

第三十屆香港國際電影節總結

第三十屆電影節其實尚未完結,不過我已看完了我所想看的電影。今次是我第三個年度看電影節,每一次都是看了十部電影。

今年電影節的電影對我來說不過不失,但勝在有驚喜。最喜歡的恰巧都是多名導演拍不同部份連串一起的電影。Ermanno Olmi, Abbas Kiarostami和Ken Loach 的Tickets最得我心,因為三個導演以不同風格表達了一段旅程的樂趣和緣份,當然全片在意大利的火車線拍攝就像是本人在意大利旅途的縮影,Ermanno Olmi老鍊地運用他在年輕時拍The Crush的實驗式Narration技巧,片中老人幻想的片段無聲地表現出Ingmar Bergman式對白的智慧; 當然,悶死人的伊朗導演Abbas Kiarostami竟然拍出如此巴辣的喜劇更完全是我意料之外。

另一部由多名導演合作的亂步地獄,淺野忠信一人分演四個故事,淺野忠信自己已成了一種演技上的Trademark; 四個故事表現出地獄的多重面貌,有佛洛依德式的原罪面貌,有砂丘之女式的冷酷異境,也有鏡花水月式的記憶迷思,在鏡地獄一節有我看過最佳運用鏡子的攝影,多重鏡子的互相反射正好是地獄中不斷重複的罪惡的最佳隱喻。

Lars von Trier的Manderlay帶有Steven Vinteberg的 Celebration 式嬉笑怒罵和一眾Dogme派的反美情意結,結局多個Trick相信比Charles Heston 在Bowling for Columbine被Michael Moore 的故意戲弄更加 “吹脹”,是一部抵死到極的反美作品; Alexander Sokurov 的 The Sun則又是出人意表地是一部喜劇作品,日皇裕仁的皇室故事成了主角,裕仁化身為Charles Chaplin,當中裕仁和General MacArthur ‘嘴對嘴’一場雖使人會心微笑,但我認為是一部不合時宜的作品,Sokurov此片在取材方向止我覺得是過份媚俗,浪費了在Russian Ark時苦心建立的 “一take過”大師風範‧

除了The Sun 外,我在電影節也看了另一部俄國電影Nightwatch. 我一心意為會是像Andrei Tarkovsky的Stalker和Solaris等俄式Sci-fi,怎知電影一開始我已有Lord of the Rings 加上Matrix的感覺,故事無什新意,但在電影節中看了一部百份百荷李活製作竟有點Refresh的感覺。

我最難以忘懷的相信會是Claire Denis的Towards Mathilde。我認為Claire Denis這部紀錄片帶有一片沉睡而混沌的詩意,Claire Denis在自己所執導的紀錄片中,她自己慢慢地消失於Towards Mathilde的旅程,戲中最後一場Dance相信會是後無來者,這部Documentary將 “紀錄”二字化為抽象的舞步。

三池祟史的四十六億年之戀可能會是他最有野心的作品,片中開始偵探的讀書一段,和用字幕代替對白,明顯是高達模式的電影; 片中的監獄以純舞台劇式的設計,所有欄柵消失在黑暗的舞台,其中黑衣的獄警會在黑暗中浮現和消失,跟日本傳統kabuki技巧同出一撤,透過主角偷窺監獄外的世界則是一片迷幻,有墨西哥的金字塔,有兩層的彩虹,和一個與山岳融合一起的火箭發射站。與山岳融合一起的火箭發射站是一個十分好的setting,明顯是對現代日本的一個象徵,山岳的形態明顯是象徵富士山,結局火箭升起,但畫面補足的卻是火箭升空後留下的一大陣灰塵,這段情節單是畫面已是一個十分豐富的故事,更何況日本人一向十分孰識這陣大灰塵,除了因為日本是一個火山帶的國家外,還有數十年前在廣島升起的那個蘑姑雲。但是,除以上提及外,我根本完全不知道三池祟史在做什麼,也完全不明白什麼是四十六億年之戀。

若松孝二的17歲之風景也有相同的情況,17歲少年殺死媽媽後騎著單車聽到不少上一代的日本人訴說有關日本過去的不光彩的故事,少年最後背著單車上山並將他拋下,有強烈的贖罪意味,17歲之風景或許是一個很巧妙的比喻,但不是一部好看的電影。

最後一部天堂失格對我來說只是鬧劇一場,栗山千明更沒有在Kill Bill 中那麼thrilling,而電影對廁所有相當程度上的迷戀,但在蔡明亮鏡頭下的公廁更能表現出公廁那種Brief Encounter的特式,突然想到蔡明亮的公廁,可能跟伊力盧馬的Café不無兩樣。


Photo: The Sun, by Sokur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