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就是我

　　　　　　　　　　　　　　　　　　　⊕潘文良　撰

˙明無迷，迷無明‥明心方見性；
　佛是我，我是佛‥佛陀本眾生。

　　此聯，是阿文為「明佛禪寺」，所作之對聯。
　　「明佛禪寺」，位於「台北南港．中央研究院、胡適公園」旁邊，大概是「九如里」，唯一的佛寺吧？　雖在大路旁，僅隔一條一百多步的斜坡路，卻好像離開人間千萬里；寺裡，一年到頭，總是清清靜靜的，乏人問津，不若再過去一點的，山上的三清宮，一到什麼節日，或是某某神的誕辰，就熱鬧得吵翻了天。
　　阿文總是感嘆‥世人何以喜歡求神拜鬼，而不願親近佛菩薩呢？
　　明佛禪寺，是阿文每天必經之地，上小學時，經過此寺，不知有過多少次，總是駐足觀望；只要走上一點斜坡路，就可「遠遠的」，看到那金身的佛像，好像會發光的樣子。
　　有一回，阿文不由得，走上斜坡，踏進寺裡，但見佛像莊嚴，也就予以鞠躬行禮。
　　忽然‥有個師父，笑容可掬地，迎面走來。
　　阿文竟像作賊似的，嚇得轉身就跑，還真不知道‥自己是在怕什麼？是在跑什麼呢？
　
　　且不談此因緣，還是來說說‥聯中之意吧！
　　佛陀說過‥「一切眾生，都有佛性，皆堪作佛。」
　　既然所有眾生，都具有佛性，為何你我，都還沒有成佛呢？為何還在這裡，受苦受難呢？
　　只因‥無始以來，一念之「無明」。
　　什麼是「無明」呢？
　　從字面上解釋，「無明」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呢？不明白‥我們的本體心性，就是佛；不明白‥佛是什麼？
　　到大街上，隨便告訴一個人說‥「你就是佛！」　他會說‥「我不是佛，我叫某某某！你認錯人了！」　若問他‥「佛是什麼？」　他可能會說‥「我不知道耶！佛是誰啊？是不哪隻大土狗？」　（基督教徒還說‥「佛是魔鬼」呢！）
　　眾生不明白‥自己就是佛；不明白‥佛是什麼？所以‥不知道要學佛；不知道要學佛，也就不能成佛、成不了佛啦！
　　那麼‥為何眾生，會不明白呢？為何會不明白‥自己就是佛；不明白‥佛是什麼呢？
　　只因被那無始以來的「煩惱」所迷惑、蒙蔽。這煩惱‥
好比塵埃，蒙蔽了明鏡；好比落葉，掩蓋的明湖；
好比烏雲，遮蔽了明月；好比黑布，蓋住了明珠。
這塵埃、落葉，使得原本清淨的明鏡、明湖，照映不出物象來；
那烏雲、黑布，便得原本光燦的明月、明珠，散放不出光亮來。
　　而明鏡、明湖、明月、明珠，並不會因為本身被蒙蔽，就消失不見，不是嗎？只要把塵埃挨去，明鏡自然又能照物了；只要把落葉掃，去明湖自然又能映景了；只要把烏雲吹去，明月的光，自又重現；把黑布掀去，明珠的光燦，自又放出啦！
　　眾生之清淨本體，也就是佛性，受了煩惱所蒙蔽，也就顯現不出來了，但此佛性，是歷劫長存、永遠都在的，好比一塊金礦，雖具有金質，設若不將雜質除去，則永遠都還是一塊金礦；金礦唯有經過冶煉，去除雜質，才能成為純金啊！
　　佛陀教我們，要「明心見性」。明心見性，見性明心，究竟要明什麼心？見什麼性？
　　原來‥眾生都有一顆真心、有一顆妄心。
　　「真心」就是宇宙眾生之本體實性，因是空相，故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所以叫作‥真心。
　　「妄心」是萬有的能源、動力，能生諸法、有生有滅、能善能惡，所以叫作‥妄心。
　　若將水喻為「真」，則‥露、霜、冰、雪、蒸氣、波浪、泡沫，便是「妄」之所現。雖然‥妄之所現的形狀，體相不同，但是‥它們都具有「水」之本性，外表再怎樣改變，本性是永遠不變的。
　　所以‥佛說‥「一切眾生，都有佛性。」
　　眾生之形貌，千差萬別、千殊萬異，以人來說，就有‥黑種人、白種人、黃種人之分，還有‥高矮、肥瘦、智愚、美醜之別；其他的動物、昆蟲、飛禽、游魚、微生物……差別之相，就更難統計了。
　　然而‥外表再怎麼變，本性都是一樣的，是故‥佛教所說之平等，才是真真正正的平等‥一切眾生，都有佛性；是故眾生，皆能成佛！
　　妄心造惡，也能造善‥惡心非真心，就算是善心，也非真心‥善惡之心，皆屬妄心。
　　這麼說，也許有人，就要糊塗了！
　　惡心不是真心，為什麼‥善心也不是真心呢？
　　就拿「洗衣服」來作個比喻吧！髒衣服，可以用肥皂，把髒洗掉，但是‥髒洗掉了，總不能把肥皂，留在衣服上吧？　肥皂還要用水，把它給沖掉；肥皂用水沖掉了，總不能把水給留在衣服上吧？　水還得把它給晾乾呢！　如此一來，這件衣服，才是真正的「乾淨」了啊！
　　髒若是惡，那麼‥善就是肥皂，而水就是無；善能除惡，惡除掉了，善也不能留；善惡不留，那就「無」了！就是這個「無」，也不能留，如此才能見「真」。
　　且為偈道‥
「善惡不著，無亦不著，不著不著，方才是佛！」
　　是故‥《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中，佛陀告訴舍利子說‥
「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所滅‥生滅、垢淨、增減，皆是妄現罷了！
　　因此‥能夠明白真妄之心，就能見到‥自身所具的佛性了。
　
　　前幾個星期日，看電視「天人之間」的節目——
　　〈寇世遠〉先生說‥「基督教跟他教，最大的不同，就是『道成肉身』，這是他教所沒有的。」又說‥「道就是神、神就是道。基督以尊貴的神子身分，降臨人間，跟我們這群卑賤……的人在一起……」
　　阿文聽了，還真是為他感到難過、感嘆呢！
　　在佛教中，「道成肉身」者，那真是不計其數呢！釋迦牟尼佛降世，難道不是「道成肉身」嗎？　觀世音菩薩，早於無量劫前，就已成佛，號為〈正法明如來〉，只因慈悲心故，倒駕慈般，現作菩薩，入於苦海中，隨緣教化眾生，更以種種形，遊諸國土，渡脫眾生，這是何其偉大呢？　就是未來，也還有彌勒菩薩，會降生人間，成佛渡眾呢！
　　佛教不但有「道成肉身」者，還有更多「肉身成道」者呢！古來，有多少高高僧，譬如‥高僧、慧能、石頭、雲門……慈航、清嚴等，圓寂之後，肉身不壞，全身舍利，在在為眾生證明‥「肉身可成道」的真理啊！
　　其實‥在佛教中，「佛」與「道」，是兩回事——佛不是道、道不是佛。
　　佛陀只是覺悟了道，並沒有創造道，更不是道的本身。
（基督說‥「我就是真理。」未免太自是、自大了點！）
這個「道」，你我都可覺悟、人人都可覺悟；一切生，皆可覺悟——
佛陀只不過是「先知先覺」而已！
　　寇世遠先生，還解釋了一句「太初有道」說‥「所謂『太初』，就是‥初之又初，起初之初，就叫作太初；所謂『道』，就是『神』，神就是上帝；太初就有上帝……可見‥上帝創造宇宙萬物是事實……」
　　查了一下《新約全書．約翰福音》，第一章第一節至第三節，是這麼寫的‥
「太初有道，道與上帝同在‥道就是上帝。這道，太初與上帝同在；
　萬物是藉著祂造的；凡是被造的，沒有一樣，不是藉著祂造的。」
（各種版本之《新約全書》，其翻譯的內容，文字、語意等，皆有所差異，本處所敘，引用「國際基甸會中華總會」，所贈之版本。）
　　這幾句話，說得真有意思啊！
　　「太初有道，道與上帝同在。」　既然「道」與「上帝」同在，應該是指兩樣……事物，既是兩樣事物，怎可說‥「道就是上帝」呢？　譬如說‥我與你同在，難道可以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呢？　再看‥「這道，太初與上帝同在」，一看就曉得‥「道」與「上帝」，根本就是「兩回事」。
　　「萬物是藉著祂造的，凡被造的，沒有一樣，不是藉著祂造的。」
這句話，就更有意思啦！
「凡被祂造的」，可見‥還有「不被祂造的」——
那些不被祂造的，大概「自然」就有了；
「凡被造的，沒有一樣，不是藉著他造的。」
那麼不就是‥「凡不被造的，沒有一樣，是藉著他造的。」
　　這麼說好了‥「凡是我的，沒有一樣，不是我的；凡不是我的，沒有一樣是我的。」　那些「自來就有的」，怎麼會跟那些「被造的」在一起？
萬物是藉著祂的，為什麼還有「自然就有的」？
大概是‥上帝只造了萬物，而未造「萬物」以為的物吧？
　　不知各位，是否聽得懂阿文的意思？
簡單的說‥「凡被造的，當然沒有一樣，不藉著祂造的。」
（凡是我的，當然沒有一樣，不是我的。）這句話，根本就是「廢話」呀！
　　這不是阿文，故意要去挑它的「語病」，想必是‥《聖經》在翻譯成中文時，「用辭不當」吧
　　再說‥佛教不講「太初」，而是講「無始」。這個宇宙，是沒有開始的！
為什麼是「無始」呢？　因為‥今天之前有昨天，昨天之前有前天；那麼‥前天之前，難道就沒了嗎？　前天之前，還有大前天呢！　如是輾轉推究，哪裡能夠定出一個「起始」來呢？　所以說是「無始」。
　　「太初」是「起初之初」，那麼‥這個「起初之初」，難道就沒有「起初之初之起初」了嗎？　簡單的說‥「西元零年」之前，難道就沒有「年」了嗎？
　　上帝在太初，創造了萬物，那麼‥那些「萬物之外的物」，想必早在「太初之初」，就存在了；那些「萬物之外的物」，又是誰造的呢？　簡單的說‥
「上帝如果真的創造了萬物，必定也有某個神，創造了上帝啊！」
譬如‥父母生了子女，而父母，必定也是其父母所生。
　　想來‥天下還有那麼多人，未信（不信）基督，大概那些人，都不是〈亞當〉和〈夏娃〉的後代子孫，不是上帝所造的，而是那些「萬物之外的物」，是故‥未信（不信）基督。
　
　　在佛教來說，是不承認有「創造神」之說的。
　　而這個宇宙眾生，又是從哪裡迸出來的呢？
　　這宇宙形態的改變、眾生之生命過程的流轉，皆是由於眾生的「妄心」所現，妄心所現的，無不是「無明煩惱」（惡是煩惱，善也是一種煩惱）；既有善惡，則有「業力」，善業所現，人間可成天堂；惡業所現，人間便是地獄。
　　就好比牢獄，是為犯人所設的，若無犯人，何用牢獄？
　　現在的地球，正遭受嚴重的污染，是誰污染了地球呢？
是上帝的「傑作」嗎？
若非是上帝所污染，又有誰，能污染這個‥全能上帝，所創造的世界呢？
若是上帝所污染，那上帝未免也太「壞心眼」了。
　　阿文想來‥是那個「惡魔‥傻蛋（撒旦）」的傑作吧！
然而‥全知而萬能的上帝啊！
上帝難道不敵那個〈傻蛋〉嗎？
若是不敵，怎可稱是全知、萬能呢？
若是能敵，何不大袖一揮，除滅惡魔，掃卻人間污穢，予此人間，成為淨土呢？
還要讓人們，在這裡受苦受難到何時？
（惡魔也是上帝，所創造的天使，天使變壞而成惡魔的。）
　　其實‥只要是人，誰不知道‥污染地球的，正是「人類惡業」的傑作啊！
人類若在這麼的「惡化」下去，世間成為地獄，那是遲早的事情啦！
　　如果上帝不承認‥地球是祂污染的，而是被人類污染的話，那麼‥人類的能力，豈不是遠在上帝之上嗎？
　　如果‥上帝是萬能的，那祂應該要「控制」人類，不讓人類，有所「惡化現象」，然而‥人類竟是如此的惡化，是上帝「故意」讓人類去惡化，讓人類走向地獄的嗎？　若非故意，為何不管呢？而眼睜睜的看著‥人類如此的惡化下去……　如果上帝是故意的，那祂居心何在呢？
　　我們人類，若是上帝所造的，為何祂卻控制不了人類呢？
祂既然是萬能、全能的，為何不控制好人類呢？
在太初時，上帝創造萬物時，祂有沒有想到‥今天這種後果呢？
若是沒有，上帝豈可自謂「全知」？
若是知道‥事有今日，為何還要創造人類？
難道是‥上帝閑著沒事幹、閑得發慌，沒事找事，創造萬物，來「自我娛樂……自找麻煩」嗎？　創造了人類，又不去管好他，讓人類變壞，然後，再以尊貴的神子身分，降到卑賤的人間，來當「救世主」，這不是自找麻煩，是什麼呢？
　　阿文真是越講越離題了！　說了這麼一堆，是想要告訴大家‥眾生不上帝創造的；人類也不是〈亞當〉跟〈夏娃〉的後裔，我們更不是什麼「罪人」，我們並不卑賤！（如果上帝，真有創造人類，那也只有一部分的人，是〈亞當〉跟〈夏娃〉的後裔，絕非所有人類都是。　據《聖經》說‥亞當跟夏娃，偷嘗了「禁果」，被上帝逐出伊甸園之外受罪，於是‥人類都成了罪人，這叫「原罪的遺傳」。）
　　一切眾生，都具有「佛性」；一切眾生，都能夠「成佛」——你我都是「未來佛」，實不當「自輕、自卑、自賤」啊！
　　佛陀在在的告訴我們‥他在未成佛之前，也跟你我一樣，都是眾生之一，無不為了要證明‥眾生可以成佛！
　　雖然‥眾生都具有佛性，有成佛的修件，然而‥在眾生與成佛之間，還有一段遙遠而漫長的路要走呢！唯有常行精進，努力不懈，才能成佛的！
　　但願以此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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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新聞台。潘文良著作集」。2022.12.14.三　00:00:42
◎潘文良《學佛心語論述。佛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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