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鐘 - CH3

十一月四日，星期三。

永生生日的隔一天，我該用什麼藉口？
昨天沒來學校，實在很過分…

不想跟朴政玟一起幫永生慶生
這是真正的理由，卻也是最爛的理由。

「永生對不起噢，昨天有點不舒服所以沒來學校」最後這是賢重幫我想出的藉口。

從以前
只要是病假，我至少也會請個兩天
現在可以一天復原，永生不笨，他一定知道我說謊了。

在我們的對話同時
政玟也抬起頭，餘光有看見他的眼神
那是他想說些什麼，卻不肯開口的模樣。

上課
看著他低頭翻著筆記本
上面曾經有很多我亂畫亂寫的內容
他正在將他一一清除。

趴下，隔絕了視線
直到手機響。

--寄件人:賢重學長---

　這節還好嗎？
　我在外面，等等出來，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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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的回傳
望向窗外尋找他的人影。

剛好對上的雙眼
我用傻笑，回應這封簡訊

老師一宣布下課
我快速越過講桌，走出教室

很快離開了這條走廊
晃在校園人煙稀少的地方

「剛才不應該用學長那個理由…」

「為什麼？」

「我生病，不可能一天就好…他們一定知道我說謊了」

「你不知道現在吃我的便當都有良好抵抗力！身體早就變健康了」

「所以一天就好了嗎」

「當然」

其實年紀比我長
除了會照顧人，其他地方怎麼看都比我還天真

他不像一個研究生
他更不像一個能夠在辦公室打公文的工讀生。

如果哪天看見他坐在地板上
玩著模型車子，我想那才是最真實的他

相處的模式完全不同
面對賢重的天真，為什麼卻還是讓我想到政玟的霸道
看著賢重的隨合，為什麼卻讓我不斷想起政玟的任性

不會刻意退讓
更不會無理的堅持，這是賢重

永不肯退讓
非得堅持自己的意見，這是政玟。

「想什麼？」坐在學校的小涼亭，安靜了好一陣子

「沒什麼…」

不管比什麼
無論個性、態度
政玟永遠比不過賢重

但只要有不開心
政玟在我的腦海中卻始終比賢重早出現。

「想他？」賢重又開口

「欸？什麼？」

「這麼慌張，真的在想他吧…」他一臉無所謂的看著安靜的校園

不能否認
卻也不完全正確

低下頭
突然有種良心過不去的感覺。

「上課二十分鐘了，趕快回教室吧」

這是不開心的他
就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是這樣沒錯。

是我影響了他的心情
看著這樣的賢重，我想向前挽住他的手，心裡卻又擔憂政玟看見

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沒有背著政玟做壞事
我們已經沒有瓜葛

從剛才上課
他把我的字跡完整消滅就足以當作證據。

「你不高興了」這是我的肯定句，不是疑問

「我沒有」

「明明就有…」

「那你知道原因？」面對我，他牽起我的手

「知道」

為什麼能夠這麼確定
為什麼我能自以為的認定他為了我心情不好

不知道，我好像就真的感覺的到。

賢重似乎也相信
我真的知道。

他揚起笑容
放下了我們緊握的手。

「回教室吧！再不回去你要被記曠課了！」

「好～」現在他臉上的笑容，是真的

「我中午在來找你哦！我等等趕快把公文打完」

他送我回到教室的走廊
沒陪我走過去

回到教室內
政玟不在，東西卻還在

看著空蕩蕩的位置
我回頭看了一眼永生
他的聳肩代表不知道。

「剛有抄筆記嗎」

再繼續下去
我連永生這個朋友都會失去

我不想讓我們的友情
毫無預警的漸漸淡去。

「都在黑板上，他還沒擦掉」他低頭用著手機，沒抬頭看我

「永生…」

「嗯？」他很快看了我一眼

「中午…要去吃飯嗎？」

「你不是要跟學長吃？」他無所謂的丟下冷箭

我無話可說
抿起嘴唇，我轉回頭。

玩著手上的原子筆
這是和政玟一起買的，他的應該還在吧

直接拿過了他的鉛筆盒
翻著裡面的雜物

有著兩張紙條
拿了出來，放在桌面，繼續尋找著原子筆。

還在
筆他還帶著，看著一支微不足道的筆，卻讓我嘴角上揚。

攤開了小紙條
我知道現在的我根本沒這資格
但是卻無法控制的，讀下去。

　懦夫，只是覺得自己不配他才提分吧！
　自己不敢繼續嘗試，自己要選擇退出，就不要整天哭哭啼啼

　還原你的霸道
　不是最有自信嗎？

　面對任何人都覺得對方愛上你
　為什麼面對圭鐘學長你沒有自信了

　這不就代表你真的很愛他
　你只是怕他不愛你了

不是永生的字
這是亨俊的字嗎

所以他們兩個真的沒關係
一切真的是我誤會了嗎

如果現在要他跟我講清楚
是不是我們一切就沒有這些尷尬。

不行
那賢重學長…
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卻又先想起了他。

「去吃飯吧！」中午時間，賢重一分都沒有的誤差，站在門口等我

我回頭看了一眼永生
他站在位子旁，跟班上另一群聊著天，笑的開朗…

「嗯，走吧！」

是我先對不起他
看著他這樣的態度，我沒資格生氣

「跟永生…怎麼了嗎？」走離了教室，他才提起

我搖搖頭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了。

停止了這些讓人心煩的話題
賢重沒有再繼續追究下去，看我沉沒他偶爾說著一些沒人聽的懂的笑話，偶爾在一旁陪我安靜，輕輕摟著我。

回學校的路上
迎面碰上的是政玟和亨俊

亨俊眼中帶淚的不斷拍打政玟的手
看著這樣的力道，政玟一定握的很用力
輕笑，他以前就是這樣牽人的。

跟著賢重
回到了吃飯時間總是空無一人的辦公室。

抓著賢重的衣角
這次我自動的縮進他的懷裡

「不要推開我，好嗎…」

我知道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我只是你的學弟，我沒資格這樣抱著你
現在，讓我好好哭一次就夠了。

「怎麼可能推開你」語畢，他的雙手緊緊環繞過我

輕撫過我的頭
他的臉頰也緊靠著我。

「這次哭完，就別再哭了…」靠在我的耳邊，他輕聲的講

我不知道我做不做得到
我沒回應

「還愛他？」他的語調好空，好無力

我搖頭

「這搖頭，是不知道吧？」

我點頭

「什麼事情，讓你不確定自己還愛不愛他？」

他捧起我的臉
讓我們能夠看著對方

被淚水覆蓋的視線
我只能確定現在的賢重沒有笑容

「如果，是一個陪伴在你身邊的人，讓你不確定，我可能會開心一點」

他的吻
輕烙在我的額頭。

沒有明確的內容
這次我相信不再是我自以為
賢重，是愛上我了。

我喜歡他
我忘不了政玟
在一切都還沒確定的情況下，只能繼續保持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