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人大概很難想像, 考個試一考三天,待在考棚裡. 考棚裡每個考生小小一間, 吃喝拉撒睡都在裡頭, 一邊舔筆尖一邊聞著尿壺臭. 這三天, 考生們要吃些什麼? 就我看到的零散資料隨意寫寫, 出處就不引了.

1. 乾貨或不易壞的食品. 一考三天, 如果天氣炎熱的話, 食物容易壞. 很少人會喜歡一邊拉肚子(還與糞桶同處一室), 一邊還要奮筆疾書.(插句話, 科考考生密集, 尤其是江南有些地方, 考生都常都上萬人, 一有疫情擴散嚴重. 蔡元培日記曾記一次浙江考試發生疫情, 一萬三千人去考, 僅存九千人, 多年寒窗, 一命嗚呼) 許多考生帶乾貨或醃製品進去充飢. 鹹菜, 火腿, 醃肉, 乾果之類. 廣東, 江南一帶都有這類著名食品, 靠水醃魚, 靠山漬肉, 蔬菜水果, 通通用鹽脫水防腐. 保存久, 攜帶容易.說起來這些乾貨真是七大方便食物之首, 在沒有泡麵之前可稱王. 不但是居家早點, 長途旅行之良伴, 在考場裡也頗吃香.

2. 當場會賣一些簡單食品. 其實考場應該不可讓這些小販賣吃的吧. 不過套句宋狀師的名言:"官哪!"誰相信中國官吏執行公務的能力呢. 作弊都明目張膽了, 買個東西算啥? 於是會有些販子賣些簡單的食物, 粉絲湯水之類的, 充飢之用. 此外價錢會提高, 寒夜裡賣熱水的, 賣的特貴. 哄抬價錢可不論中外古今的.不過生意極好, 我看過有考生搶買粉絲摔破頭的.

3. 也有些考生自己烹調料理. 這類例子不多. 有一個顯然是去混的考生, 帶了一個大豬頭跟沙鍋. 一進場就生火, 燉豬頭. 考了考, 豬頭熟了就扒來吃. 這是小說裡頭的情節, 要是跟著一沙鍋燉豬頭關在個小房間一起考試, 除非打算抄抄文料觸機就出場, 否則誰考得下?

4. 最特別的例子, 是孫寶瑄帶了水果. 不知道他是否吃了三天水果? 中國北方最普遍的水果應該是桃李梨棗, 個頭大的一個兩個可飽人. 當時孫在北京, 天氣應該不熱, 水果應可三天不壞, 又可充飢(還可減肥), 聽起來不錯.

最近看到一堆考生, 想起考試時天氣熱, 心情又緊張, 人又多, 每到中午不知吃啥, 各餐廳擠滿考生與家眷, 躁熱更添. 現在考試不若以往科考得長途跋涉, 還得安排住處, 可說輕鬆許多. 但吃的問題一樣難解決, 不仿學古人帶個菜乾鹹魚, 滷個豬頭羊頭的, 小心不要肉香四溢, 讓別人追著打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