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6-24 11:10:12阿盛

《俄羅斯套娃》後記 ─ 沈楷峰

        零九年的七月,我坐在咖啡店裡,試著寫出一則短篇小說。

        咖啡店人聲吵雜,只要豎直耳朵,便能捕捉空中飛徊的十數則趣談,可是我充耳不聞,專心書寫一則關於幽魂的故事。但不知怎的,預計五千字就該改完結的短篇,卻彷若白衣女鬼那長長的黑髮、和若斷若續的稀薄尾影,一直源源不竭地流盪成無法收拾的故事。我這才發現,剛剛寫下的,只是飛馳雨中車窗外那一小滴分涓的水珠,可我真正想寫的,是錯綜的水痕,是陰霾的雨景。於是我開始著手進行長篇小說,十個月後,完成了「俄羅斯套娃」。

        書寫過程中,我遭遇許多困難。有時候,我不知道如何書寫,又有時候,書寫後便自我懷疑,這是否真誠呢?是否真懇的表達自我呢?這些瑣碎的情節、模糊的字句,是否存在妄執,因而隱藏了更深沉的人物情感、甚或作者的心思呢?我想我誤解了小說的定義,小說只是故事罷了,就這麼簡單。但書寫當下,筆端的每一位人物都切切實實存在著,因此,書寫的難處,不僅僅是文字描繪或文意的表達窒礙,我整個人甚至像被遊魂附身般,不由自主被某個外在榨乾似的寫著,筋疲力竭。

        因此,我必須要感謝那些人,是他們陪我度過閽冥的書寫歲月。首先,我要謝謝林淑媛老師,在最疲憊的那些時刻,她就像母親般無私地幫助我。其次,我要感謝高明道老師,我們私下雖不太言談,但他課堂上的親切教授,無形中撫慰了我的心靈。

        再者,我要謝謝阿盛老師,書寫的過程甘苦難言,若沒有他悉心指導與關懷,是絕對無法產生這本小說的。也謝謝寫作班的同學們,他們給予的真切指教,催生了這本書。最後最後,我要感謝我的父母,家庭是我最大的支持與動力,尤其是母親,面對生活的艱困,她說:「要忍哪。」儘管這大概不是現代社會共崇的特質了,我卻銘記在心。

        六月,完成這本書後的一個清晨,我睡醒時,身體褪下了一層乳白色的透明蛹殼。或許是出於某種眷戀與執取吧,凝望著床鋪上宛若幽靈的人形薄殼時,我感到一陣奇異的飢餓,想捏起那張蠕軟的殼,大口大口吞回肚子裡,但我知道,那不應該,那不可以。我本想抓起那層皮,扔進垃圾桶裡,但不知怎的,我打消念頭,側坐在床沿,仔仔細細地折疊那套蛹衣,將之收妥至櫃子的最深最底。收好起身時,穿衣鏡裡的自己驀地頭髮白染數根,內心某個部分蒼老了。

「它早該老的。」

就在那一刻,我才恍然發覺,又一年的夏季來臨了。








(悄悄話) 2011-09-22 23:40:42
Jessica 2011-08-28 12:01:27

CONGRATULATIONS! I can't read Chinese well but I can ask my mom to read it for me. I like the cover of the babushka dolls :D I will share it with my friend's parents in America.

宗哲 2011-08-24 12:50:36

宅男回家不要都躲在房間裡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