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勵益品＞魚雁千里共今緣＞雲清靈_40-4。清靈來訪

　　　　⊕四

　　阿文一覺醒來，睜開眼睛，發現‥天已明亮……不過‥還是在「夢裡」……
（我在夢中做個夢，夢中夢醒猶是夢。）
　　清靈不在阿文身身旁。
　　阿文起身，向四周看了一下，但見——
　　清靈站在雲邊——清靈一襲輕衫、一頭長髮，在風中飄著。
　　阿文走上前，一面叫道‥「清靈……」
　　清靈轉身，燦爛地笑了。
　　阿文走到清靈面前，停了下來。
　　清靈突然把身子，向後傾倒——就像是棵‥被砍倒了的樹一樣。
　　阿文吃了一驚，上前想拉住清靈，只是已來不及，但見清靈飄然而下，於是‥蹤身猶如「跳水」一般，往下跳去——很快的，就落到清靈上頭，抓住清靈的雙臂，叫道‥「嘿！妳怎麼啦？」
　　清靈輕叫道‥「阿文哥哥！你好……偉大呀……想都沒想，就跟著跳了下來救我。」
　　阿文叫道‥「妳找死啊!?　在雲上……那麼高……妳也跳！」
　　清靈抱住阿文，在阿文耳邊，輕聲笑道‥「大笨牛……我們還在夢裡——摔不死的嘛！」
　　阿文叫道‥「就算是在夢裡……妳也不要這麼嚇我嘛！」阿文閉上眼睛，只覺得‥跟著清靈，在空中翻轉著，直往下掉……也不知掉了多久，方才——碰！的一聲，平平的，摔到底了，頓覺清靈的身子，竟全壓上身來，阿文嚇了一跳，睜眼一看——上面是天花板，發現是在床上，而清靈趴在懷裡——
這下子，可是真的醒了。
　
　　阿文做了下深呼吸，伸手撫了撫臉，靜下心來，不覺搖了搖頭，輕輕地，把清靈給搬到一旁，起身坐在床邊，轉頭看了下鬧鐘‥〔十點二十五分……哇！怎麼睡到這麼晚？〕阿文拿來桌上茶杯，喝光了開水，幫清靈蓋好了被子，又加穿了件衣服，然後，去上廁所， 接著又到後山的菜園，去澆澆水，晃了一圈，才又回到房裡，看一下鬧鐘，已是「十點五十八分」，但見——
　　清靈已換上一套‥粉紅色的運動休閑服，靠坐在床欄上，翻著阿文的「剪報資料夾」。
　　清靈一臉笑容地，叫道‥「阿文哥哥……早安！」
　　阿文笑道‥「早安……」阿文坐到床上，笑道‥「妳在看什麼啊？　亂翻我的東西啊！等一下，看到不該看的……」
　　清靈笑問道‥「哼哼哼！有什麼『不該看的』？色情書刊啊!?」
　　阿文笑道‥「色情書刊……很久很久以前，是有幾本啦！不過‥早就被我給燒了……」
　　清靈笑道‥「你也會買‥色情書刊來看喔!?」
　　阿文看清靈那表情，不禁叫‥「嘿！我哪可能買啊……那也是我在垃圾堆裡撿來的啦！」
　　清靈笑問道‥「哼哼哼……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阿文笑道‥「沒有啦……像是『日記』……日記已經被妳看了……像是……像是我的『私房錢』啦！等一下，被妳翻到了……」
　　清靈笑道‥「哼哼！對不起嘛……」
　　阿文笑道‥「好啦！沒關係啦！跟妳開玩笑的。」
　　清靈笑道‥「這個（資料夾）就放在這裡（床頭護欄後的紙箱子上），那麼明顯，我很好奇嘛！就拿來看啦……阿文哥哥……你怎麼剪了這麼多……美女的圖片呀!?　什麼‥『給你一千個笑』？　裡面都是『美女照』！」
　　阿文笑道‥「哪有『都是美女照』？　也有男的呀！也有小孩呀！也有老人呀……妳就只看見『美女照』……」
　　清靈笑道‥「大多數，都是美女照嘛……」清靈翻著資料夾、看著圖片，一邊唸著旁邊的字道‥「無奈的笑、勝利的笑、少女的笑、奇怪的笑、低頭輕含笑、輕笑、傻笑、這樣也叫笑？笑得好醜嘔！ 陶醉的笑、裝作無辜的笑、有點害怕的笑、羞赦的笑、甜蜜的笑、幸福的笑、神秘的笑……」清靈看著阿文，笑道‥「哼哼哼！真是好好笑哦！你怎麼會想到‥要這麼做呢？」
　　阿文笑道‥「這是一種『再創作』嘛！小時候，我總是喜歡把課本上，那些插畫裡的人物，寫上一些有趣的『對白』嘛！一念心起，也就這麼一路『剪報』、一路『收集』下來啦……妳不覺得‥那些人的『表情』，都很好笑嗎？」
　　清靈笑道‥「嗯！是很好笑！」清靈又翻了翻，瞪著阿文，笑道‥「你前面這些圖片……好像是從『黃色書刊』裡，剪下來的吼!?」
　　阿文笑道‥「才不是呢……那只是『言情小說』而已……沒有那麼黃啦！」
　　清靈笑道‥「想不到‥你也會買這種書……」
　　阿文笑道‥「我這個人，省得要命，哪會花錢，買那些‥雜七雜八的書呢？
那是人家不要，丟到廟裡的『善書架』上，我把它拿回來的啦……我這房裡，絕大部分的書，都是從廟裡善書亭、垃圾堆……撿回來的嘛！」
　　清靈笑道‥「真好！廟裡、垃圾堆，都能撿這麼多書……」清靈又翻了翻資料夾，笑道‥「哈！還有一堆『裸體』的呀!?」（關於裸體的新聞剪報。）
　　阿文笑道‥「妳看看他們，為何而『裸』嘛！　有為藝術表演而裸的、有為藝術創作而裸的、有為新生『光臨』而裸的、有為『嘉年華』的節慶而裸舞的、有為慶祝聖誕節而裸泳的、有為交通太亂而群起裸奔進諫的、有為反穿戴皮毛而群起裸體示威的、有為環保而裸體抗議的、有為結婚而裸體的……各有其名相、各有其目的，這真是很有趣耶！」
　　清靈又翻了一頁，看了看，叫道‥「呵……原來……你送給我的那些詩，是『為她們』寫的呀!?」
　　阿文笑道‥「不是啦！那詩是『為妳』寫的……然後，才送給她們的啦！」
　　清靈看了會兒，叫道‥「這……好像是『檳榔盒』上面的『美女』嘛!?」
　　阿文笑道‥「我只是在路上看到……於是‥不禁地，把『她』撿回家來，貼到紙上，然後‥寫上詩嘛！妳不覺得‥那些詩……也很適合她們這些……『美少女』嗎？」
　　清靈看了看，笑道‥「嗯！果然是很合適！」
　　阿文笑道‥「是啊！長髮、明眸、笑靨……跟妳一樣‥美麗又漂亮啊！」
　　清靈笑道‥「哼哼哼……我覺得‥我比她們還漂亮耶！」
　　阿文笑道‥「是啦！是啦！妳比她們漂亮啦！」
　　清靈笑得甜滋滋的，好會兒，叫道‥「想不到‥阿文哥哥，還有『收集』這些的『癖好』呢！」
　　阿文「裝笑」了會兒，叫道‥「沒有啦……我只是『撿』了這幾個……『美少女』圖片而已！我可不像某個人……有處工寮的某些工人，牆上貼的，都是女星的『寫真』、裸體的月曆，還有……『檳榔西施』，就是印檳榔盒上的那些美女嘛！
那些……有的像是『寫真集』裡的美女……有的，拍得是很美呀！令人賞心悅目，欣賞……總可以吧！不過‥有的是很『猥褻』的樣子，我不喜歡那樣的……」
　　清靈翻了一面，笑道‥「呵！還有『露兩點』的呢！這個是『日本』女星……忘了她的名字了……還說你沒有『收集』呢！」　（圖片有兩張，是同一個女孩，一張是半身像、一張則是靠坐在窗邊，用籃色窗簾的一角，從胯下拉起，蓋住下體；另有一張圖片，女孩穿著低胸的黃色禮服、戴著黃色的髮箍。）
　　阿文搖頭笑道‥「沒有啦……」阿文抽出那幾張「檳榔上的西施」，遞給清靈，笑道‥「看後面吧！」
　　清靈翻了面，看了一下，唸道‥
「蚊子！很漂亮吧!?　喜不喜歡？　送給你當新娘子！」
清靈又看了另一張，唸道‥「蚊子娘娘‥但願你的老婆，像她一樣漂亮哦！」
清靈望著阿文，笑問道‥「哼哼哼……什麼啊？」（蚊子娘娘‥阿文的外號。）
　　阿文笑道‥「那是住在『新店』的某個小朋友，寄給我的啦！『四月一日‥愚人節』的『禮物』。　地址還寫『內詳』，而郵戳是『新店』的……我還真想不著‥到底是哪個小朋友，會跟我開這個玩笑呢？」
　　清靈笑道‥「『蚊子娘娘』的『娘子』！哼哼哈哈哈哈……」
　　阿文叫問道‥「有什麼好笑的嘛!?」
　　清靈笑道‥「真好玩！哪個小朋友，這麼有『創意』啊？」清靈說著，把那些圖片，遞給阿文。
　　阿文笑道‥「還『創意』呢……」阿文把那些圖片，給放回資料夾裡去。
　　清靈又看了會兒資料夾，唸道‥
「『明眸微轉若星光、朱脣輕啟如花綻。佳人靜立脈含情，前觀側視都好看。』
　真是好美的詩呀！」清靈看了看，叫道‥
「對了！阿文哥哥！請你把送我的詩，寫給我吧！」
　　阿文點頭道‥「好……」阿文於是‥坐到桌前，拿了張「Ａ４影印紙」～拿起「自來水毛筆」，把送給清靈的那些詩，全給寫了下來。
　　清靈在一旁看著，等阿文寫完了，便叫道‥「阿文哥哥！真是謝謝你啊！我真是‥太幸福、太快樂了！」
　　阿文坐回床上，笑道‥「這樣就幸福、快樂了呀!?」
　　清靈也坐回床上，叫道‥「你想……現在，有幾個女孩子，能得到這麼美的詩呢？」
　　阿文笑道‥「想想……也沒有幾個女孩子，能讓我這麼作詩的啦……」
　　清靈笑著，曲起雙腳，又把資料夾，放到膝蓋上，翻看完了，叫道‥「早知道‥我也來剪報……好有趣哦！」
　
　　阿文笑道‥「還有好幾本呢！我有大致分類‥動物、植物的啦！科技、天文、宇宙的啦！奇聞妙事啦！兒童的啦……」
　　清靈叫問道‥「在哪裡？　我要看！」
　　阿文從床欄後的另一個紙箱子裡，抽出了四個資料夾，放到桌上。
　　清靈換了個資料夾，打了開來——
　　阿文道‥「這是收集一些動、植物的，有一些奇花異獸……」
　　清靈翻看著，一面說道‥「芋仔開花……公木瓜樹，結實纍纍……一百公斤的大南瓜……方圓數十公尺的曇花，一次開五、六百朵；沉睡兩千年的木蘭花，種子開花；一棵蘋果樹，嫁接三十一種品種的蘋果；圓周五十三公分，重量一點九公斤的大蘋果；兩百多年的何首烏，陰陽人模樣，男女性器官，清楚可見……真的耶！好奇妙喔！」
　　阿文笑道‥「我國中時候，還看過『陰陽人蔘』……可惜‥沒剪下來……」
　　清靈叫道‥「怎麼會這樣？　真的好神奇喔！」
　　阿文笑道‥「大自然，很奧妙的呀！」
　　清靈又翻著資料夾，看了看，說道‥「兩個頭、五隻腳的畸形龜；三頭六臂的烏龜；連體龜、四不像的怪烏龜……四腳鴨、五腳鴨……你真是厲害，哪能收集這麼多呢？」
　　阿文笑道‥「大概是『有心、有緣』吧!?很巧的，就被我看到、剪下了呀！」
　　清靈叫道‥「哈哈！一隻小雞，爬到母雞的背上；四隻小雞，蹲在母雞的腹下……好有趣喔！兩隻白烏鴉……白鱔魚……湖北有會跳的蛇……綠毛的貓……娃娃魚……真是有趣耶！」清靈又換了一本資料夾，打了開來，唸道‥「苦難的、有情的世間……」
　　阿文道‥「這是收集一些‥慈善的、苦難的事件……有天災、有人禍……戰爭的種種……冷暖人間……我翻給妳看——」阿文翻到其中的一頁，指著照片，給清靈看。　（照片為‥「南非」自由投稿攝影記者〈凱文．卡特〉，以一張一個在前往救濟中心，昏厥的「蘇丹」小女孩，即將成為身後禿鷹的盤中餐，獲得西元一九九四年的‥「普立茲特寫新聞攝影獎」——照片登於「紐約時報」上。　照片中的黑人小女孩，光著身子，四肢瘦小，趴在地上，而禿鷹在她身後不遠處，眈眈地看著，等著她死去。）
　　清靈看了，叫道‥「真是……好悲慘啊！」清靈看著圖片，過了許久，方才又翻到下一頁，唸道‥「戰爭孤兒，逾百萬人……」清靈一頁一頁的翻看著，看得一言不發，看完了，合上了資料夾～放到桌上，舉手撥了撥頭髮、擦了擦臉。
　　阿文看清靈眼中，竟盈著淚水，於是‥拍了拍清靈的肩膀，輕笑道‥「好啦！好啦！這麼容易感動……」
　　清靈眨了眨眼，笑道‥「我們真是……太幸福了！」
　
　　阿文叫道‥「看另一本——」阿文又拿了個資料夾，說道‥「這本是科學……宇宙、地球裡的奇怪現象、飛碟、外星人等等的……」
　　清靈翻著，看了許久，說道‥「世界真奇妙！」
　　阿文待清靈看完了，又拿了另一個資料夾，笑道‥「這本比較有趣——」
　　清靈唸著貼在資料夾上的標簽道‥「童年歲月！」清靈翻開第一頁，看著上面的圖片。　（圖片為某個廣告，一個穿著草綠色，長衣長褲的小男孩，戴著金黃色布做成的「向日葵」，兩手插著腰、抬著頭、張著嘴巴——攝影者，從前上方攝取鏡頭。　阿文在圖片下方的空白處，寫著‥「太陽之子」，還寫了個「啊……」
註‥但因當時，只剪了圖片，所以‥也忘了是何年可月何日的什麼廣告了，未能說明，但請見諒！）
　　阿文笑問道‥「好玩吧!?」
　　清靈笑道‥「哈哈！真有趣！」清靈又翻了一頁，唸道‥「我受不了……」
（圖片上為‥民國八十六年五月三十一日，「董事基金會」與「新光人壽」主辦的「兒童大聲嘶喊比賽」，讓參賽者，在不干擾他人的情況下，大聲嘶喊，以抒解壓力。一名戴著眼鏡的小男孩，便緊閉著眼睛、張大了嘴巴，喊出心裡的話‥「我受不了啦！」）
　　清靈又翻了一頁，唸道‥「隻手擎岳——無畏無懼的年輕人，憑著無比的膽識，單手攀岩，征服峻嶺，讓人為之讚嘆！　不可思議！」（圖片上‥一名裸著上身、著著紅白條絞長褲的單臂年輕人，手攀著石縫，兩腳懸空，而岩石壁呈「┌」型，年輕人則掛於橫伸出的岩石下——阿文寫上‥「不可思議」四字。）
　　阿文笑道‥「真不曉得‥他是怎麼爬到那裡去的？很『不可思議』吧!?」
　　清靈點了點頭，叫道‥「看起來，真是不可能耶……會不會是假的？」
　　阿文笑道‥「這我就不知道啦！」
　　清靈翻著、看著資料夾，不禁叫道‥「真是……好棒喔……謝謝你跟我分享這些！」
　　阿文笑道‥「不客氣……是妳懂得分享啦！我拿去給小朋友看，他們竟還沒興趣看呢！」阿文指著其中的一張圖片道‥「我很喜歡‥這張圖片……」
（圖片選自「生活雜誌」，名為「抱個滿懷」，〈欣玶〉報導。
一個小女孩，與一隻大象的背面，七歲的小女孩〈羅絲〉，抱著二十二歲的大象〈茉玲〉，大象坐在地上，小女孩則坐在凳子上，在大象的左側，張開手臂，抱著大象。　羅絲跟茉玲，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茉玲是「英國羅勃特兄弟超人馬戲團」的成員；不工作、練習或表演時，就和羅絲在一起；牠讓羅絲，騎在牠的背上，還駝著她去戲水；羅絲將牠攔腰抱個滿懷，回報牠給她的友愛，雖然‥他倆的個兒，大小差得太遠，但這個「擁抱之情」，還是一樣大。
阿文則寫上‥「無限的愛」四字。　因當時沒寫下「年月日」，及何報紙剪下的，故今已忘了，未能說明，但請見諒！）
　　清靈笑道‥「真是可愛！」
　　阿文道‥「還有這個‥『使野獸乖乖的小女孩』……」　（〈陳永禹〉報導‥〈仙蒂〉是「法國．波多群沙克市動物園」，園長的四歲女兒。她很有跟動物「套交情」的本事，恐怕連〈泰山〉，都要自嘆不如。　「德國電視周刊」刊出‥「現代女神童」的報導，大標題寫著‥「在仙蒂手上，百獸皆服貼」。　一幅照片，是仙蒂抱著小黑猩猩；一幅則是抱著大蟒蛇，蟒蛇纏繞在仙蒂身上；另一幅則是‥仙蒂裸著身子，趴在河馬的頭上；一幅則是‥站在張大嘴巴的河馬下顎上、兩手撐著河馬的上顎，「查看」河馬的牙齒。）
　　清靈看了，叫道‥「我好羨慕她哦……兇暴的河馬，竟然也不會傷害她……」清靈又翻了一頁，看了看，笑道‥「這真是有趣！」　（圖片為某品牌電視的廣告‥一個小男孩，坐在涼椅上的左邊，腿上放了本書；一個小女孩，坐在右邊，想是在「吵」小男孩。　小男孩便戴著「安全帽」，還舉著個牌子，牌子上寫著‥「請勿干擾」四個字；小女孩把嘴，靠在安全帽的側邊。（背後是一台很大的電視。）
另一幅則是‥小女孩、小男孩，坐在小凳子上，小女孩噘著嘴，一副生氣的樣子；小男孩則捧著花，要送給小女孩。（背後是一台很大的電視。）　另一幅則是‥小男孩和小女孩，在電視螢幕裡——小女孩笑著，眼角望者小男孩；小男孩側著頭，一手指著小女孩的鼻際。）
　　阿文又翻了一頁，笑道‥「這個更好笑！」
　　清靈看著圖片，唸道‥「呼叫上帝——周公收到！」清靈看得不禁‥「哼哼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圖片為‥「自由時報．民國八十六年九月二十一日　星期日」所刊‥「九月十八日」，在「美國亞歷桑那州．格倫代爾」的「峽谷小學」，來自「漢城」一所教會的十八名一年級交換學生，在作餐前禱告時，昏昏欲睡的樣子，一名男孩，竟忍不住的，打了個大哈欠。）
　　阿文又翻了幾頁，指著圖片，笑道‥「這個也很好笑。」　（圖片為‥「自由時報，民國八十六年七月三十一日　星期四」所刊‥「美國佛羅里達州」，六歲的小男孩〈舒曼〉，「七月二十九日」，捧著一片大西瓜，咧開大嘴巴，展示他缺了兩顆門牙的牙齒。　他說‥牙齒仙子，上個禮拜，來拜訪他，還在他的枕頭下，留下一塊兩毛五美元。　那片西瓜，大約是小男孩肩膀寬度的兩倍大。）
　　清靈叫道‥「好有趣喔……早知道‥我也把它剪下來……」清靈又翻了一頁，看著圖片，叫道‥「這……好……怎麼說呢？」（圖片為‥一個赤裸著身子的黑人小孩，和一個穿著「英文報紙圖案」衣服的黃種小女孩（看起來，該是黃皮膚），坐在木頭上。小女孩坐在右邊，兩手摸著耳朵的樣子；小男孩坐在左邊，交叉著腳，左手放在膝蓋上、右手搭在小女孩的右肩上，側著身子，在親小女孩的眼角。）
　　阿文指著小女孩，衣服上的英文子，問道‥「ＥＸＯＴ，是什麼意思，妳知道嗎？」
　　清靈想了想，說道‥「ＥＸＯＴ……『ＥＸＯＴＩＣ』，是『外來的』，或是『外國產的』的意思；『ＥＸＯＴ』……不知道！　這小女孩的表情，好好玩喔！笑得好奇怪……」清靈把圖片，拿到「眼前」，看了看，叫問道‥「這個黑人小孩，是男生，還是女生啊？　黑漆漆的，看都看不清楚……」
（註‥小男孩的下身，因光線、膚色、攝影關係，而難以看清。
　Exot 德語，外國人。 Exotic 異國風情、異國情調。）
　　阿文伸手推了下清靈的頭，笑著叫道‥「看那麼清楚，幹什麼？　我想‥是男生啦！」
　　清靈笑道‥「我想也是吧!?」清靈看完了，資料夾放回桌上，問道‥「還有沒有？」
　　阿文搖頭道‥「還有一些，是風景的啦！比較沒什麼……」
　
　　清靈兩手揉了揉眼睛、撫了撫臉，忽然翻身趴到阿文身上，抱著阿文，把頭靠在阿文的肩膀上，叫道‥「好……累喔！想睡覺！每次睡覺，都像沒睡飽一樣。」
　　阿文拍撫著，清靈背上的長髮，笑道‥「誰叫妳晚上睡覺……都在『作夢』，浪費精神……當然累啦！」
　　清靈叫道‥「都是阿文哥哥害的啦……」
　　阿文笑道‥「嘿！妳睡不飽……睡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我才被妳害得……嚇醒了咧！沒事……幹嘛從雲上跳下去……害我做……惡夢。」
　　清靈笑道‥「哼哼……無聊嘛！搞一下『刺激』的……反正‥只是夢而已。」
　　阿文笑道‥「我要有心臟病的話，會嚇死的耶！」
　　清靈坐到阿文肚子上，笑道‥「你沒心臟病呀！」
　　阿文曲起雙膝，叫道‥「嘿……妳別坐在我肚子上嘛……這樣的行為，好像是『小孩子』的行為哪！小孩子，才會這樣……」
　　清靈笑道‥「小時候，我就喜歡‥坐在爸爸的肚子上呀！」
　　阿文搖頭笑道‥「青少年，可真是個『尷尬的年紀』呀！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
　　清靈笑道‥「所以嘍！青少年的言行，有時候像大人、有時候像小孩……你就多多『包容』吧……喔！多多『包涵』吧！」
　　阿文笑道‥「包涵是可以包涵啦！只是‥妳太重了，坐得我肚子，很不舒服耶！妳就『體諒』一下吧！」
　　清靈叫道‥「不管啦……」說著，趴到阿文身上，把頭靠到阿文懷裡，笑道‥「這總行了吧？」
　　阿文一手擁著清靈的脖子、一手拍撫著清靈的頭髮，看著清靈，也真不知如何是好呢！
　
　　清靈閉著眼睛，過了好會兒，翻身靠坐到阿文身旁，叫道‥「肚子餓了耶……我們可以‥『吃——泡麵』了吧!?」
　　阿文看了下鬧鐘，十二點多了，於是叫道‥「好吧！我們去『泡麵——吃』好了！」
　　清靈聽了，起身下床，從背包裡，拿出了三包泡麵，向阿文晃了晃，拉著阿文的手，叫道‥「走吧！」
　　阿文跟著清靈，到廚房裡，把鼎放到爐子上～注了水～開了火，又準備了兩個「碗公」，還有筷子跟湯匙，轉身跟清靈說‥「妳看火，我去摘些菜回來加啊！」
　　清靈拉著阿文的手，叫道‥「我也要去！」
　　阿文叫道‥「嗯……好吧！」於是，便把爐火給熄了，拿起籃子，帶著清靈，到後山的菜園。
　
　　到了菜園——
　　清靈看了下菜園，突然問道‥「對了……你媽媽呢？都沒看到人……」
　　阿文道‥「應該是去賣菜了吧！她通常早上五點多，就起來拔菜了……」
　　清靈‥「哦……」了一聲，叫道‥「好想過一下，田園生活喔……鋤頭！」
清靈看到鋤頭，上前拿起鋤頭，就地掘起土來。
　　阿文看清靈那笨手笨腳的模樣，不禁笑問道‥「好玩嗎？」
　　清靈點頭笑道‥「嗯！好玩！」
　　阿文笑道‥「好啦！去摘菜！」
　　清靈放了鋤頭，到一旁的水缸去洗了手，便跟著阿文後頭，到菜園的另一邊。
　　阿文在「萵仔菜」的菜圃，停了下來，叫道‥「摘吧！挑大的摘！」
　　清靈笑道‥「這是『萵仔菜』，對不對？　旁邊這個是……菜頭，對不對？
那個是高麗菜……那邊是……紅蘿蔔，對不對？」
　　阿文點頭笑道‥「嗯！妳還很……厲害嘛！還認得‥紅蘿蔔。」
　　清靈笑道‥「我們家隔壁的阿嬤……有在陽台上，種一些菜呀！有番薯葉、紅蘿蔔、小白菜……還有香菜……我當然認得啦！」
　　阿文一面摘菜，一面笑道‥「很好！沒有讀書，讀成‥生活白痴。」
　　清靈笑道‥「以前是呀……以前，我只要讀書就好了……每天就是‥傻傻的讀書，其它事，也都不關心……什麼家事，都不用做……後來，聽了阿文哥哥的話，我也分擔一些家事啦！　頭先，我媽媽，還不讓我做呢！我就跟她說呀……後來，她才想通了，就讓我做。」
　　阿文點頭笑道‥「嗯！很好！聰明的小孩！聰明的媽媽！」
　　清靈笑道‥「這也要‥謝謝阿文哥哥啊！」
　　阿文笑道‥「謝謝妳自己吧！是妳自己，願意改變的嘛！　我覺得‥『我們從不聽別人的話（總是‥他說他的，我聽我的），我們只聽自己的話（有的人，連自己的話都不聽），所以‥要自己告訴自己。』　也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話；看看自己‥在做什麼事……」
　　清靈搖頭笑道‥「聽不大懂……」
　　阿文笑道‥「別人怎麼說，也都只是作個『參考』而已！而自己怎麼做，總是‥自己的分析、判斷，選擇與決定嘛！　所以說‥問問自己‥『我要怎麼做？』
告訴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所以說‥
『痛定思痛、自我省覺；反求諸己——好自為之——好，自為之。』
是很重要的……」
　　清靈把手裡的摘起的一把菜，放進菜籃裡，點頭笑道‥「嗯！真的是這樣！」
　　阿文看看菜籃已滿了，叫道‥「好啦！夠了！」
　　清靈笑問道‥「我們煮泡麵……需要這麼多菜嗎？」
　　阿文笑道‥「傻丫頭！妳摘這麼多，難道‥就要加這麼多嗎？　摘這麼多，是因為‥『晚餐』要炒的嘛！」
　　清靈笑叫道‥「對吼……我真是……傻丫頭！」
　
　　阿文起身，笑道‥「好啦！我們再去摘些蔥。」
　　清靈跟著阿文後頭，走了幾步，叫問道‥「阿文哥哥！吃素，不是不能吃什麼‥蔥、蒜、韭菜……什麼的嗎？」
　　阿文笑道‥「為什麼‥不能吃呢？」
　　清靈笑道‥「口會臭，天神不喜親近……口不清淨，唸經不尊敬；還有……
還有什麼‥『生食增長瞋恚、熟食增長淫心』呀！」
　　阿文笑問道‥「誰說的？」
　　清靈笑道‥「書上是這麼說的呀！」
　　阿文笑道‥「所謂‥『盡信書，不如無書』是也！」
　　清靈問道‥「難道‥你的看法，不同嗎？」
　　阿文笑道‥「以前，我也是相信這種說法呀！　後來，想一想，我就不這麼認為啦！」
　　清靈問道‥「那你怎麼說呢？」
　　阿文笑道‥
「口臭的話，就刷刷牙嘛！用『嗽口藥水』嗽嗽口；或是含顆酸梅……
　嚼『青箭口香糖』，讓口氣芬芳嘛！
　至於‥尊不尊敬，實在是『心』的問題、『動機』的問題……
　而『增長瞋恚』的話，實在是『修養、定力』的問題……
　至於‥『增長淫心』嘛……做愛是要花『體力』的，而體力需要『熱量』——
　『米飯』就含有很多熱量，那麼‥吃飯就會增長淫心啦！
　這麼說來，連飯都不要吃了……只是‥不吃飯，難道就不會有淫心嗎？
　是啦！『食物』是會『影響』身體的啦！但食物怎能影響『心理』呢？
　除了自己要受影響，否則‥哪裡能影響得了呢？」
（關於蔥蒜，請見「附註」。）
　　清靈想了想，點點叫道‥「也對吼……有道理！」
　　阿文又說道‥「如果心有定力，而能夠『自制、知止』的話，即使喝了酒，也不會……亂性的嘛！　身當由心控制的，心不放縱，身就不會亂搞了嘛！」
　　清靈問道‥「那吃了什麼……強姦藥片，或是春 藥，增長淫心，還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嗎？」
　　阿文皺了下眉頭，笑道‥「我們怎麼扯到這裡來了呢？　等等！等等！我們說的是‥『蔥、蒜、韭菜』，而不是『春 藥』——
『此物非彼物、彼物非此物；此事非彼事、彼事非此事』也！
不可『偷天換日』，而『混為一談』——」
　　清靈笑問道‥「什麼嘛……我聽不懂！」
　　阿文笑道‥「《艾子雜說》（傳為〈蘇東坡〉所作），裡頭有這麼個……『笑話』——
　　〈營丘生〉好問，卻時常問得沒道理。有天，向艾子問道‥『大車和駱蛇，多會掛上銅鈴，那是為什麼呢？』
　　艾子道‥『大車和駱蛇，軀體都很大，又常常要夜行，如果狹路相逢，那就麻煩了。所以‥繫上銅鈴，有了鈴聲，大家就可以預先知道，而互相回避嘛！』
　　營丘生又問道‥『佛塔上，也有繫鈴，如此說來，佛塔也是要夜行，是要互相回避的嘍!?』
　　艾子叫道‥『佛塔上繫鈴，是用來驚走鳥鵲，為了不讓牠們在那裡築巢嘛！』
　　營丘生又問道‥『獵鷹尾巴上，也有繫個小鈴，如此說來，是怕鳥鵲，在牠們尾巴上築巢的嘍!?』
　　艾子叫道‥『獵鷹尾巴上繫小鈴，是為了防牠在林中，偶然給樹藤絆住了，好使主人聽了鈴聲，可以找到牠們。』
　　營丘生又問道‥『哦！那我看到人家辦喪事，挽郎搖鈴，走在前面，原來也是‥怕被林中的樹藤，給絆住了嘍!?』
　　艾子聽了，不禁氣道‥『挽郎是引導死人的，因為‥死人生前，喜好辯駁，所以‥搖鈴給他聽！』
這個叫作『詭辯邏輯』，其毛病就是『偷換概念』，人家明明在說『大車掛鈴』的原因，而並非在說一切『掛鈴』的原因，可是‥他卻把『大車掛鈴』這個概念，偷換成『佛塔掛鈴』的概念，而把『大車掛鈴』的原因，給套了上去，這可真是……『似是而非』啊！」
　　清靈點頭笑道‥「嗯！了解！了解！」
　　阿文笑道‥「春 藥吃下去……應該是很難控制自己的身體、行為啦！
可是‥吃了『蔥、蒜、韭菜』，還不至於‥會令人難以控制啦！
哎呀！簡而言之啦！難道‥人不能控制自己，不去吃春 藥嗎？
阿文有話說‥『治因勝療果、造福則遠禍。』
誰教自己，要吃春 藥的？　不要自討苦吃，就吃不到苦啦！
無因就無果‥此有故彼有、此無故彼無——」
　　清靈接著唸道‥「此生故彼生、此滅故彼滅。」
　　阿文點頭笑道‥「就是這個樣子呀！」
　　清靈笑道‥「這句話，怎麼好像是‥『公式、定理』一樣呢？」
　　阿文笑道‥「是啦！也可以這麼說啦！」阿文走到蔥圃前，停了下來，摘了些蔥，笑道‥「這也只不過是『菜』的一種而已嘛！　就算是『肉』吧！也只是『食物』呀！」
　　清靈笑問道‥「這麼聽來……你現在，好像不主張『素食』了，是不是呢？」
　　阿文笑道‥「原始佛教，是沒有主張，也沒有規定要『素食』的——佛說的是『不殺生』，而不是『不吃肉』，殺生跟吃肉，是兩回事。」
　　清靈笑道‥「要是沒有人殺生，哪有肉吃呢？」
　　阿文笑道‥「有呀！可以吃‥『自死的、鳥獸殘的』呀！『鳥獸殘』，就是動物吃剩的。」
　　清靈笑道‥「那好……噁心喔！」
　　阿文笑道‥「哪裡『噁心』呀？　人們每天吃的那些……魚，不是大都是死了的嗎？　雖然‥牠是『被害的』，但也是『死了的』呀！　妳會覺得噁心嗎？」
　　清靈笑道‥「也對吼！」清靈想了想，笑問道‥「那如果想吃肉……比方說‥想吃雞肉，不是要對著雞說‥『我想吃你的肉！你快死啊！你快死啊！死了，好讓我吃你的肉。』嗎？」
　　阿文笑道‥「那可以吃『鳥獸殘』的嘛！　人也是『動物』嘛！　妳吃爸媽吃剩的肉，會覺得噁心嗎？」
　　清靈想了想，笑道‥「也對吼！」
　　阿文接著說道‥「是故‥吃肉可吃‥『不見殺、不聞殺、不為我殺、自死、鳥獸殘』之『五淨肉』也！　而當‥『不自己動手殺、不教他人殺』——到市場去，買現成的就好了。」
　　清靈點頭道‥「嗯！」
　　阿文笑道‥「所以說呢！　吃素是比吃肉好啦！　因為‥生意人嘛！總是看『需求』而定，買的人越多，就殺得越多；星期假日、逢年過節，就會多殺一些，而『貨品』多了，怕賣不出去，就要努力的想花招，來『刺激消費』，客人受了影響，也就買啦！　如果沒什麼生意，他就會少殺些動物了。
吃素呢！總是『坦然』些，因為‥少有眾生，因我欲吃肉而死嘛！
而『吃素』的理由，是為了『身體健康』、為了『願』而吃素——
但決不是為了『信教』而吃素的啦！
尤其是『佛教』，佛陀並未主張『不吃肉』，外道制定那些‥戒禁取戒——
戒禁取戒，就是種種‥似是而非的『禁忌』，譬如‥回教主張不吃豬肉、印度教主張不吃牛肉，一貫道主張什麼肉都不吃，蛋卻能吃，不過‥有的不吃蛋……
是故‥外道才主張‥『不吃五辛‥蔥、蒜、韭菜、薤菜、興蕖』。」
（【薤】音〔ㄒㄧㄝˋ〕。植物名。百合科，多年生草本植物。葉細長似韭，中空，自地下鱗莖叢生；花紫色，傘形花序。鱗莖及嫩葉可食。）
　　清靈問道‥「『薤菜、興蕖』，是什麼菜呀？」
　　阿文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沒看過。」阿文起身道‥「好啦！回家吧！」
　　清靈笑道‥「嗯……肚子好餓喔！」
　
　　阿文回到家，和清靈煮好了泡麵，便端到客廳裡，邊吃邊看電視。
　　清靈吃完了麵，便靠到沙發上，閉著眼睛休息。
　　阿文吃完了麵，便關了電視，收起碗筷，起身彈了下手指，輕叫道‥
「嗨！想睡，就到房裡去睡吧！」
　　清靈站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笑道‥「吃飽就想睡覺……跟豬一樣……」
　　阿文聽了‥「哼哼哼哼！」的笑了笑。
　　清靈伸手，抓住阿文手中的碗筷，叫道‥「我來洗！」
　　阿文笑道‥「我洗啦！」
　　清靈笑道‥「沒關係啦！我洗！」
　　阿文笑道‥「讓客人洗，不是待客之道呀！」
　　清靈叫道‥「沒關係啦！我想洗嘛……心甘情願的洗！」
　　阿文想了想，放了手，叫道‥「好吧！」
　　清靈點了下頭‥「嗯！」了一聲，笑道‥「謝謝！」
　　阿文笑道‥「是我該說謝謝啦！」
　　清靈笑著，端著碗筷，到廚房去了。
　　阿文去上了個廁所、喝了下茶，便回到房裡，靠坐到床頭的護欄上，一時腦袋空空，不知要做什麼好，坐著坐著，便躺下了～閉上眼睛，竟想睡覺。
　
　　清靈洗完了碗，回到阿文房裡，輕叫道‥「阿文哥哥！」
　　阿文睜開眼睛，笑道‥「洗好啦!?」
　　清靈點頭道‥「嗯……」了一聲，笑問道‥「你也想睡覺呀!?」
　　阿文笑道‥「一時覺得累累的……很無聊呀！」
　　清靈笑道‥「好吧！那我們再睡覺吧！」清靈說著，慢條斯理地，把外衣、外褲，給脫了下來～疊好～放進背包裡，又從背包裡，拿出家居服，穿了起來～躺到床上～拉好棉被～側身抱著阿文，把頭靠到阿文懷裡。
　　阿文做了兩下深呼吸，輕叫道‥「清靈啊……」
　　清靈輕應道‥「什麼事？」
　　阿文笑道‥「妳是不是……沒把我『看在眼裡』，還是『目中無人』呀？」
　　清靈叫問道‥「怎麼說呢？」
　　阿文笑道‥「竟然在我面前，換衣服……」
　　清靈笑道‥「哼哼哼……又怎麼了嘛!?」
　　阿文叫道‥「我真是……我真是……敗給妳了！」
　　清靈笑道‥「好啦！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啦！清靈不是隨便的女孩子啦！若非我喜歡的人，我怎麼會這樣呢？　別人，可是不會有這種『眼福』的啦……我就是故意要讓你『欣賞』的嘛！」
　　阿文叫道‥「故意的!?」
　　清靈笑道‥「讓你欣賞一下‥美女換衣服，還不好嗎？　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喔！」
　　阿文笑道‥「我還真是……嗯……真是……『受寵若驚』呢！　妳是把我當什麼啊？」
　　清靈笑道‥「情人！」
　　阿文叫道‥「就算是情人……也不好這樣吧!?」
　　清靈叫道‥「人家要對情人這樣，不行嗎？」
　　阿文笑道‥「妳要害我……『噴鼻血』，怎麼辦？」
　　清靈笑道‥「沒穿衣服，你都不會噴鼻血了，何況是‥有穿衣服呢……又沒脫光光……」
　　阿文‥「嗐……」的嘆了口氣，叫道‥「就睡個午覺而已，也要換睡衣呀！」
　　清靈叫道‥「穿這衣服睡覺，比較舒服嘛……」
　　阿文問道‥「妳是帶了幾套衣服啊？」
　　清靈道‥「洋裝……運動服……家居服……就三套呀……」
　　阿文一時也覺得累了，不禁打了個哈欠。
　
　　清靈沉默了許久，忽然輕唱道‥
「我要問問你敢不敢……像我愛你那樣的愛我……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我這樣，為愛痴狂……到底你會怎麼想？」
（劉若英唱《為愛痴狂》。原歌詞‥我要問問你敢不敢，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
　　阿文不禁嘆道‥「唉……實在不應該這樣的……」
　　清靈應道‥「事到如今……還講什麼『應不應該』呢？」
　　阿文叫道‥「錯的，就是錯的……不是‥『大家錯了，就變成對的』……不是‥『將錯就錯，就沒有錯』……不是‥『負負得正』呀！」
　　清靈叫道‥「愛，無關乎對錯，是不是呢？」
　　阿文想了想，叫道‥「愛本身，無關乎對錯；但是愛的對象、行為、方法，可是有對錯的呀！」
　　清靈叫道‥「不管啦！人家就是愛你啦……『愛著較慘死』（台語），不是這樣子嗎？」
　　阿文搖頭嘆道‥「嗐……傻丫頭！」
　　清靈又同時叫道‥「傻丫頭……哼哼哼……我就知道‥你又要叫我傻丫頭！」
　　阿文搖頭笑道‥「我真不曉得‥妳爸爸媽媽，會不會正在想‥清靈跟阿文，現在到底是在幹什麼？」
　　清靈應道‥「我爸媽……很放心的啦！」
　　阿文笑道‥「怎麼好像……就只有我自己‥『不放心』的樣子呢？　 怎麼會這樣呢？　真的嗎？　妳爸媽……真的放心嗎？」
　　清靈沉默了許久，輕叫道‥
「阿文哥哥……我們不要談這些了，好嗎？
　清靈愛你，又沒有錯；而你……『不敢愛』清靈……也沒有錯……
　只是……就請你在清靈『有生之日』，陪陪我……讓我愛吧！」
清靈說著，撐起身子，輕吻了阿文一下脣，又趴到阿文懷裡，叫道‥「睡吧……」
　　阿文聽了，心都沉了，輕吐了口長長的氣，也不敢再多說話，閉上眼睛，擁著清靈，拍撫著清靈，背上的長髮……不知過了多久，也就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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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重舖於「新聞台」。2022.09.30.五　00:04:27
◎魚雁千里共今緣_清靈_40-4。清靈來訪。1997.10.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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