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 Ayusa熊玠非媽媽心得
放玠非單飛,是基於我在她這年齡時,也離家求學了。心想,我可以,她不應輸我才是。其後的七個月,每次聽到她在電話裡哭訴遇到挫折或被欺辱時,我不禁想到:當初我雖也離家千里,可沒碰到這些啊,更何況,兩個哥哥就在方圓
這位哥哥小時被親生哥哥欺凌,這下來了個異族小姑娘,小時候積壓已外的憤懣有了出口:他過濾玠非的手機通訊,警告接近玠非的同學:"stay away from my little chinese!",天真的玠非,還認為這是她哥哥愛護她的表現而感動不已;但接下來的發展,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晚上喝光牛奶,裁臧玠非;或將牛奶藏起來,讓玠非早上沒得喝;每當學校裡有人對玠非表示善意,他回家後便說:「那個人其實很討厭你。」玠非知道自己寄人籬下,因此做很多家事,自覺已與丫環無異,這位哥哥卻常罵她懶,就我對我這女兒的認識,她毛病多多,但絕不懶,兼之愛乾淨到極點,不可能讓環境髒亂而置之不理。我將這情形寫信告訴轟爸,建議他將家事列表,好追蹤管理,他照做了,但情況並沒好轉,轟爸轟媽告訴玠非,別管那位哥哥,他不是家裡的老大,父母才是。然而每天每天,因為轟爸轟媽上班,早出晚歸,玠非每天有好長一段時間單獨面對這位轟哥,他會趁玩耍時用力推玠非去撞牆,會舉起拳頭作勢要揍玠非;他不准玠非關房門,否則他動輒踹門,每進玠非房間,就是為了羞辱玠非;說她懶,說她醜,罵她告狀,害他被罵,威脅她再敢告狀,他便到學校說玠非壞話;這是典型的霸凌得以存續的模式,小孩子很吃威脅這一套,尤其是在學校已經面臨人際關係推展不易的玠非,更吃這一套。
我心裡很清楚,這男孩有病,他第所作所為,早就已經構成精神虐待。「我要不要介入?要介入多深?多少的磨難可以算是磨練?」二月前的七個月,我每次都這麼問自己,也問玠非,她的回應都是:「媽媽,你別管,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處理。」但她不明白,這件事超出她能處理的範圍。看她一試再試,我都忍不住取笑她:AYUSA真該頒給你一座最佳勇氣獎。事情沒好轉,我只好安慰自己:「沒關係,只要不出人命,就讓她受苦受難吧。」的確,因為這些遭遇,玠非開始懂得去思考,為什麼這位男孩會形成這種個性?什麼樣的家教會教出什麼樣的孩子?她自己的什麼個性又是因為我這媽媽什麼樣的教養方式所造成?當環境不友善時如何自處?台灣人和美國人在人際關係處理上的差異、自己的家人原來多麼可貴等等,也算非常大的收獲啊,不是嗎?安慰歸安慰,但每次聽她哭訴,我的心還是忍不住揪成一團。
玠非多次將這位哥哥的情形告訴AYUSA的主管,得到的回應都是「那只是尋常兄妹間的衝突。」「妳是因為朋友不多。」"sorry, no host family available."我問她為什麼不報告AYUSA總部,玠非總是說:「按規定,不能越級報告。」
直到一位交換學生看不過去,一狀告到AYUSA總部,事情才出現轉機,加上Nora的好友介入,讓情勢在兩週內急轉直下:玠非換家庭了。到了新家新學校,玠非才發現,她不醜,她不討人厭,她不懶,她不閉塞,.........。我呢,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不再渡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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