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勵益品＞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106

▼給阿文‥106.1

阿文‥
　　榮華、阿雪，台北的阿姨他們，全在客廳，今夜想是很熱鬧了。
　　一個人，回到房裡，只覺得‥靜不下心來，心想‥〔喝點酒，趕緊入睡，該有多好？〕
　　時常想‥〔如果父親，不是火化的，也許有個地方去，麗玉心裡，大概不會這麼苦了吧!?〕（很奇怪的想法，你會這麼想嗎？）
　　常常有個念頭（尤其是此刻）‥一個人去找阿文，不為什麼，只是‥真的想，想請阿文，帶麗玉到伯父墳前……或許‥沒有人能接受，擁有這樣思想的麗玉吧!?　可是，我總相信‥也許可以把心裡的話，託伯父，帶去給我的父親。
　　阿文！真的好遺憾，該說的，盡是沒說，只能永遠擱在心裡了。
　　是明天？是後天？　不清楚！　反正‥回去掃墓是一定的！到了爺爺的墳前，他可會知道‥我站在那？　他又真會曉得‥麗玉與他的關係嗎？……
走在那個（南投）地方，就覺得‥接近父親一些。
　　還是覺得‥好需要一杯酒……
　　不再寫了，晚安！
　
　　才放下筆，阿雪就來敲門，現在，彬仔躺在麗玉身旁睡覺。
　　常常看著睡著了的彬仔，就會有種「心疼」的感受，或許‥有人以為「悲觀」，而麗玉卻以為‥也許只是現實生活，使我有如此感受吧!?
　　一向很喜歡小孩子，（記得一回，在街上，看見一隻小猴子，坐在一位男子的肩上，麗玉竟興奮的，拉住慧姿說‥「我也好想，擁有一個小孩子喔！」為此，被她笑了好久好久。）但是‥卻再也不知道‥要小孩子，來世上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小草有大樹呵護，長高了，就要面對風、面對雨，有的，經年累月的，守住自己的一片土地；有的，在最美好的一刻，被奪走原來的模樣，被迫改變，誰也猜不出‥它的過去；而有的，耐不住厲害環境的磨難，在自己的土地上，早早枯萎——而人類呢？　與小草、樹，真有不同嗎？
　　是不是種花——花枯萎了；養狗——狗死了；愛一個人，對一個人好，人離開……就再也不敢種花、愛狗、疼一個人；或者‥可以一切，重頭來過？　再去培育一株花、養另一隻狗，甚至‥繼續把心，放在他人身上？　有沒有哪一種說法，是最適切、最合宜的？
　　漸漸地，發覺‥自己的想法，越來越天真。心裡在想‥〔好希望小弟，娶個媳婦，然後，生個孫子，讓媽忙，然後……麗玉就可以安心離開，也許‥一個人出去、也許……也許？？？〕
　　當然，阿文一定會想‥〔果真可以，就此「安心」離開了嗎？〕
　　這就是我之所以，說自己「天真」的理由吧!?
　　誰知‥媽和媳婦會如何？那一家人會如何？麗玉面對那一切，又會如何？
　　　　　　　　　　　　　　　　　　麗玉
　　　　　　　　　　　　　　　　　　　　(84)1995.04.02.日　23:30:00
　

▼給阿文‥106.2

阿文‥
　　今早，麗玉又起得早，（很奇怪，放假的時候，自然就會不想在床上躺），跟著小弟、媽、阿姨和姨丈的媽媽，下樓去拿報紙，自己就回到樓上來，由於‥只有一輛車，所以‥麗玉還沒有機會開口，就被掛上「看家」的任務了；在家陪阿雪、彬仔，以及阿姨的兒子‥〈明家〉和〈明杰〉。
　　此時，好不容易，彬仔睡了，而明家他們，認真的看〈郝邵文〉主演的片子。（麗玉好喜歡〈郝邵文〉喔！看到他，會莫名的，覺得好興奮呢！）也許從早上，就忙著、吼著（明杰、明家在一起，很累人的），還要陪彬仔玩，所以‥趁此，躲進房裡，難得‥明杰那麼專注的，守著電視機，否則‥他一定會一直敲門，直到我開門才停的。
　　坐在房裡，看了阿雪，今天拿上樓的信（阿文給羽斐的那幾張信），閉上眼，聽了幾分鐘的音樂，便拿起床邊的書（忘了何時開始，麗玉又開始利用假日，去「文化中心」借書，然後‥時間到了就還，又借另外兩本……就這樣子……）看了一陣子，突然間，又想‥〔如果有一個較長的假期，可以拋開一切，盡情出走，我會去哪兒？去做些什麼呢？〕
　　海、火車、一棟遠離人間煙火的小木屋，和一隻善解人意的小狗、和一隻小猴子……那是麗玉的夢——一直是那麼遙遠，那麼遙不可及似的……卻總是因此而美麗。
　　聽見開門的聲音，看來，信還是寫到這裡的好，一旦思緒被干擾，會不知所云的。
　　附上大哥，近日的來信，給阿文看吧！
　　好像把朋友的信件，寄給阿文，已成了一種習慣，大概真把阿文，當「日記」了——全部塞進去。
　　看完大哥的來信，麗玉只覺得‥好像見到自己一般！畢竟‥我和大哥，的確有許多相像的地方，就像麗玉和阿文，其實‥也有許多共通點的。
　　真的回來了，停吧！
　　　　　　　　　　　　　　　　　　麗玉
　　　　　　　　　　　　　　　　　　　　(84)1995.04.03.一　17:42:31
　
　　阿文！抱歉！大哥的信，麻煩再寄回好嗎？　也許麗玉，還想多看幾遍吧!?
　

▼給阿文‥106.3

阿文‥
　　昨晚打掃完，又是一個人去「廟東」小書店，買了兩本書；雖然‥大書局，都在「十點」關門，不過‥幸好「豐原」有名的「廟東」小吃巷，巷裡的這家書局，還能容納麗玉，偶爾心煩不已，或想企圖遠離一下，家裡過分熱鬧的人群時，麗玉就會想去那裡；也許‥空間小了些，書也少了些，不過‥總會改變一下自己，先前那焦躁的、靜不下來的心。
　　原本打算今天，一個人，出去逛逛，可是‥清晨醒來，雨還是下著，想要穿雨衣，興致也就沒了；淋雨，又說不過去——若是回家，那倒可以，但是‥淋成落湯雞的，進去書局，好像 就特殊、顯眼了些。於是‥放棄了原先的念頭，還是躲在家裡好——當你不想有機會，跟雨說「討厭」的時候。
　　靠在牆邊，閉上眼，竟然打起瞌睡來了，先停吧！
　　也許躺一下、也許出去陪陪他們。
　　　　　　　　　　　　　　　　　　　　(84)1995.04.04.二　17:20:23
　

▼給阿文‥106.4

阿文‥
　　今天，麗玉跟小弟和母親，回南投（那天，媽是跟阿姨去外婆的墓地）。
　　再一次，遇見叔叔，發覺他的臉，變得胖了好多！
　　阿文相信嗎？　麗玉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覺得那不是「發福」，不曉得‥自己怎麼會有這種，連自己都要抗議的感受？
　　回到小時候，出生的地方，遇見一位老先生——是他教麗玉，又想起「叔公」（長得有幾分相像），一直看了他好多眼。跟著一位阿叔，在隔壁製茶的地方坐。
　　阿文！你猜得到嗎？　麗玉忽然轉過頭，往馬路瞧——「叔公」，麗玉確信自己，看到的是他，（後來，談天，算一算，大概有十一、二年沒見面了），於是‥走了出去，母親、小弟，自然也走了出來。
　　起先，叔公誤以為我是小妹。
　　直到母親說‥「這阿玉啦！」
　　叔公才說‥「怎麼縮水了？」
　　麗玉聽見叔公，在說這句話時，似乎有種心疼的味道似的。
　　叔公直問‥「怎麼瘦那麼多？……」
　　小時候，自己沒印象了，只知道大家印象裡，都說‥「好胖！好胖！好胖！」　麗玉竟然不由自主，無法控制的，眼眶有水在打轉；想是太興奮、也太意外了！
偶爾，會記起「叔公」，小時候，他曾跟父親、母親，在木器行工作，待我們姊妹們很好；在記憶中，麗玉跟叔公，要比跟外公親（感覺上，果真如此），一直很珍惜。
　　後來，我們不住在一起的那一刻，以前，一直在想‥〔什麼時候，叔公會再來？〕
　　今天遇見他，說真的，麗玉無法，把內心的感受記下，只好感激，感激這樣的一次相遇。
　　叔公今年「七十七歲」了，大夥說他都沒老。
　　他卻頻頻搖頭說‥「老了！老了！」
　　麗玉告訴叔公‥「您就是一點也沒老，我才認得出‥路上走的是您。」
　　大夥笑得開心、叔公更開心。
　　而麗玉呢？　在心裡，叔公一直是那麼的好、那麼的年輕、那麼帥，只是‥再也沒法子，見到他‥把小妹扛在肩上；而且‥他也沒辦法，再逗小妹說‥「放在額上的十塊錢，拿得到，就是妳的。」
　　這些年，叔公在「板橋」，今天，也是「清明」之故才回來。
　　麗玉笑說‥「叔公是被我想，給想來的。」（因為‥先前，那個相像的人。）
　　叔公說‥「我撥過電話，但是‥找不到人……」
　　原來‥這些年，搬了家、改了電話——幾個數字……只是幾個數字，卻叫麗玉差些掉下淚水；真的說不上來，就連提筆的此時，麗玉都要流淚，真的完全沒想到‥我真的又遇見了叔公……
　　明天，他又會回板橋工作（有時，麗玉很想問，卻又不想，或者是怕自己的反應吧!?　於是‥不想主動去了解，為什麼叔公，要這樣辛苦？　當時，他和父親一起在木器行上班，如今，他還是在奮鬥著……）
　　這一趟「南投」之行，最值得的事，是麗玉又遇見了‥叔公。
　　該出門了！
　　　　　　　　　　　　　　　　　　麗玉
　　　　　　　　　　　　　　　　　　　　(84)1995.04.05.三　21:35:11
　
　　回到「南投」，媽和嬸嬸，相邀一起四處找找老朋友；她們總是會提起‥昔日的點滴，而提起父親，似乎都很有默契的——麗玉見到一個又一個的搖頭。
　　一位阿婆，又告訴麗玉，小時候，媽去工作，她照顧麗玉。
　　後來，有一回，父親把我抱走，阿婆以為要抱我回家（隔壁而已），也沒理父親——結果‥阿婆嚇了一跳，因為‥我被父親，丟出客廳，扔到門外大廣場去了，又被扔在臭水溝的……好像發生不少「奇事」似的。
　　今天，麗玉又聽到了一些‥有關父親的事，現在，才知道‥那一次，父親摔倒（聽她們說，那是母親，剛生下小弟，正是人家，所謂坐月子的時候），根本都認不出誰是誰，那時，麗玉時常跟小弟，分別由鄰居照顧，她們說‥父親甚至常拿菜刀亂揮……
　　究竟‥有多少的故事，是麗玉猜想不到的？　究竟‥母親，經歷了怎樣的一段歲月？
　　一些事，為什麼‥要在這時候，才慢慢的了解？　為什麼‥不隨著父親而去？
　　麗玉真的懷疑‥父親的頭疼，不是一般的病痛，或許，很多時候，他「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　而我，也許真的錯怪父親了。
　　一旦靠近家鄉，那麗玉出生的地方，總是又愛又怕的心理。
　　常想‥〔哪一天，自己回南投，戴著墨鏡（怕被人認出），可以好好的，再看它一回……〕
　　只是‥那裡也正慢慢在重建中，好多房子，都已翻新；唯獨「家鄉」的味道還在……
　　我又繞到後門去看看（屋子前門，上了鎖；後門不能開，怕房子舊了，有可能‥上頭的磚塊，會被牽動），那株芭樂樹，沒了；用磚塊砌成，煮食的地方，也被抹平了，除了自己、除了見過它、記得它的人，沒有人會看得見，那個地方，有個什麼的。
　　從母親那一輩的口中，麗玉看見，也聽見一些‥希望自己，不曾知道的事；一些‥你我他的爭執、一些人我的紛爭，到頭來，兩眼一閉、兩腿一伸——又能帶走什麼？
　　看父親這輩子，表面上，大家都要讓他一步，而今日呢？　人走了，還要被那些人，指指點點。
　　他們說‥「他的脾氣，總是改不了，現在，真的改了……」
　　他們沒有惡意，可是‥麗玉卻聽得好煩心。
　　曾想‥〔難道一生之中，只有那一回，出殯時，看得到‥他們跟父親頂禮，（辜且不提心裡，想的是啥？）而之前、之後呢？〕
　　那一天，公祭時，麗玉竟然不知該用‥「可憐、同情」，或是「心疼」，來看父親。
　　　　　　　　　　　　　　　　　　麗玉
　　　　　　　　　　　　　　　　　　　　(84)1995.04.06.四　00:20:26
　

■附錄：陳大哥給陳麗玉的信。

小妹‥
　　好長的一段日子以來，總覺得‥自己似乎好忙（盲），靜不下心來。
　　其實‥在這段期間，我也已經搬家了，而且‥也是亂了一陣子。
　　其實‥也說不上來，因為‥也已經習慣了，似乎被事、被時間給拖著走，想做的事，連想也不敢想。
　　雖然如此，時間卻也過得相當快，大致上，一切皆還好，勿念！
　　但，真心謝謝妳的關心！
　　剛好今天，公司引進了「泰籍勞工」，加入公司生產行列，以後，人力不足的現象，將會大有改善，只是‥我仍是需孤軍奮鬥，現在仍在「廠務部」，在此之前，就是長期性的，支援「生產線」工作，即使主管工作，是熟練老道，或因料的搭配，而致沒有必要的趕工加班，就讓我心疼不已，因為‥曾經有過一段管制、控制得宜的一段輝煌時期，如今，卻都已遙遠，讓人不勝唏噓、感慨萬千，只是不得不去，接受事實罷了！
　　也希望由於泰籍員工之加入，讓我有時間，再重溫舊夢！讓一切生產順利！
　　因為‥公司一直在管制間接人員之名額，是故‥有很多工作，皆都是兼代的，因此，無法發揮，各單位部門的功能，實在是‥「哀默能助」，期望往後的日子，會有所改善！
　　公司在「大陸」設廠，已經近兩年了，公司現階段，對於大陸駐廠人員，將會取「輪調式」，一期兩個月；或許，未來的九個月，將會前往大陸廠的，目前，不得而知；其實‥公司本來就希望我能去，只是‥我從來沒有提起過罷了！
而且‥現在，由於泰籍員工之入廠，因此‥大陸之行，就先擱著了。
事實上，大陸之行，我沒有意願，只因‥在那裡，會很無聊，只有一個，或兩個公司派去的人。
　　目前，妳在公司的狀況好嗎？
　　其實，如妳所說‥「人員的流動」，每個公司，皆在不知不覺中，醞釀著；在職的人，只有咬緊牙關，艱苦的等著，除了自己，是沒有人，能幫忙的了！
日子久了，自自然然的，逆來順受，就這樣子。
因此，我也是希望‥「妳對於工作上，新進人員的教導，只求盡力了！畢竟‥新人會有太多不適應新環境。」
　　就如我教過很多新人，雖然，會因為新人，沒三兩下子，就「畢業」而無奈，可是‥能不賭嗎？　只有抱著‥「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想法，來自我解脫——
沒有人能擔保‥「新人是否待得住？」
　　甚至自己，在公司，能待多久，也沒有人會知道的，只是，一切順其自然吧！
　　因為‥我是如此消極的去應付，也許，我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可是‥卻也是這般一條路，走過來了。
　　由妳信上，得知現今，妳公司可能比其他公司，來得健全，各部門各司其職；儘管‥人員之不安定；對於本身的工作，只要覺得‥「心中無愧」即可！人也無法面面俱到的。
　　字很潦草，請耐心看！下次再聊！
　　有空到我家來玩，或來電話‥五三二．〇九五七。
　　　　　　　　　　　　　　　　　　大哥
　　　　　　　　　　　　　　　　　　　　(84)1995.03.26.日　00:41:07
　
※阿文按‥「哀默能助」，應是「愛莫能助」。
　

△給麗玉－106

麗玉‥
　　這星期二中午，阿文到「胡適國小．四年四班」，去說故事。
　　一進教室，小朋友就跟阿文說‥「有五隻小貓咪……」（小貓還在「吃奶」階段。）
　　不知哪隻沒長眼睛、不要命的母貓，竟把貓咪，帶進教室的櫃子裡，製造「問題」。（阿文覺得‥母貓恐是會遺棄小貓的。）
　　老師問阿文道‥「你覺得‥該怎麼處理比較好？」
　　阿文道‥「養大一點，等牠能自行覓食再放掉——貓比狗聰明、獨立，牠們不需要太倚靠人類，就能夠生存。」
　　老師道‥「可是‥不能養在教室裡，小貓到處跑（目前還不會，一周後就會），小朋友，哪能專心上課？」
　　阿文道‥「那就看——有哪位小朋友要養，回去問問看，再帶回去養……」
　　老師道‥「就不知道‥有沒有家長願意？」
　　話題被小朋友給打斷了。還好‥要不然，阿文也沒什麼好辦法！　搞不好‥最後，阿文心一軟，還得把貓咪帶回家呢！
　　後來，倒是想到‥〔就讓小朋友，把貓咪，抱去問教務處，或是總務處，或是輔導室，乃至‥直接去找校長——問他們‥「怎麼辦？」〕
　　哈哈！把「問題」丟給別人去苦惱（踢皮球），這大概是人之常情吧!?
也許應該說‥「多幾個人，看看能不能‥多些更好的方法來解決」吧!?
　　較好的方法，想是‥找個教室以外的地方，安置貓咪，然後，每天泡奶奶去給牠們喝～直到牠們，自己離開。
　
　　阿文發現‥自己真是夠「虛偽」的了！
　　而且‥「教育」也是夠虛偽的——
　　教育說‥「要愛護動物！」　可是‥街上的流浪狗，卻令人厭惡……
　　〈潘聰亮〉（大阿文兩歲，不過，算是阿文的「叔叔」；但也許只是遠房「堂哥」而已！他以前住山上，現在不是）最喜歡養狗了，有好幾次，都帶了一群流浪狗（十幾隻），到山上來養，他卻沒什麼「責任」，小狗有一餐沒一餐的，然後‥就到處跑——惹人厭，最後都餓死、得皮膚病而死。
　　最近，他又抓了兩隻小狗，本來養在隔壁，他有上山時，才去餵食，不然，就得吃人家的米，隔壁自己早有兩隻大狗，吃得比人多，再養兩隻小狗，吃都吃垮了，因此，氣得叫他帶走；結果‥他就把小狗，養在馬路旁（他堆了很多木箱），有一餐、沒一餐的餵。
　　阿母就說‥「要把小狗帶回來……」
　　阿文反對的叫道‥「妳每天拿去那邊，餵牠們就好，別帶回來！」
　　哈哈！原來，阿文是這麼‥「慈悲眾生」的呀!?
　　說實在的，阿文寧可‥養「別人的狗」，而不再想養「自己的狗」（養屬於自己的狗）——不為什麼，只為了‥責任問題。
讓那狗，有一餐沒一餐的，實在不負責任呀！
「別人的狗，要餵不餵，不是我的責任——
　餵牠，牠很高興；不餵牠，牠也不會『怨』我的。」
　要是『自己』的狗，就要對牠負責。
　想出門三、五天，就得設法，讓牠天天有得吃，而不致餓肚子——
　那麼‥誰要養呢？　不得不把狗託人養了！
・三、五天還好，有一天，要是養不下去、不想養了，那又該如何呢？
　那麼多流浪狗，就是人這麼‥「沒事找事」，給搞出來的。」
　　阿文為了潘聰亮，和鄰家那些狗，每每出去工作，就撿人家吃剩的便當；去吃喜宴，就收集骨頭；乃至‥到市場裡，去撿人家扔在垃圾堆的肉皮、骨頭，回來給牠們吃——而牠們，就像是‥永遠也吃不飽似的，每每都搶得很兇，教人看了很難過，有時，就乾脆‥「眼不見為淨、心不思不煩」，而不想去理牠們……
　
　　把「自己的問題——丟給別人」……呵呵！
　　人幹嘛如此‥老是製造問題，來‥「考驗別人、麻煩別人」呢？
　　阿文朋友的姊夫，養了一箱「名貴」的魚，要出遠門好幾天，總得麻煩他去餵魚——跑得真是很辛苦呢！騎機車來回，至少也得二小時呢！
　　人啊！沒事就結個婚～生些孩子，然後，為了「責任」，辛辛苦苦的工作賺錢～養家活口——責任擔久了，或是負擔不了，就累、就厭、就煩、就怨……就想逃避、就想推卸——就製造問題，來給自己苦苦惱～也給人家苦苦惱。
　　阿文有話說‥
「人真是可憐！
　每天花時間『製造問題』，然後，再花更多時間，辛辛苦苦的『解決問題』。
　呵呵！好笑啊！要活得自在，那就『別出問題』吧！
　『自己沒問題』，那麼‥『別人的問題』嘛！
　有能力就幫忙，沒能力而『愛莫能助』的話，那也沒關係（沒奈何）。」
　
　　阿文想來‥人喜歡小狗、喜歡小孩，不過是為了‥「取悅」自己罷了——
為了狗對自己搖尾巴，和小孩對自己笑。
（當‥小狗對人搖尾巴、小孩對人笑時——人們也就會「心甘情願」的付出……）
　　當小狗、小孩漸漸地長大，而無法「掌握、控制」的時候……呵呵！往往就是悲劇的開始。
　　阿文但願‥「小狗、小孩，永遠別長大，那就‥永遠都可以取悅大人、得到大人的喜愛、照顧！」（聽說‥有種藥，注射到小狗身上，小狗就會長不大。）
　　然而‥小狗、小孩，是會長大的，所以，但願‥「長大後的小狗、小孩，還能夠取悅別人，而得人之喜愛！」
（每個大人，真該問問自己‥「是否能取悅別人，而得人之喜愛？」
　可悲的是‥大狗、大人，通常都不可愛——沒有小狗、小孩，來得可愛。）
　　而小狗、小孩，之所以要那麼「可愛」，就是為了討好大人、取悅大人，「以求溫飽、以得照顧，好讓自己長大」——
小狗長大了，可悲；老了，更可悲！
小孩長大了，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後，就不需別人，所以‥也就不用再討好別人、取悅別人，因而變得「不可愛」，乃至可憎（是故結下很多「惡緣」）；
待得老來，更不知（忘了、拉不下臉）‥如何去討好別人、取悅別人，以求溫飽、以求照顧，是故也就‥面目可憎、行為可恨……抱憾而死，嗚乎！哀哉！
　　所謂‥「討好」，想想小孩，為了「紅包」，而叫得那麼甜，就可以了解也！
　
　　哈哈！阿文還真不知‥自己怎會有如是思想呢？　想到寫到，看看就罷了吧！
　　阿彌陀佛！
　　　　　　　　　　　　　　　　　　阿文
　　　　　　　　　　　　　　　　　　　　(84)1995.04.14.五　18: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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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
◎潘文良《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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