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人生　第一輯　卷一　兒童記事　06~10

　　　◎06、星星

　　有天夜晚，阿文和孩子們，坐在路旁，看著萬家燈火，和滿天的星星。
　　阿文發現‥〔現在的燈火，是比以前多了好幾倍，然而，星星呢？是多了，還是少了呢？〕
　　雪峰突然叫問道‥「舅舅！為什麼‥天上有星星，地上沒有星星呢？」
　　阿文叫道‥「這個問題嘛……」阿文看了看那片無際的星空，說道‥「因為‥星星住在天上，不住在地上，所以‥天上有星星，地上沒有星星嘛！就好像‥人住在地上，不住在天上，所以‥地上有人，天上沒有人嘛！」
　　月岑叫道‥「誰說的？地上也有『猩猩』啊！動物園裡，就有兩三隻呢！」
　　雪峰叫道‥「人家是說『星星』，天上的星星，不是地上的『猩猩』。」
　　弘書在一旁唸道‥「天上有星星、地上有猩猩；星星住在天上、猩猩住在地上，星星、猩猩……我都搞不清。」
　　宣君叫道‥「阿文叔叔！是天上好玩，還是地上好玩？天上的星星，怎麼不會跑到地上……來找猩猩，那一定很好玩的。」
　　阿文笑道‥「有啊！妳看螢火蟲，螢火蟲，就是天上的星星變的嘔！天上的星星，想到地上來玩，就會變成螢火蟲，到處飛，玩累了，再飛回天上去。」　阿文好像在說「童話故事」似的，這要不是在童話故事裡，怎會有這等事發生呢？
　　宣君叫道‥「可是……星星要是碰到猩猩，那可就傷腦筋了！」
　　月岑問道‥「傷什麼腦筋？」
　　宣君笑道‥「那星星（猩猩）會說‥你是猩猩（星星），我也是星星（猩猩），我們都是〔ㄒㄧㄥ　ㄒㄧㄥ〕——傷腦筋！」
　　…………
　　一下子，大家都沉默了。
　　雪峰過了好會兒，突然叫道‥
「天空！是個大花園，種滿了亮晶晶的星星。
　很可惜，只種了一棵（顆）月亮。」
　　阿文望著一片星光朗朗，忽有所感，便作了首童詩‥
「天空，是個大牧場。
　白天——
　太陽公公，來放一朵朵的浮雲。
　夜晚——
　月亮姑娘，來放千千萬萬的星星。」
　　雪峰聽了，點了點頭說‥「嗯！好美麗的大牧場，比我的花園漂亮！」
　

　　　◎07、結婚

　　阿文每次到伯母家時——
　　伯母就會問‥「阿文仔！啥麼時陣，要娶娒啊？」（什麼時候，要娶太太？）
　
　　阿文這天，又到伯母家……幸好‥伯母不在。
　　宣君卻叫問道‥「阿文叔叔！你什麼時候，要結婚啊？」
　　阿文聽了，笑道‥「等我想要（甘心）『受苦』的時候……」
　　宣君問道‥「奇怪！為什麼‥人長大，就要結婚？」
　　阿文笑道‥
「因為……蔣總統介石先生說‥
『生命的意義，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
　因為‥我們不能活到一千年……我們有一天，終會死去，
　為了使生命『延續』下去，所以‥要結婚。
　這樣，妳懂不懂？」
　　宣君搖頭道‥「不懂！」
　　阿文笑問道‥「不懂什麼？」
　　宣君叫道‥「什麼‥生命的意義……啦啦啦啦的？」
　　阿文道‥「這就是說‥要使生命延續下去，就要結婚，結婚～生子，讓子子孫孫，綿綿無絕期……『愚公移山』，妳知道嗎？」
　　宣君點頭道‥「我有聽說過。」
　　月岑叫道‥「這一課，我們有教。」
　　阿文道‥「如果‥愚公不結婚，哪來孩子？沒有孩子，他的生命有限，就不能完成移山的工作了，懂不懂？」
　　宣君點頭叫道‥「嘔！我懂了。」
　　阿文笑問道‥「懂什麼？」
　　宣君叫道‥「原來‥是為了要生孩子，才要結婚嘔！」
　　阿文不禁叫道‥「呼……我的天啊！」
　　宣君叫問道‥「結婚是為了要生孩子，那不結婚，就不能生孩子，是不是？」
　　阿文點頭道‥「是啊！因為‥結婚才好生孩子，不結婚，就不好生孩子，所以要結婚才能生孩子，不結婚就不能生孩子。」（阿文還真像是在「繞口令」呢！）
　　雪峰問道‥「可是，我們那邊，有一個小姐，怎麼沒結婚，就會生孩子呢？」
　　阿文問道‥「妳怎麼知道‥她沒結婚？」
　　雪峰叫道‥「我都沒看到她結婚啊！為什麼？」
　　阿文叫道‥「搞不好人家是去『公證結婚』，妳沒看到。」
　　雪峰叫道‥「沒有啦！我都沒看到她老公。」
　　阿文叫道‥「搞不好，是離婚了。」
　　雪峰叫道‥「人家都說她沒有結婚……」
　　阿文叫道‥「搞不好……那不是她的孩子。」
　　雪峰叫道‥「可是，我有看到她大肚子啊……為什麼？」
　　阿文叫道‥「呼……我去喝杯茶。」（還是溜之為妙的好。）
　　月岑叫道‥「要喝茶，這裡有啦！」
　　阿文拍了拍頭，叫道‥「頭痛了我……」
　　宣君問道‥「為什麼‥結婚，一定要男生跟女生呢？」
　　阿文笑問道‥「妳說呢？」
　　宣君叫道‥「因為……因為……嘿！是我問你的咧！你要回答我才對啊！」
　　阿文叫道‥「妳就猜猜看嘛！」
　　宣君搖頭叫道‥「我不知道！」
　　阿文叫道‥「因為……因為‥男生跟男生，不能生孩子，男生不能生孩子，所以‥要娶女生嘛！」
　　月岑嘆道‥「哎……女生——真歹命！生孩子……」
　　阿文道‥「所以‥我說嘛！等到甘心『受苦』的時候，才結婚啊！」
　　雪峰叫問道‥「舅舅！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沒有結婚，也會生孩子？」
　　阿文叫道‥「長大妳就明白了嘛！現在說了，妳也聽不懂，越說越糊塗，不說也罷！」
　　雪峰問道‥「長大還要很久呢！都這樣……為什麼‥一加一，等於二呢？」
　　阿文笑問道‥「妳說呢？」
　　雪峰叫道‥「我就是想不懂啊！你告訴我嘛！」
　　阿文問道‥「那為什麼‥一加一，不等於三呢？」
　　雪峰叫道‥「哼！不理妳了啦！」雪峰回頭叫道‥「我們去玩跳房子。」
　　宣君瞪著阿文，叫道‥「每次都這樣……再見！」
　　月岑也叫道‥「再見！」
　　阿文看著孩子們，一一的跳著跳出了大門，不覺笑了笑、搖了搖頭，自問道‥「一加一，為什麼‥等於二，而為什麼‥不等於三呢？」
　

　　　◎08、老鼠

　　宣君的阿公，從後山回來，提了個耗仔剪（捕鼠器），上頭中了隻「山鼠」。
　　小白跟小胖，兩隻狗看了，對牠猛吠。
　　貓咪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看著。
　　孩子們，也圍了上去……
　　這個叫道‥「哇！好大的老鼠嘔！」
　　那個叫道‥「烏漆嘛黑的，像木炭。」
　　老鼠掙扎了會兒，靜靜地伏著，豆大的眼睛，竟是含著無限恐懼……還有一絲絲的仇恨。
　　阿文看得出來——
　　牠的眼光中，還有無限的哀求……彷彿是在說‥（放了我吧！）
　　阿文心裡叫道‥〔阿文沒法救你，你這就認了吧！阿彌陀佛！不要懷著仇恨，去吧！小心！別在再走進惡途——別再投錯胎了……」
　　山鼠的眼光，漸漸地失色，身子顫動了會兒……死了。
　　永如叫道‥「哇……死掉……了，好可憐哦！」
　　雪峰回頭問道‥「阿文舅舅！為什麼‥大家都討厭老鼠呢？」
　　阿文笑道‥「因為……老鼠討厭大家嘛！」
　　雪峰又問‥「老鼠為什麼‥討厭大家呢？」
　　阿文道‥「因為‥外面有貓要咬牠、夷老鼠籠要捕牠、有人要打牠、有蛇要咬牠……大家都要欺負牠，所以‥牠又害怕、又討厭大家，成天就躲在洞穴裡，不敢見人，像個小毛賊似的，晚上才敢出來。」
　　月岑問道‥「這個跟大家討厭老鼠，有什麼關係啊？」
　　阿文道‥「因為‥『愛人者，人亦愛之』，所以‥『厭人者，人亦厭之』嘛！老鼠討厭大家，因此‥大家也就討厭老鼠啦！」
　　月岑問道‥「可是……如果‥我們不討厭牠的話，那牠還會不會討厭我們？」
　　阿文笑道‥「白老鼠，就很可愛啊！大家如果都能喜歡（老鼠）的話，相信‥牠也會讓大家喜歡、喜歡大家的，像米老鼠、太空飛鼠，大家不是都很喜歡嗎？」
　　雪峰叫道‥「那不一樣啦！那是『卡通影片』耶……老鼠長得那麼醜，一副賊頭賊腦的樣子，要人家喜歡，很難耶！」
　　阿文想了會兒說‥「莫因其惡而厭之，雖然不喜歡，但也別討厭……不僅對老鼠，對於任何人、事、物，都當如此的去對待才是……懂不懂？」
　　雪峰聽了，點了點頭，什麼話也不說。
　　阿文拍了拍雪峰的頭，笑道‥「懂才怪呢！」
　　雪峰笑道‥「等我長大，就懂了嘛！」
　　阿文笑道‥「哼哼哼！算妳聰明！」
　

　　　◎09、雞

　　這天，孩子們在大路（產業道路）上，玩跳房子——
　　廚房裡，忽然傳來‥一陣陣的雞叫聲，充滿哀傷與恐懼……那是「臨死前」的呼喊……
　　雪峰叫問道‥「雞在哭耶！雞怎麼會一直哭呢？」
　　阿文問道‥「妳怎麼知道‥牠在哭呢？」
　　雪峰道‥「我就覺得‥牠在哭啊！」
　　阿文道‥「牠就要被人家殺了，當然會哭啦！」
　　雪峰點頭道‥「嘔！」
　　阿文問道‥「可不可憐？」
　　雪峰點了點頭……
　　宣君突然叫道‥「雪峰！該妳了啦！」
　　雪峰跑了過去，提起一隻腳來～跳了一步‥「哇！踩線了……」雪峰一下子，調頭就跑了回來。
　　阿文笑道‥「這麼快啊!?」
　　雪峰坐了下來說‥「我不想玩了嘛！舅舅！我以後，不要吃雞肉了……」
　　阿文問道‥「為什麼？」
　　雪峰道‥「雞好可憐嘔！雞真是好憐嘔！聽到這聲音，我就吃不下了。」
　　阿文不禁嘆道‥「呵……〔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果然真有此事。〕其實……」阿文看著雪峰，那一臉稚氣、一臉純真，心想‥
〔這麼小，就會想這些，不知道‥以後，長大了，會不會「記得」？但
　願‥雪峰能常保有一顆，「赤子之心」啦！〕
　　雪峰問道‥「其實什麼？」
　　阿文道‥「雞要被殺時很可憐，可是，雞死了，就沒什麼可憐了，牠也不會再哭、也不會再痛，所以‥妳若想吃的話——」阿文發現自己‥說錯話了，結果‥話說了一半，就打住了。
　　雪峰叫道‥「我以後，不吃了……」
　　阿文問道‥「不吃什麼？不吃雞肉！那麼‥鴨肉、鵝肉、豬肉、牛肉、羊肉……吃不吃？魚肉，吃不吃呢？」
　　雪峰搖頭道‥「我不知道！」
　　阿文也沒敢再問（說）下去，擁著雪峰，聆聽著——
　　那哀嚎的雞叫聲，在無助中，求救著……
　

　　　◎10、月亮

　　中秋節夜晚——
　　阿文家，居然冷冷清清的；而溪水伯家，兒女都回來了，十幾二十個小孩子，熱鬧得很；阿文禁不住的，就跑去湊熱鬧了。
　　阿文給孩子們，講了個故事之後，看著又圓又大的月亮，正好在自家田裡的那棵，兩丈高的木瓜樹上，一時詩興大發，指著月亮，叫道‥
「看哪！我家的木瓜樹，越長越高啦！
　只要爬上去，就可以摘到月亮……」
　　雪峰沒等阿文說完，便搶著叫道‥「真的啊!?阿文舅舅！那你快爬上去，把月亮摘下來給我，好不好？」
　　阿文心裡叫道‥〔說得真誇張，什麼爬上去，就可以摘到月亮？〕阿文搔了搔頭，笑道‥「那木瓜樹太高了，我可爬不上去——」
　　雪峰笑道‥「那棵木瓜樹，才十公尺而已嘛！上次，你不是爬上去摘木瓜嗎？還說‥你最會爬樹，跟猴子一樣，這下怎麼爬不上去了呢？」
　　阿文心裡叫道‥〔還存心給我漏氣咧！〕阿文叫道‥「可是，我把月亮摘下來的話，那大家，就都不用過中秋節了，要是賞不到月亮，跑來找我算帳，那我不就完了嗎？所以‥還是別摘的好。」
　　雪峰笑道‥「饒了你好了！說故事，罰你說‥一百個故事。」
　　阿文望著圓圓的月亮，想了一下說‥「好！我講『一百個月亮』的故事。以後啊！地球污染很嚴重，連月亮都給薰黑了，未來的中秋節，我們在地球上，就看不到月亮了，不過‥沒關係，未來的中國人，很厲害，會發展出『太空旅遊』，中秋節時，免費優待，大家上木星去——」
　　雪峰問道‥「幹什麼？」
　　阿文道‥「木星有一個『木星賞月站』，木星有『一百個』（其實只有十六個）月亮，哈哈！這下可有得賞了，木星的月亮，各個不同‥大的月亮、中的月亮、小的月亮、黃的月亮、青的月亮、黑的月亮、白的月亮、紅的月亮、紫的月亮、金的月亮、銀的月亮……」阿文一邊說著，還一邊壓著手指‥「有的是圓的月亮、有的是三角形的月亮、有的是方形的月亮、有的是橢圓形的月亮……」
　　雪峰翹著嘴，叫道‥「阿文舅舅！你好會吹牛嘔！還有‥三角形的月亮、四方形的月亮……啊？」
　　阿文笑道‥「我是在說『科幻故事』給妳聽，什麼吹牛不吹牛的？」阿文叫道‥「妳發揮一點『想像力』，好嗎？」
　　雪峰叫道‥「一百個月亮，那不是——滿天的月亮嗎？」雪峰搖頭道‥「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阿文笑道‥「哼哼哼哼！我才講了十幾個月亮，妳就眼花了，我要是講了一百個月亮，那妳不就聽得‥連耳朵都發麻了嗎？饒了妳好了，我不講了。」
　　雪峰叫道‥「賴皮……」雪峰叫著，一面打著阿文。
　　阿文抬頭看著‥月亮都快爬到半空了，心想‥〔如果真有那麼些五彩繽紛……奇形怪狀、各式各樣的月亮，天空一定熱鬧得很……那可真的有得看了。〕
　　雪峰叫問道‥「舅舅！如果真有一百個月亮在天上……亂七八糟的，叫人怎 麼看啊？」
　　阿文笑道‥「用眼睛看啊！妳還想怎麼看？」
　　雪峰笑道‥「哼哼！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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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良《兒童記事》06~10。2020.10.17.六　01: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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