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15 00:00:00阿文

◎陳麗玉_附錄六。麗玉、羽斐的信

■潘文良著作集>勵益品>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附錄六。麗玉、羽斐的信
▼給羽斐-001 (82)1993.04.28.三 12:38:30
△給麗玉‥001 (82)1993.05.03.一
▼給羽斐-002 (82)1993.05.06.四
 

▼給羽斐‥001(麗玉給阿文的第32封信附錄)

羽斐‥
  妳好嗎?
  知道阿文已在電話中提過我‥〈陳麗玉〉這號人物,我想‥此刻羽斐收到信,一定比較不會被嚇到。
  哈哈!謝謝一下阿文好了,只是‥阿文沒告訴我,他跟羽斐說了些什麼?
是頗擔心‥阿文會偷罵我的,不過仔細想想,阿文應該不會這麼做——
就算是,我也沒聽到,所以啦!這都無法影響我的心情。
  也許吧!人有時不要太好奇,日子會好過些,羽斐是否同意呢?
  好一陣子之前,寄給妳的信,被退了回來,後來,我不信邪,又寄了一次,可是‥至今都未退回,(那時,阿文給我的是舊地址。)於是‥月考剛舉行完,我便提筆再寫封信給羽斐,一來,阿文也真的希望‥我能和羽斐作朋友;二來嘛!是自己也真的也想提筆。
  〈羽斐〉,好美的名字喔!第一次在阿文書上,看到這名字時,就「莫名」的‥好喜歡。
 
  從阿文信上得知‥羽斐曾經發生車禍,不知現在,是否一切無恙?
  記得國中時,我的好友〈傅麗〉,也因車禍,休息了好長一段時間;而〈鴻彥〉這位朋友,也曾因為車禍,而在臉上留了大疤痕;至於‥我的父親,也曾因為車禍,而讓我幾乎放棄升學考試;即使二十幾年來,我和父親的關係並不好,但是‥面臨他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我終究還是會害怕,失去父親。
  最後,再提起一位,曾和我白天工作之後,趕著去上補習課的女孩‥〈澎澎〉,她是在外地工作,遇到了我,於是‥志同道合,我們便一起準備,升學考試,後來,考上了,雖然捨不得她走,但知道‥她是要回去 唸書,自然也就祝福她了。
開學沒多久,一場車禍,結束了她的生命……
我常想‥〔澎澎並不想走,她總會有想做的事……〕
 
  羽斐!阿姐(我可以這麼寫嗎?)不清楚‥妳那場車禍的情況如何? 但是‥就我自己的感覺,就算澎澎真的想走,而我……還有她的父母、朋友,也許我們都很需要她,只是‥她沒想過。
  而在父親住院以前,我會想‥〔父親死了,日子可能比較好過……〕但在那一刻,阿姐才曉得‥真相是什麼,真的!親情會在某一刻,給自己力量……一種想像不到的力量。
  鴻彥曾告訴我‥臉上的大疤痕,曾使他沉淪一、二年(高二),而如今,他已走過來了;這中間的掙扎,也許很痛苦,但是他說‥他將會更加珍情車禍之後,還能擁有的生命,不論以往的他,是如何好、如何糟;車禍之後的他,是新生命的開始——他要對自己的生命,好好負責。
  羽斐!人的生命中,有很多轉捩點,像鴻彥,他可以轉壞、繼續沉淪,讓關心他的人,跟著痛苦…… 所以‥我為今日的他,感到高興,他有勇氣面對自己,去安排自己‥「有能力」安排的,而不勉強自己。
  雖然‥很久沒有跟他聯絡了,但是‥偶爾想起這位「勇敢」面對自己、面對一切的朋友,對我來說,是一面借鏡,也是一種鼓勵。
 
  羽斐!聽阿姐這麼形容,妳應該也會喜歡‥這位大朋友吧!?
  雖然‥不知道他的近況,但是‥以他對生命的看法、對生活的態度,還有對自己的責任感,我都相信‥他是值得擁有快樂的人。
  談到這裡,羽斐是否願意,和阿姐一起祝福鴻彥呢?
  羽斐!謝謝妳!我知道‥妳一定正在祝福他,對不對?
可不是阿姐有預知能力,只是,人們都希望‥大家也能過得很好。
所以,人可以說‥其實都是善良、善心得很。
不過,現在請羽斐給自己一分鐘,為妳自己祝福一下好嗎?
別忘了‥也該好好愛護一下自己嘛!
 
  羽斐!做個實驗好嗎? 起床後,在鏡子前,閉上眼睛,然後,在心裡念著‥「我好漂亮、我好可愛、我好漂亮、我好可愛……」一分鐘之後,再告訴阿姐‥
小女孩,是否變漂亮了呢?
  隨便和羽斐談談,不知羽斐,是否真的可以‥「收信愉快」呢?
  從現在開始,我要用力的祈禱……
  願羽斐‥
收信愉快!
                  麗玉
                    (82)1993.04.28.三 12:38:30
 


△給麗玉-001

  嗨!
  妳好!展信愉快!
  在提筆前,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妳,獲得前面的稱呼,妳不要介意!
  當在給妳回這封信前,我的心情,已經相當低潮……若是文詞上,有不好的地方,請妳多多包涵!
  在看完妳的信之後,才知道‥妳是潘大哥的朋友。
  或許‥妳是由潘大哥口中,跟看到我給潘大哥的信,才會想寫信跟我做朋友,但是‥對一個陌生人而言,妳的口才,已經很好,可以打動人,甚至打動我,讓我提筆,來給妳回信。
  由於,對妳的認識,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很對不起!在這封信中,無法讓我解說情感;向來,對陌生人,都不至於理會,希望妳能了解!
  雖然‥我將自己的情感封閉起來,但是‥我還是為妳,解說完信中的問題及感想。
 
  妳說在信中,及書上,看到我的名字,便記上心頭,那可能是因潘大哥,在書中所提的;可是‥我並不是那麼的好①,或許‥在潘大哥的眼中,我只不過是他書中的人物,然而‥妳們卻把那人物,想得太好了,希望‥妳不要對我存著有太高的希望,因為‥一個希望破滅了,是要很久很久,才可能慢慢地,從傷痛中,振作起來……我就是這樣。
  很抱歉!不能回答妳的問題時,我會跳過。②
  妳若是想知道我,而從潘大哥那裡得到消息,我只能告訴妳‥大部分的事,很可能是大哥他的想像,把我美化了!
  不過,我覺得很抱歉!我真的是已經忘了‥怎麼認識大哥了③,也已經好久,沒再見過他,他長得怎麼樣,現在就算叫我認他,也不能認出了,並且,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也斷了聯絡,五、六年了吧!
  在還沒有接到妳的信時,大哥曾透過我表妹,跟她要我家的電話,打電話給我,告訴我‥妳會寫信給我,還要我給妳回信,並且,打過二次電話,一直要我回信給妳;並且,寄來妳的幾篇文章——很抱歉!大哥的信,及妳的文章,到現在尚未讀,所以‥沒有辦法告訴妳,對妳的文章的看法及感想。
 
  妳在信中,提到了許多,我沒有辦法回答的問題,希望妳不要介意;妳在信中,一直提到〈小真〉,講真的,我對她有種感覺‥我曾經有過,但一直到有一次,我發生了意外,才發現到‥
「唯有家,才是自己真正的避風港;唯有家,才有讓自己休息的地方。」
  雖然‥被人照顧的感覺是好的,但是‥對我來說,卻是浪費的、是壓力的,或許妳會覺得奇怪,但對我來說,卻是再真實不過的,只因為‥妳沒經過那種經歷,而我卻經歷過;或許‥妳有個很好的童年,才會導致妳有那種想法……
  很抱歉!我的信,只能寫到這裡,信中的字跡很草、很亂,希望妳能原諒!
  祝‥
心怡!
                  羽斐 草
                    (82)1993.05.03.一
 
※麗玉註
 ①【我並不是那麼的好】 她「想多了」,我只說‥名字好美——這大概是羽斐,令人頭痛的地方。
 ②【不能回答妳的問題時,我會跳過。】 很誠實。
 ③【我真的是已經忘了‥怎麼認識大哥了】 「也許」阿文,可以設法‥把當初那一幕,說給羽斐聽……
 ④值得稱讚一下。
 


▼給羽斐‥002

羽斐‥
  原本想全心準備‥下個星期的畢業考之後,再好好的寫封信給羽斐,但是‥今天收到羽斐的來信,卻使我打消原先的計劃了。
  羽斐!也許我該先說聲抱歉!沒跟妳提起‥阿文曾把妳的信,寄給了我,但是‥妳願意相信我嗎? 我不是刻意避開不提,而是我覺得‥似乎沒那個必要。
  妳說‥我可能是因為看了妳的信,「才會」想跟妳做朋友。
羽斐!妳的心裡,真的這麼想嗎? 如果是的話,那麼‥我得反省一下了,因為,我相信‥換成是我有了那種想法,心情一定像妳信上,用過的那二個字「低潮」。
  羽斐!妳希望妳的朋友,例如‥阿文、雅玲、珍如……他們快樂嗎?
而我,當然也希望‥我的朋友們,都能過得很好——不管我的日子如何,祝福他們的心,卻是一定的,也因此,我承認‥我是有些「替阿文想——希望阿文好」,所以‥希望我的提筆,可以使他放心。
  所以啦!羽斐說‥「我可能是因看了,妳給阿文的信才提筆」,這種說法,不是很正確,而且‥我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委屈喔!
羽斐!別再這麼想好嗎? 否則‥我真要不知如何是好了。
況且‥羽斐是有權利交朋友的,妳難道不要這項權利嗎?
羽斐!也許妳該給自己,更多的「自信」,學著去‥重視自己。
  像妳說的‥「我們」都不認識彼此,就像阿文和我,在半年前的這個時候——〈潘文良〉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清楚。
  人間的許多事,舉凡‥「人生意義、快樂是什麼? 我是誰?」 也沒有人,與生俱來,就全然了解的。
  我能和阿文,成為朋友,甚至‥我會試著提筆給羽斐,也無非是‥我「能用心、肯用心」,於是‥〈阿文〉才會成了我的朋友;而羽斐是否能和我,做「更久」的朋友? 這要靠彼此用心的程度如何了。
  羽斐!用這種方式,妳能接受、能懂嗎?
  抱歉!由於我喜歡思考,所以‥習慣之下,我的「問號」會很多,但是‥請不要給自己壓力,因為‥我的「問號」,通常是給收信人,一個思考的空間,是不需要回答我的。 趁此提醒羽斐‥當別人無意給妳煩惱時,切勿「多心」喔!
記得「用心」即可,好嗎?一起努力喔!
 
  知道了羽斐,看完我的信之後,所表達的「感想」,說真的,我喜歡這樣的羽斐!雖然,羽斐沒特別提到什麼,但是‥妳卻「真實的」,說出當時,自己的心情——我想‥這正是我所希望的!只因‥自己一向以「真誠」待人(真慶幸我在說這句話時,心跳不會因「說謊」而加快),所以‥也但願朋友們,「最好」能如此(沒有的話,就設法去「體會」,而不會太在意),所以‥羽斐實在不用一直寫‥「抱歉、請原諒」——倒是我該謝謝羽斐‥妳的回信,給了我很大的信心喔!
 
  其實‥妳相信嗎? 過去的我,是個沒自信、悲觀到極點的人。
  我的童年裡,少了笑靨;印象中,始終記不得‥有誰是我的玩伴呢!
如果有的話,大概就是‥很小很小的時候,那一隻「唯一」的小玩偶‥「小黃狗」吧!
  那麼‥長大的麗玉,是不是變成很有自信、是個樂觀開朗的大女孩了?
羽斐一定這麼想‥我是上面那種人,對不對?
其實,坦白的說‥「沒有」,不但沒有,而且反而更糟。
直到我覺得‥日子很沒意思,相當相當的沒意思時,我才想到‥〔我要這樣的過一生嗎?〕 我不想,於是,我開始想‥〔逃避到另一個世界……〕
  偏偏,我有種「不服輸」的個性,用生命來結束,豈不是證明‥自己是個「失敗者」嗎? 就這樣,我開始學會‥「重視自己」,因為‥不甘心做個失敗者,所以‥我「重視」起自己。 而重視自己的結果,並沒有使我的生活,樣樣都比別人好,但是‥它至少沒那麼糟。
  羽斐!妳也許會覺得‥我說得好輕鬆,是的!「說」總是比較容易,而「做」也並非真的很難——完全看個人,是否真心想‥「善待自己」了。
  另外,只有當我們‥「真的」使自己過得更好,朋友們,才能感受到、分享到我們的喜悅。
  如果假裝自己很好,尤其什麼都不說,連「我心情不好」,這幾個字也不提,那麼‥他們若能一樣自在,也實在不是「朋友」了。
  羽斐說我「口才好」,其實‥我的朋友們,沒人會同意的,很意外吧?
再看一下妳寄來的信,其實‥羽斐也是個‥「口才很好」的女孩。
  感覺上,羽斐不像一般的小女孩‥渾渾噩噩的,因為‥看得出,羽斐的頭腦,是「活」的,對於我這個「陌生人」,妳不也使我「再度」提筆、打動了麗玉的心嗎?
  而羽斐一直說‥不知如何寫才好,卻都已寫了四面,那麼‥羽斐想寫的時候,想必我就有福了——能分享、分擔朋友的點滴,是件很有福氣的事。
尤其,對我而言‥「朋友」是生命中一大部分。
  覺得‥羽斐現在的工作性質,我相信看這封信,將會佔去妳很多時間,因為‥日夜顛倒的生活,我太了解了。妳一定很懷疑吧!實在是‥以前和〈小真〉在一起時,她也曾在「KTV」上班,擔任放錄影帶的工作,那陣子的她,我可以想像‥有一天,我也去「KTV」上班,一定也是如此,由於時間的不同,朋友在無形之中,拉遠了距離,但是‥對於一個能「善解人意」、懂得「體諒人」的朋友而言,卻始終不會走開,這也就是,為什麼‥「患難之中,容易見到真情」。
  以往,我總要常跑去看時間,睡得差不多了,我就把小真拉起來,「逼」她吃飯去,但是‥最重要的,仍是勸她‥「照顧自己」,畢竟,最可靠、陪自己最久的是‥自己。
  那麼‥羽斐呢? 是否乖乖的,把自己的胃,照顧好?
  或許現在,妳不太懂我為何要一直提‥「重視自己、照顧自己」,但有一天,妳會了解的——那是在妳自己,有所體會的時候。
  如果‥妳願意寫些什麼給我(哪怕是簽個名字而已),那就看妳什麼時候,想提筆時,再寫吧!
  放心吧!我真的了解妳目前的工作,辛苦妳了!很累吧!好好的休息。
  那些文章,慢慢看,如果妳看了,那妳或許對我,會比較不那麼陌生了。
  夜深了,而且‥也夠羽斐看累了。 最後,再說句‥
  羽斐!謝謝妳回信給我!
  對了,祝福我考試順利好嗎? 謝謝!
  同時,也祝福妳!
                  麗玉
                    (82)1993.05.06.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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