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凱爾……列凱爾……

你知不知道，其實我……

你為什麼要殺我……


列凱爾倏地張開雙眸，周遭的景色讓他知道剛才只是一場夢而已。

滿身鮮血的索幽拉著他的手，在他的耳邊不斷問著：「你為什麼要殺我？」

為什麼？為什麼？為了成全自己的自私……

他走向水晶玻璃後的陽台，外頭是一片黑暗，連月光都被吞沒，張開羽翼，輕輕一躍，腳尖停留在同樣是水晶做的欄杆上，純白的羽翼在黑夜裡散發著的卻是黯淡的灰白光芒。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

閉上眼，就這樣佇立在黑夜裡，任由冷風吹著……享受著最後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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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特西斯，你真是神最完美的作品。」一聲又一聲的冷然笑意至嘴角擴散。

床上的人帶著慘白的臉色持續昏睡，沒有任何動靜，就快再也醒不過來了。

薩非爾坐在床緣邊，碧綠色的眸子直視著斐特西斯，站在房內另一角的是面無表情的帝德。

修長的指尖輕劃上斐特西斯的臉龐，紅色的液體便淌流，笑聲再次從房內傳出。
「如果你這張臉毀了，你會怎麼樣呢？」

回答薩非爾的，除了自己的笑聲外並無其它。他低頭舔去鮮紅的血液，落在絕美臉龐的視線卻冰冷異常。

「我取代了你，成了大天使長，但是這樣還不夠，你們欠我的債，可不是這樣就能抵消的，我失去了幸福，那麼，誰都不能獲得。」

指掌一揮，一綹金色的髮絲飄散而下，牆角的帝德一眨眼，身影已奔至床邊，精準的接下那抹髮束，隨急離開。

「我想路西法一定很擔心你吧！放心，你們很快就能見面，而且絕對是你活著的時候，你很高興對吧！我也很高興……」薩非爾從床緣起身，背對著斐特西斯。「很高興看著你們一個比一個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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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闇黑本部－－

「有消息嗎？」路西法看見傳哨兵回來，迫不急待的迎上去。

「吾主，很抱歉，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哨兵深深一額首。

紅色的眸子倏地一凜，支撐著本部的黑水晶支柱，猛然爆破，碎裂的水晶石向四周飛散，嚇的周圍的人趕緊閃躲。

蒼眼明手快的在水晶柱被路西法破壞前拉著綺羅躲到安全地帶。

眾人看著魔界之主一臉陰寒，都適相的不敢開口，只是暗暗慶幸。

好險不是主要支柱，不然這會兒本部已經垮了大半。

「蒼，我覺得吾主已經失控了。」綺羅在他耳邊小聲道出自己的看法。

從斐特西斯被列凱爾帶走後，吾主的行為愈來愈瘋狂，從沮喪到憤怒，從焦急到脫序，只要一聽到沒有斐特西斯的消息，吾主就會有失控演出。

不過不能怪吾主，事情來得太急、太快，連她和蒼也沒心理準備面對這一切。

「噓！大姊，小聲一點，別讓吾主聽到。」蒼用唇語提醒著，眼角餘光不其然地掃到門口的一抹身影。

是傳哨兵，八成被剛才的景象嚇得不敢進來，不知道有什麼事？

他偷偷移動到門口。「有什麼事？」

傳哨兵先是一怔，隨急回過神來。「蒼領將，剛才列凱爾前領將在東門留下這個東西，指名要給吾主。」他遞上一個精美的雪白方盒。

「列凱爾！！」蒼接手。「他人呢？」

「他……他殺了東門守衛逃脫了。」

「你說什麼？」蒼大喊，引來路西法的側目。

「出了什麼事？」路西法大步走去，紅色的目光在蒼和傳哨兵間來回掃視。

蒼皺眉，猶豫了一會兒，不確定現在這個時機適不適合說出真相。

「拿來。」沒有耐心等蒼考慮好，路西法瞥見那雪白的方盒，伸手便要。

這下是不給不行了。蒼認命地交出，一邊報告傳哨兵帶來的消息，一邊估計好時間準備逃到安全地帶避難。

只見開啟方盒的雙手因為激動而用力，發出關節摩擦的聲響，直到盒子內的東西映入眼簾那刻，手指的主人臉色一白，身子搖晃了一下。

「吾主。」蒼擔心的喚了一聲。不知道盒裡裝的是什麼？能讓吾主有這麼大反應。
「這是……」綺羅好奇的驅上前一看，也是一臉詫異。

當眾人還在臆測時，路西法已拿出盒裡的東西，那是一束冰涼耀眼的金色髮絲。
是斐特西斯的。

路西法撫著那抹熟悉的觸感，血紅的眸子愈發黯沉，刻在雪白方盒裡的還有一段話－－


路西法來找我吧！你能在他死亡之前找到我嗎？還是……他會先被我殺死呢？
今晚，我在……我在……引發天使戰爭的地方等你，就只等你一個人。


這真的是列凱爾的字跡，他真的背叛他了，為什麼……

寬大的指掌加大力道，散發著黑色的光芒，轉眼間，只剩一堆細白的粉末在掌中，從指縫間流洩而下。

只等他嗎？是要他一個人赴約，他會去的，因為今晚是斐特西斯最後的期限，如果他沒服下月魂草，必死無疑。

「你們全都出去。」平靜而冷漠的嗓音在睽違多日後終於再度出現。

「是。」除了蒼和綺羅外，其餘的魔族無不逃之夭夭。

「吾主，您今晚該不會想自己去吧？」綺羅瞪著在黑水晶地面上的雪白粉未。列凱爾的留言她可沒給忽略。

「你們不淮跟。」言下之意就跟綺羅想的一樣。

蒼將兩人的對話拼湊起來，很快就能聯想出其中的關聯。

「列凱爾要您單獨赴約嗎？」他恍然大悟的問道。

「出去。」沒有解釋，再度下令。

「吾主，這太危險了。」綺羅上前勸說。

現在的列凱爾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即使昔日的交情再好，在他殺了索幽後，她無法再相信這個往日的同伴。

「同樣的話不要讓我一直重覆。」趕人的意圖很明顯。

這舉動可惹惱了火爆的綺羅。她可是關心欸！天知道，吾主去冥界那段時間，她可是每天都提心吊膽，就怕等不回自己的主子，換作別人，她理他去死。

正要破口訓誡自己的主子一番，蒼再度適時的摀住她的嘴，低聲說了幾句話，這才讓掙扎的綺羅安靜下來，還乖乖的跟著額首告退。

獨自留下的路西法，這時才癱坐在主位上，疲累讓臉色一片慘白，起伏的胸口是他的輕喘。

肉體超過了負荷，實體化的鏡影能力開始反嗜他，他再活也沒多久了。

以現在這種情況看來，是該難過，還是慶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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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間沒有著燈火，看不清楚人影，只聽的見薩非爾的聲音。

「斐特西斯，相信我，你回到路西法身邊後，事情會變的更有趣。」

是的，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