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勵益品＞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041

▼給阿文‥041.1

阿文‥
　　一個人，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靜靜的，聽著電風扇的葉片，旋轉的聲音——
很多時候，常覺得‥那聲音，比那吹出的風，更令我覺得舒服，很奇怪是嗎？
　　就在閉上眼之後，聽見收音機，播了一首沒聽過的歌，有段歌詞是‥
「昨天是我的戀人、今天是我的愛人、明天是離開我的人——到底誰傷害了誰？」
　　突然間，想起了金輝、想起了阿文說的‥「怕受傷害，而不敢愛」……那些文字；也想起了，一段很有趣的往事，不由得從心底，泛出笑意，然後，就爬起來～拿筆啦！
　
　　民國七十七年，麗玉高商畢業，便加入了生產的行列，成了上班族的人。
忘了是民國七十七年，或七十八年的事（沒放在心上吧！所以‥日期不重要），那時，一位大姐，交給我一張紙，當時，我不知如何回答比較好，只有用‥「我有男朋友」的理由了，請〈明幼〉姐告訴他。 誰知‥快下班時，每個人都在負責自己的打掃區域……
　　他竟然大聲的喊著、「責問」我說‥「妳騙我……對不對？　別裝了啦……」
　　天啦！我實在需要個地洞……
　　那陣子的我，覺得他很煩，卻沒怪他什麼，只因‥我當他是小弟。
　　很好笑！當年，我才十九、二十歲，而他，好像小我四歲，那不成了‥兩個小朋友，在玩遊戲了嗎？　好好笑喔！
　　不過，雖說他在公司的各方面，顯得稚氣了些，常令眾人吃不消，但是‥我在今日，再度想起，卻也覺得他很可愛，真佩服‥他那「傻傻」的勇氣。（「傻傻」的，他大概會生氣喔！）
　
　　阿文！說真的，見到你寫著‥「對於愛情，阿文有也好、無也好……」
　　麗玉真是覺得好笑（是真的嘛！別怪我），心想‥〔女孩子要是知道阿文這種想法，大概很多，都會跑去躲喔！〕
　　阿文要是再說‥「躲也好！不躲也好！」
　　那麗玉真是‥「這也好、那也好」囉！
　　其實，小玉認為‥「怕受傷害」，是沒必要的——對一個思想成熟的人來說。
　　如果‥你真能了解，信尾，你給小玉那句話‥「知道自己的愛——在何處？」那麼‥「怕」何來呢？（這些話，已經重複了，也許是不很同意‥阿文的作法吧!?自己才忍不住又提了。）這麼說，並不是鼓勵阿文，快快去談次戀愛，只是覺得‥有時候，阿文似乎「消極」了些。
（註‥小玉不是指「悲觀」，而是指「不很積極」……感覺啦！）
　　　　　　　　　　　　　　　　　　小玉
　　　　　　　　　　　　　　　　　　　　(82)1993.06.18.五
　
　　很久沒在深夜，聽隨身聽了，（怕吵到我爸，避免他有機會……所以‥晚上只能用耳機。）昨晚突然想到阿文說的‥「四季人生」，於是‥找了一下，聽到「台灣諺語」的電話猜題，並不確定，是不是「四季人生」，就等了十分鐘吧！結束之前，才聽見主持人的提起。
　　只有聽到那麼一些，我不曉得‥小玉是不是喜歡那樣的節目，但我知道‥阿文之所以特別提起它，一定別有用心的！
　　曾經，我是幾乎每夜，等著收聽夜裡兩點的節目，才睡得著的人；有時，唸書累了，往桌上一趴——錯過了，只聽到「再會」二字，都真有些不甘心；而如今，這樣的改變，代表了什麼？　忘了從何時，把自己從其中拉了出來，因為我清楚‥一個正常的人，是不該在那樣的時間——不睡覺的。
如果‥有一天，我再回到那樣的我，不曉得心境上，是否會改變了呢？
我真不清楚，那是好是壞？　人有時，沒辦法想那麼遠，也不該想得太多。
　　阿文！可以請你用簡短的文字，來回答下面的問題嗎？
　　如果「現在」，麗玉很正經的告訴阿文‥「我想出家！」
你最先想到，要告訴我的話，會是什麼？別想太久，否則‥答案可能不真了喔！
（這句話，小真曾問我，如今，換我問阿文。）
　　　　　　　　　　　　　　　　　　小玉
　　　　　　　　　　　　　　　　　　　　(82)1993.06.？
　
※註‥「六月二十四」，再度翻開，卻忘了這些，是什麼日期寫的了！
　　　　　　　　　　　　　　　　　　　　(82)1993.06.24.四
　

▼給阿文‥041.2

阿文‥
　　也許是這陣子，很想找個人說說話吧！突然覺得好久，沒有阿文的訊息似的。
　　騎著腳踏車，跟小莉繞了幾圈，回到家，躺在床上，發呆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好想躺在大海中，任它飄呀！浮啊的……
　　不知為什麼，竟把國小、國中、高中的大頭照，找了出來，而我，仍舊喜歡國小、國中的那個自己；常覺得自己，是不是在「拒絕長大」的事實，還是‥回憶，真是美的？　因為‥它不似未來，那樣的遙不可及！即使是錯誤的，也不失為另一種缺失的美——我常這麼想的。
　　也許回憶，只是一種捨不得「放開」，是好？是壞？　有好，也有壞吧!?
　　很多時候，我始終無法清楚的道出‥這些文字、這些感受，是在如何的心境下，調配出來的？　失意時？感傷時？無助時？　或者只是‥對景物的一種抒發？
　　最近，媽很不好，阿雪可能……很好吧!?　而我，還好！
　　但是‥阿姿、二哥、小真、羽斐、金輝和阿文呢？
　　前幾天，麗玉竟夢見徒弟了，第一次夢見他，是高興的事才對（對我而言），可是‥夢中的他，過得不好，究竟是我太擔心了，或者‥他給我的第一個印象，太深了？　就連夢中的他，也都教我擔憂……
　　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麗玉可以做個‥真正不為任何事煩心的人呢？
　
　　端午節，不知道台北的端午，和台中的，是否有所不同？　也許有很熱鬧的划龍舟吧!?　是什麼樣子，我只能從電視上，去想像而已了。
　　阿文的媽媽，回家包粽子嗎？
　　往年，都是母親一人包辦，她嫌我會礙事吧！總是把我們趕到一邊去，就是不教我；不過‥今年，媽媽沒時間，所以‥我總算有機會學習了，終於等到確定粽子熟了，才能放心，否則‥大伙就沒粽子可吃了。
　　看著母親，一粒接一粒；我心裡挺高興的，但仍勸她‥「一次不要吃太多。」這反倒教我想起‥〔以前，我們的角色，不正是相反嗎？　過去，我們這些小孩子，吃的時候，她心裡，也一定很高興吧！〕
　　雖然‥外面的東西很多，也少不了有變化的粽子，但是‥畢竟和家裡的粽子不同，為什麼呢？　能體會的人，自然會懂，否則‥告訴他（她），即使說乾了口水，也沒有用。（這我早該清楚的，很多事，不該太為難自己。）
　　颱風，真的來了嗎？　颳起不很舒服的風。一閃一閃、輕聲的雷，也許‥這是 很適合說鬼怪事吧！不過‥適合、不適合，對我並不重要，因為‥我鐵定會逃離現場的。
　　不寫了，晚安！
　　　　　　　　　　　　　　　　　　小玉
　　　　　　　　　　　　　　　　　　　　(82)1993.06.25.五　21:10:09
　
　　最近，沒給羽斐寫信，想……但是‥寫不出東西來。
　　但願‥她過得比以往好，祝福她！
　

△給麗玉－041-1

麗玉‥
　　外頭的風，吹得好狂嘔！
　　…………
　　天這麼黑、風這麼大……爸爸出門去，為什麼……還不回家？
　
　　今天，到兩家醫院去查證，阿文一副很「酷」的樣子，去問護士小姐。
　　那護士小姐，以熟練的動作，找出了阿爸的病歷表，看了之後，搖頭說道‥「沒有！」　
　　阿文跟她說了聲‥「謝謝！」轉身走了幾步，回頭看她——
　　她又一如往昔般的忙著。
　　後來，到派出所，只是拿了阿爸的身分證，拿給執班的警員，告訴他‥
「我父親‥『六月二十三日』早上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我來報案……」
　　警員拿了本厚厚的表格，又要了阿文的身分證，然後，就自己寫了起來，問道‥「幾點？」
　　阿文說道‥「上午八點左右！」阿文說完了，便見他在上頭寫著‥
　　　　潘啟長，民國……生，身分證字號……
　　　　於民國八十三年六月二十三日上午八時許，離開家門，至今還沒回家，
　　　　恐其在外面，發生意外，特來本所報案。
　　　　　　　　　　　　　　　　　　　　報案人‥
　
　　接著，要阿文簽名、押指印，然後，把身分證還給阿文，說道‥「好了！」
　　阿文看他的樣子，是一點也不「難過」……
　　在別人眼裡，這事真是‥如夢似戲……
　　（登記簿上，已經有好多好多人，「失蹤」了呀！）
　
　　小玉覺得呢？
　　而阿文，竟也覺得‥如夢似戲……
　　阿文下午回到家，接到好幾通電話，有親戚的、有阿母的……
　　阿文實在答得很累，後來，跑去「墓仔埔」尋靜……
　　小玉知道嗎？　阿文有時候，三更半夜，還逛到墓仔埔去——
一直想「認識」一些「鬼朋友」（其實‥「鬼」跟人一樣，有好鬼，也有惡鬼，而且‥鬼比人「直」，對他好，他就對人好了；要是對他不好，他就會對人不好——有人是這麼說的），可是‥至今還沒碰到——故也不知道‥自己要是真的碰到鬼，會不會嚇得哇哇叫，還是面無表情的裝「酷」？　阿彌陀佛！
　　好啦！晚安！今天要結束了！
　　如果今天不結束，那明天，就不會來了！
　　明天，也許會較好吧!?　希望！
　　　　　　　　　　　　　　　　　　阿文
　　　　　　　　　　　　　　　　　　　　(82)1993.06.26.六　23:58:37
　

△給麗玉－041-2

麗玉‥
　　告訴妳一件消息……請先做三個深呼吸吧！
　　今天，終於找到父親了……不過，是他的「色身」罷了！
　　父親這一生，就此劃下了休止符——他竟是‥喝農藥自決的……
　　阿文沒有哭……到現在，一滴淚都還沒流……真的沒有哭。
　　誰知道‥阿文是不是在強顏裝酷呵？
　　忙了一整天，親友都回家了，阿文好累，可是睡不著，只好跟小玉說說話。
　　今天，有這麼個體會‥
「要來的，不必阻擋；要走的，不必挽留。」　隨其來去啦！　阿彌陀佛！
　　就說‥「塞翁失馬，焉知禍福」啦！但願‥阿爸的死，能令大頭（大弟）覺醒，以後‥把酒給戒了，每個月，多少存些錢，不要吃光、喝光了……不要再沉迷電動！
　　阿弟也沒哭、大頭也沒哭（不過，他去報案時，竟哭了）……
　　雪卿、雪惠哭了，媽媽哭得慘兮兮的……
　　媽媽真會哭，記得‥外公、大舅過世時，她就帶頭哭，哭得呼天搶地的……
要是媽媽去做「孝女白瓊」的話，其他孝女，包準會沒生意的……阿彌陀佛！
　　阿文其實也好想哭一哭嘔！（不哭一下，似乎讓人覺得很「無情」呢！）
想找個人，趴在她懷裡哭一哭……大姐姐，要是在就好……如果‥阿文還是小孩就好，那就可以「腮奶」（撒嬌）一下！（與其說‥「不想長大」，不如說‥「童心未泯」吧！）
　
　　大概是阿文六歲那年，阿祖過世了，家裡很「熱鬧」。阿文被吵得很累，便跑去睡覺；睡著睡著，突然覺得‥有塊大石頭，壓在胸口，壓得醒了過來，竟發現‥是隻「大胖豬」的大腿，好容易地，掙了開來，說是死裡逃生，也不為過啊！起身一看——阿彌陀佛！竟是滿床的人（辦法會的人）……阿文嚇得跳呀蹦的……摔到床下，竟還壓到一個‥席地而睡的人（小時候，房間挺大的），阿文沒命似的，奪門而出……到處都是人，可是‥就是找不到媽媽。
　　阿文到埕裡，看了一陣「走馬燈」，還是覺得睏……　後來，竟跑到阿祖的房裡去睡覺。　（阿文的阿祖、祖嬤，因為生病，早就搬到叔公家，離醫院較近；阿祖過世後，棺木才運回山上……所以‥阿祖的房間，很久都是「空」的。）
　　白天了，大家都找不到阿文……田裡、林裡、崁下……竟沒人想到‥阿文就睡在阿祖的房裡，後來，還是阿文醒來，聽到應聲，人家才知道的……
　　阿祖死了，阿文也沒哭，人家叫阿文哭，阿文就是不哭……怎麼也不哭；只是‥那夜，阿祖的棉被，濕了一片……　人家說阿文「尿床」。也只有阿文曉得‥
那「尿」，是從眼裡冒出來的。
（看來，「眼淚」，臺語說「目屎」，當改成「目尿」，才正確啊！）
　
　　明天，還有好多事情，要解決呢！去「打坐」休息了！
　　謝謝小玉！有小玉能聽聽，真好！
　　阿彌陀佛！
　　　　　　　　　　　　　　　　　　阿文
　　　　　　　　　　　　　　　　　　　　(82)1993.06.27.日　23:55:00
　

△給麗玉－041-3

麗玉‥
　　阿文哭了，但這淚，是為眾生流的……
　　眾生呵！無可奈何的業……
　　阿爸走了，留下一堆爛攤子，等待人去收拾呢！
　　真不知如何，把這幾日的「經驗」，告訴小玉，好讓小玉，做一下「借鑑」，以後，才不會亂了手腳，或因不解、疏忽，而造成許多不必要的困擾、麻煩。
　　當人，真的是太無奈了……這些日子，將要很對不起小玉了！小玉必須忍受一下，阿文的語無章法。
　　一、父母要是有「勞保」的話，因「自殺」而亡的，所領回的勞保費，會差一大半，所以‥要排除「自殺」而亡的現象，弄得像「意外」一樣……　怎樣？　想都沒想到的問題吧!?
　　「經驗」人士訓道‥「你怎麼那麼笨!?　不會把農藥罐丟掉……還拿給警察、法醫看……」
　　這是什麼世界嘛！不想「爾虞我詐」都不行……無奈！人死了，還有什麼好爭的呢？　呵呵！阿彌陀佛！
　　二、父母要是有「定期存款」，要設法在沒去戶政事務所「除戶」之前，把它領光，最好在法醫來驗屍之前，就領出來，否則……到時候就麻煩了，非常麻煩，還有「領不出來」的可能……無奈！（除戶後會公告，到時會查「財產」，恐得付一大筆「遺產稅」也！　當然，沒什麼錢就沒關係，但也須去法院辦理，才能領出來，很「大費周章」的，徒增麻煩！）
　　三、父母的「遺產」，一個月內，必須處理，否則‥會更複雜、更麻煩的……無奈！（忙喪事都忙不完了，還要人家忙「遺產稅」，這政府也真是……無情！）
　　…………
　　真是‥「三聲無奈」，阿文頭髮白了好幾根！在外奔波了一天，還沒解決——找「代書」吧！不然，會讓頭髮全白的；回家得「勸慰」媽媽，媽媽總是‥「想不透、看不破」……
　　明天，是阿爸「頭七」的日子，「他們」要搞「法會」——
阿文是「長子」，一定會累扁了……睡吧！睡吧！
（說實在的，阿文才不想搞什麼「法會」呢！）
　　阿文越來越想出家了……是為了「逃避」嗎？　是的！為了逃避「死」、也為了逃避「生」——為了逃避這種‥「生死輪迴」啊！
　　阿文！亂中求定吧！學著‥「莊敬自強——處變不驚」嘛！
　　阿彌陀佛！
　　　　　　　　　　　　　　　　　　阿文
　　　　　　　　　　　　　　　　　　　　(82)1993.06.28.一　22:15:15
　

△給麗玉－041-4

麗玉‥
　　今天，是阿爸「頭七」的日子，請人來誦經……
　　阿文打算明天，自己來持誦《金剛經、阿彌陀經》好了。（靠人不如靠自己啦！）
　　晚上，阿母的老朋友，跟她兒子來了；阿卿的朋友，也來了……
　　大家談得很「愉快」，有說有笑的，讓人感覺‥好像不是在辦喪事似的……
也許，是把哀傷，藏在歡笑的背後吧!?
也許，暫時把哀傷，丟在一旁吧!?　（等想到時，再去撿起來。）
　　阿母的心情，也聊開了，蠻好的，像餓了之後，吃飽時一樣。
　　等「外人」離去之後，全家……哦！除了阿爸之外，還有阿童在睡覺之外，又聚在一起聊天，很少有機會，能這麼聊的，聊得很盡興……感謝‥父親給了這個機會！阿彌陀佛！
　　阿惠講了個笑話，真是太好笑了——
　　阿惠有次雨天，竟然看到她同學，穿著雨衣，竟又打著傘。
　　（小玉知道為什麼呢？）
　　阿文說‥「是不是雨衣，沒有頭罩呢？」
　　阿惠說‥「不是啦！」
　　阿文又問道‥「那是為什麼呢？」
　　（小玉猜得到嗎？　因為啊……）
　　阿惠說‥「因為‥她的雨衣，是新買的，她怕把『雨衣』，給淋濕了！」
　　真是……阿彌陀佛！天下竟然有這麼「寶貝」的人！
　
　　看到小玉說‥「媽很不好」，然後呢？
　　也許不該問的……但是‥阿文真的想問，所以‥還是問了；至於「答案」嘛！就隨小玉高興啦！
　　阿文說過了嘛‥「人總是活在‥『憶、夢、幻』之中的。」
回憶也美、作夢也美、幻想更美……只要能「觀自在」……一切都很美，即使是到‥「福德坑垃圾掩埋場」，一樣也可以欣賞到美景的！
　
　　再跟小玉，說一個「笑話」。
　　阿文今天，想去剪頭髮，可是……
　　阿嬸說‥「不能剪！因為‥戴了手尾錢（用布條綁著銅錢，繫在手腕上）。」
　　結果‥阿文到區公所去辦事時——
　　有人竟然，從阿文背後，叫問道‥「小姐！請問……」
　　阿文回頭——
　　他才叫道‥「嘔！對不起！」
　　阿文笑道‥「我才對不起呢！害你認錯了！」
　　害他聽了，笑得唏哩嘩啦的。
　
　　這下可好玩了，頭髮不能理、鬍子不能刮，（為了秉持「傳統」的結果——）一個月後，阿文可以當「神仙」了。其實‥頭髮還不是很長啦！只是‥綁了個「馬尾巴」（一個拳頭，可以抓住的長度而已）。
　　阿文後來，又到監理所，去補繳機車牌照稅。（弟妹們的。　小玉繳了沒？　要是沒的話，趕快去補繳，不然的話，又要加「滯納金百分之十五」，還要加「利息」呢！）　又遇到兩個「小混混」型的，在那兒「批評」這個、批評那個的——
　　他們首先批評一個小姐‥那個小姐，穿著一套黑色的衣服、長褲，很「透明」的。
　　其中一個叫道‥「穿那樣，乾脆不要穿算了……不穿還好看呢！」
　　再來，又批評一個‥穿著大紅色長褲、大黑色襯衫的少年仔，講了一堆後，又說道‥「教我那麼穿，我一定不敢，別說那樣我不敢穿……頭髮留那麼長，我也不敢留。」
　　阿文知道他們，是在說阿文啦！（頭髮留那麼長的那個。）
　　阿文真是太有勇氣了，膽敢不管他人的語論!?
　　呵呵！「不敢」!?　阿文以前，雖然不像他們，那麼「批評」，但總也有看得很「不順眼」的，如今，體認了「觀自在」的含義，看起來，竟覺得沒什麼了，竟然還會為了‥「看一下自己頭髮長了，是怎麼個樣子」，而搞怪一下……
　　今天，想把頭髮理了，大家卻說不能剪，再下去，可就要換個「理由」了‥
「因為『戴孝』，所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呵呵！「身體髮膚……」這句話，是哪個〈兔崽子〉說的呀？）
　　接下去的日子，阿文可以再來練一練‥「不為所動」的「定力」了！出去時，一定會遇到許多‥「不敢留長頭髮」的人的異樣眼光，還有那些「批評」的話了！　嘿嘿！「借事（藉事）練心」，不錯嘔！
　
　　如果說‥阿文的心境，一直都是雨後的青天，小玉會相信嗎？
　　 阿文就來寫首詩好了！　好久沒作詩了！
　　　˙儘管無奈，
　　　　冬天過了，
　　　　春天還是會再來！
　　　　儘管悲哀，
　　　　太陽下山時，
　　　　依然會製造雲彩！
　　
　　　˙看得清、聽得懂、
　　　　想得明白——
　　　　人生猶如戲，
　　　　世界，真的就是舞台。
　
　　好啦！晚安！（「好啦」，這詞，阿文拿來當口頭禪了。）
　　阿彌陀佛！
　　　　　　　　　　　　　　　　　　阿文
　　　　　　　　　　　　　　　　　　　　(82)1993.06.29.二　23:58:30
　
　　一、阿文發覺‥「戴孝」，是為了出去，讓親友「一看便知」，而不必自己開口說；要說，總有不方便、不好意思的地方——這是個好法子。
　　二、阿文也好久沒寫信給羽斐了，真要輸給她了……明天，再打電話給她吧！
　　三、本想把這頁，放到最上面的，後來，決定還是「依次」讓小玉看……小玉別「難過」啦！　之所以要讓小玉知道阿文父親的事，一來，是找個「人」，分擔一下，總是好的；二來，是讓小玉，有個「借鑑」……
　　四、阿文才想問‥「如果我想出家，小玉會怎麼說？」　沒想到‥反而被小玉給問了，看來，「答案」還是‥自己找自己要好了。
　　阿文道‥「該來的，沒人擋得了；要走的，沒人留得住。」
　　呵呵！真好笑！幹嘛問人家呢？
　　若有一個人說‥「如果我想自殺，你會怎麼說？你會怎樣？」
　　想來，那這個人，也就自殺不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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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2023.02.12.日　00:00:01
◎潘文良《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041。1993.06.29.二　23:5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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