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02 13:20:42伽藍

天使折翼之默示錄第六章


斐特西斯神色凝重的反覆讀著記載異變的段落。

一百年間,接連兩次七天七夜的暴風雨襲擊天界,時間點分別在天使戰爭前八十七年和前十六年。

由全能的神所掌管的天界,為什麼會在短短的一百年間,連續被長達七天七夜的暴風雨襲擊兩次?這兩次的異變與天使戰爭是否有關聯?還是,是另一個獨立的事件?

黑色的羽翼、日記本、裝在透明瓶內的東西、天界的異變、路西法不惜涉險,奪取永恆之水的行為,為什麼當他知道的愈多,卻還好像離事實的真相愈遠。線團糾結纏繞,逐一化成死結,牽扯的範圍愈來愈大,真實被祕密埋葬,他就要被隔離在外頭了嗎?

他摘下耳上那只珠狀耳環,透過光線的反射,緋紅的顏色像極了路西法的眸子,深邃而搶眼。

跟我眼珠的顏色一模一樣吧!這一只給你,當你看著它的時候,如同我看著你。這是當年路西法將耳環交到他手上時說的話。

儘管人事全非,時光已遠,他的記憶卻只是更加鮮明,路西法當時的表情、當時的語氣、當時的動作,就像荊棘一樣,將他的心徹底的包覆在內。

我正在看著它,可是路西法,你是在看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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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溪流旁,是一大片青翠的綠地,亞莎琳將秀麗的髮絲盤成髻,倚著樹幹靠坐,側躺在她腿上的是迪爾德,沒落的夕陽餘暉撒落在兩人的身上,柔和的讓人舒服。

「迪爾德,大天使會議結束後,你的心情好像特別好,遇到好事了嗎?」亞莎琳像個溫柔的母親般,和藹地撫著迪爾德的髮,一點也沒有在大天使會議中,散發出的嚴肅模樣。

「嗯!很棒的事。」迪爾德滿臉笑容的回答。

「你想跟我說嗎?」她問。雖然她已經知道了。

他興奮的看著天空,彷彿又回到那一刻。「他主動牽我的手。」

「難怪你會這麼高興,那麼,迪爾德,我問你,現在跟我在一起,你覺得快樂嗎?」亞莎琳語氣徐緩的問道。她知道,迪爾德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當然快樂!我是那麼的喜歡妳,亞莎琳。」迪爾德專注地回望她。

「是嗎?我也很喜歡你,迪爾德。」亞莎琳彎下身,親吻著他的唇瓣,散在耳旁的些許髮絲遮掩住她眼底的落寞。

可是,迪爾德,你最愛的人卻不是我,而是斐特西斯,是什麼樣的魔力讓你如痴如狂的迷戀他?難道你擁有全部的我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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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獨自站在大天使長居所的最高處,這是一個圓型的懸空平台,被規劃成空中花園。

他展開手掌,掌中出現透明的三角體,先是一個小光點,然後逐漸放大,三角體裡頭浮懸著的就是斐特西斯見到的日記本,他再將三角體消失,日記本便落入他掌中。

他翻開日記,一頁又一頁,眉頭深鎖,一幕幕的回憶又不斷衝上來,這樣的痛苦一遍又一遍。

他應該將日記鎖在深處才對,別再打開,別再看一眼,但是他做不到,有些事,是他不願忘記的,縱然,裡頭有足以將他殺死的毒藥。

在窗口的列凱爾,對著路西法的背影哀嘆。

我所追尋的吾主,您的悲慟是無以計數的黑暗,但您又不屬於闇黑,我了解您失去棲身之所的苦痛,卻無力幫助您,只能在這裡,與您一起被回憶折磨。

就這樣,被命運之線操控的第三個夜無聲地降臨了。

列凱爾望著路西法被黑夜掩沒的身影,不知怎麼的,竟有不好的預感,他的視線在空中巡視,赫然血色全失。

不好了,今天是滿月之夜。

而顯然,路西法也察覺到這個特殊的日子,他的臉龐上竟交織著恐懼和悲傷的神情,一步、一步往後退,試圖逃離滿月的月光,沒發現自己已退到空中花園的邊緣,好在列凱爾適時出現,一把拉住他。

「吾主……」他神色慌張地搖晃著路西法的雙肩,渴望喚醒他的意識。

路西法的目光卻還凝視著那輪皎潔的滿月,但紅色的眸子竟浮出另一個景象,耀眼的火光在他眼瞳裡閃著,讓火紅的眼眸更加刺眼懾人。

 

我願意代替他 你能為我做的只有那樣

我是為你而死的 回去看他們 我在等他

 

「滿月被淋上了鮮血,紅色的,都是我……」口中不停地吐出斷斷續續不完整的句子,他抓著列凱爾的手臂,修長的手指像是要陷進他的體內,力道之重,不需言喻。

一場殘酷的影象重現,重重的闖入路西法的內心,在他的紅眼裡開啟——

烈焰的火光,燃燒的比天還高,美麗的滿月化為鮮血的紅,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像是地獄,火光中的人朝他伸出手……

 

如果不是你的話 幸福還能延續 因為你

我用生命使你存活 你知道嗎 我恨你 即使如此 我仍要為你而死

在那個火紅的夜裡

 

幻象逐漸擴大,愈來愈近,不斷的重演,傳出的聲音刺耳的好比地獄。

「母親——」路西法被眼中的幻象牽引,他向前衝去,雖被列凱爾用全身的力量攔住,卻仍伸手向前,極欲抓住什麼。

「吾主,您看著我、看著我……」列凱爾急聲喊道,仍無法將路西法從幻象中帶出。他雖然知道路西法失控的理由,卻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狀況。

「路西法!!」斐特西斯也及時振翼飛馳而來。他就是發現今天是滿月之夜,才勿忙趕回,想不到還是慢了一步。他記得,路西法從以前就很討厭甚至是懼怕滿月的夜晚,他問過理由,路西法卻始終不肯告訴他。

雙方不停的拉扯,直到路西法被強大的負面力壓得疲累不堪,意識在昏暗的邊緣遊走,才貼靠在列凱爾的肩上,紅色的瞳孔失去焦距,迷失在滿月裡。

列凱爾立刻扶著雖然保有意識但卻虛弱無比的路西法回房,他展開羽翼,從空中花園躍下,鎖緊眉際。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他要盡快帶著吾主回到闇黑。

斐特西斯有一度想跟上列凱爾,但是他又怯懦了。

他問自己為什麼?是因為自己也認為列凱爾才是路西法認定的特別人物嗎?還是列凱爾的出現讓他產生強烈的自卑感?

可是,他明明不想放棄呀!即使路西法愛的不是他,糾葛已經太深,他放不了手了。

斐特西斯順著樹幹坐下,望著這片空中花園,雙手合十,默默祈導,希望他能盡快讓路西法從黑暗中逃離,一件意外的東西卻讓他驚訝不已。

花叢裡是路西法的那本日記。一定是剛才路西法不小心遺落在其中。

他迅速地撿起日記本,翻開……

祕密,是否就要被揭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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