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26 18:22:15┌♀麻≠糬( :酷

殘愛15

這樣的日子他過不下去了,真的...過不下去了...。
  明明知道躺在身邊圜住他的人正是讓自己陷入如此不堪、痛苦的惡魔,但
他卻得忍受他帶給他的一切折磨,不能反抗。
  踐踏我的自尊,佔有我的軀體,甚至毀了我在下人面前的名聲,這些...這
些就算了,為什麼連我最親的家人都要讓他們親眼見到我最不堪的一面?!我
甚至毀了我的眼,單目失明,現在我已落到舉目無親的下場,難道這些折磨還
不夠嗎?既然我已不是你報復的代替品為什麼不放了我?!我不要,我一點也
不想要成為你的男寵,請還我自由,放我一條生路吧...
  何苦這樣折磨我?
  難道看我痛苦你就會得到快樂嗎?
  是,你是這樣。自私的將你的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上,慘忍的剝奪我一切
快樂的來源。
  安祥的睡顏看似無害,但當你張眼從你眸中迸射出的狡詐光芒,讓我不寒
而慄。從你口中吐出的譏諷話語,讓我痛心難堪。你腦中陰險的詭計更是讓我
痛恨蹭?,彷彿下一刻我又會被你傷害、被你出賣。
  你沒有心,你是個沒有心的惡魔。
  恨你、恨你、恨到無法言諭,今日你加諸於我的苦楚,改日我一定會加倍
奉還...
  等著...等著...給我等著...!
  家人譴責的目光,鄙夷的神情他甚至不敢想像,回家?他已經不奢望了...
總有一天我會撂倒你,是你讓我嘗遍心酸苦楚,是你讓我與家人斷訊,是你讓
我不敢回家,是你讓我失去了一眼,也是你讓我失去了一切...總有一天我會全
部討回來!
  我不會在有情感,只有麻木自己他才能繼續撐下去,撐到他能撂倒他為止!
  現在的他滿腦子只有仇恨,而一切始因正是自己眼前安睡的人。他簡直恨
不得此刻就拿把刀將他殺死,可惜他還太嫩,而且將他殺死太便宜他了,他要
讓他親自嘗嘗這生不如死的對待!
◆◇◆◇◆◇◆◇◆◇◆◇◆◇◆◇◆◇◆◇◆◇◆◇◆◇◆◇◆◇◆◇◆
◇◆◇◆◇◆
  他每天勤奮練武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報復洩恨,他拼命的練,死命的練,
練到耗盡全身體力不剩分毫氣力才罷手,練到手長水泡,破皮、流湯、化繭,
練到一開始提不起的重劍現在已靈活輕使,簡直身輕如燕、削鐵如泥毫不費
力,若往日的力氣只夠他劈毀兩塊磚,那麼此刻五塊都還嫌遊刃有餘。
  連昊都不得不讚嘆他進步神速。
  而今早已是他入府的第三年,這年他正滿十七。
  別人十七歲或許還個個毛毛燥燥的小夥子,但他卻已有二十歲人才有的穩
重沉熟,而他的進步全來自"恨意"推始。
  其實自從他瞎了一眼之後,昊就沒再與他同寢過,對他也沒有所謂的好與
不好,相反的還教了他許多。所有主子才能享用的他都有,要說他是徐離府的
下人到不如說他是徐離俯的第二個主子,權力僅次於徐離昊。
  不過,那又怎樣,他對他再好也不及對他所造成的傷害。
  報復洩恨的希望宛若伸手可及,輕輕一躍便能拿取,可惜他錯了。他在進
步他也在進步。什麼時候才能撂倒他,他不知道也沒把握,只能拼了命的練。
  「幹麻練的這麼勤奮,怎麼練還是鬥不過我的,放棄吧。」嘴中噙著笑意,
白扇握胸抵額,一臉戲謔般的神情。
  他僅是白了他一眼。
  這些年讓他變的木訥寡言。
  「哇!真是凶狠的表情,嘖嘖嘖,看來我的玩具變的一點都不可愛了。」
佯裝可惜貌。
  放下茶盞走到十二身旁,緩緩的欺近他,而十二正在耍劍。
  「幹麻。」他冷俊道,手中的劍不忘大力往昊身上揮。他知道他會閃過,
一向如此。
  果不其然,輕輕的側過身閃過十二有意無意的攻擊。
  「沒幹麻,只是想看看你到底長多高。」話剛落又是一劍朝他劃,旋身再
閃,兩人你來我往。「看來你最近又長高不少嘛,已經到我肩頸了呢!」這次
劍身直接朝他臉一劈,沒有思考直接拿出白扇一抵,「哇!這麼狠,玩具想謀
殺主子呀!」白扇底的過厲劍嗎?如果是一般的情況,是的,那扇子恐怕早已
損毀!可是若持扇的人運上內力呢?
  劍身一振,一股反作用力將他彈開,十二倒退了幾步,雖然馬上穩住身子,
但受還是被劍震到麻痺了!
  可惡,為什麼總是差這麼遠,好不容易趕上了兩人間的差距卻又被拉開。
說不挫折,那是假的。
  搶過十二手中的劍,朝他臉一個刺擊!
  十二立刻彎身一閃,但髮絲倒是被削落了幾跟,空中飛揚。
  「反應還不錯嘛。」剛說完話又隨即反手削斷十二髻法的絲帶,瞬間黑色
瀑布漾開,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飛舞。
  擒住十二臂膀,抱個滿懷。
  「這才是我漂亮的玩具。」深遂的眼眸睇著十二,掬起一把髮絲輕嗅。
  瞪了昊一眼,立即別過臉,惱怒。他害怕被他注視,彷彿一切都會他看穿
般,令他不自在。
  玩具、玩具、整天玩具沒完沒了的叫呀叫,他才不是玩具!
  昊輕笑,將鬢角飛舞的頑皮髮絲塞入耳後,兩人間的舉止說有多親密就有
多親密。
  「去準備包袱吧。」撫著他的髮忘神。
  「為什麼?」問的簡單明瞭。
  「要去蘇州辦貨。」回答的精簡扼要。
  蘇州?!
  辦貨?!
  待在府內三年從沒出過府,為什麼這次突然要出去辦貨?!而且還是蘇州
這麼遠!
  難掩興奮,畢竟難得出府,而且還是蘇州,人們口中的水鄉澤國。
  他總覺他的眼界太小,他總渴望能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他出身在杭州,住
在杭州,除了杭州他哪也沒去過。更何況自從入了府,他就再也沒機會出府了,
連杭州長的什麼樣他都快忘了!
  「想什麼想的忘神,還不快去準備?!」取鬧似的用白扇賞他額頭一記栗
爆。
  「喔。」
◆◇◆◇◆◇◆◇◆◇◆◇◆◇◆◇◆◇◆◇◆◇◆◇◆◇◆◇◆◇◆◇◆
◇◆◇◆◇◆
  
  他希望這是夢,一場好甜好甜的夢。甜的哽在喉中,濃烈的化不開。
  
  他們選擇走水路到江蘇,杭州距蘇州其實不遠,搭船的話不稍兩日便可抵
達。
  面對一望無際的大海,此刻方驚人類真是渺小。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海,那
樣的廣大,那樣的包容,也是那樣的柔和。海風吹打和著一些水氣飄散在臉上,
溼溼鹹鹹然後又被吹乾,再被淋溼如此反覆循環著,或許有人覺得黏膩難受,
但他卻覺得很舒服,無法言諭的快意在心中升起。
  哼著兒時常哼的曲調,微笑。
  望著海平面,世界彷彿無垠無捱般廣闊無邊,所有的恨意以及不愉快幾乎
都在此刻消散,船身隨的海浪拍打而搖擺不定,而他也隨著船隻搖擺,一切都
是那麼的自然。
  時間流逝,一輪烈日由頭上降到與海平面相貼,那是一片橘紅色映著海水
的藍,空中還有些許紫霞,色彩斑然炫麗,美不勝收!
  可惜他只有一眼,所能看到的角度不像一般人廣,不過也沒差,只要轉個
頭所有角度的光景便仍一覽無疑。撫摸左眼一劃既長又深的疤,喟嘆,習慣了,
也該習慣了。
  這次出府辦事只有他跟昊兩人,帶著簡單行囊前去;聽說這次到蘇州好像
是要跟某位盤商簽契,他推測大概會待個兩三日吧。他還真迫不及待的想親眼
見見人們口中的魚米之鄉、水鄉澤國!
  不曉得那將會是怎般俏麗的景緻!
  「十二,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了,還不快回到船裡去。」船艙內傳來一陣低
沉的男性磁音,此正人是徐離昊。
  「知道了。」十二應道,神情些許不耐,好似昊打擾了他觀海的雅致。拉
著輕裘打了幾許囉嗦,看來天氣還真有些冷,現下正是秋分時節,太陽一下山
天氣馬上會開始轉涼。看了最後一眼就快完全沉落海面的夕陽,讓人不覺嘆息
時間流逝好快,帶著不捨情懷轉身進入船艙。
  船艙內昊披著外袍,似乎正再整理一些簽契相關事宜,忙的沒時間抬頭看
十二一眼。
  「蘇州是個怎樣的地方?」他問,就算知道他很忙他還是難掩心中好奇。
  「蘇州呀...」低頭沉吟,心思還是在商契上。暮然停下手邊工作,思緒回
到以前,找尋蘇州的記憶。
  想來他也好多年沒去了,那個快樂又悲傷的地方...。
  「那是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地方...,就像畫裡般迷濛但卻又如此清晰...。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這是唐朝詩人杜牧寫的詩〈江南春〉,就跟他所形容的一般。涔涔雨意中,
鱗鱗千瓣樓閣屋瓦上浮漾的溼漉流光。幾乎每日都要撐傘,每日都有下不完的
細細小雨...。」
  
  "爹,我幫您撐傘"
  
  "呵呵,爹,這裡好漂亮喲!"
  
  "爹,您怎麼哭了?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爹...您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會害怕..."
  
  「...寒山寺的夜半鐘聲、運河上燈火輝煌的畫舫船宴、或曉風殘月的楊柳
岸...總之很漂亮...。」說著說著又突然靜默了起來,不再言語,似乎又跌到小
時回憶中。
  從昊的眼中他窺探到幾絲愁緒,是個讓人憂鬱的地方吧,他想。

上一篇:殘愛14

下一篇:殘愛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