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看小說了，前晚看了九把刀在網誌的文章〈打臉文，我的夢想戰鬥不是這樣讓你用的！（Nu Skin站好！）〉，裡面提到：

「我在最新的作品『殺手，價值連城的幸運』中，大篇幅地將直銷扭曲人性的惡形惡狀寫進書裡，我敢說只要有接觸過直銷的被害者一看到這篇小說內容，一定會狂點頭贊同我所描述的一切情境，……」

九把刀在文中指出，他在演講中提到兩段話，讓那些原本high翻了的直銷暗樁忽然都沈默不語不敢出聲！

一是他演講中一定會提到的一段話：

「如果你曾經聽過一場演講，或你即將聽到某一場演講，演講者告訴你，人生只要訂定一個目標，努力不懈去實踐，總有一天，你的夢想一定會實現……那，就是一場非常虛偽的演講！怎麼有可能下定決心想達成的夢想就一定能完成呢？有時候人之所以痛苦，就是在於太執著，混淆了興趣跟專長，然後混淆了專長與職業，更確實來說，你憑什麼一定能力充足？憑什麼心想事成？我得說，有時候，放棄夢想也是一種勇敢。」

一是只有在那一天的場合才隨機說出來的話：

「絕對，不要讓別人告訴你什麼是成功，不要讓別人幫你下成功的定義，成功不見得是賺大錢，成功也不是賺大錢然後用錢去實現你的夢想。當你發現有一件事你很想去做，很想為它付出一切努力、付出熱情的時候，你就開始接近屬於你自己的成功了。」

看完這篇打臉文後，我對《殺手，價值連城的幸運》充滿興致，在亟欲閱讀的心情下，我放棄網路書店比定價便宜五十元上下的優惠，轉而到便利商店以原價購書。

昨晚九點多買到書後，一鼓作氣看完，從九點半到凌晨兩點，中間還洗了個澡，大約四小時看完這本小說。

看到描述直銷的段落時，邊看邊笑，回想起大學時代三次被拉去參加直銷說明會的經驗，一次是社團學長，一次是高中同學，一次是大學同學。

社團學長那次，沒啥記憶了，只記得所有人分組圍圓圈，然後一一自我介紹，每當一個人說出自己的夢想，就有很假的掌聲，還伴隨著很白痴的「太棒了！」「太好了！」之類的喝采，讓我感覺非常的噁心！

高中同學那次，高中畢業後失聯兩年，突然接到他的電話，說要約我喝茶，我有前車之鑑，找一位曾加入該直銷公司的建霖學長假扮我的上線，以打消他想拉我當下線的念頭。建霖學長很專業，一副資深上線的模樣，讓他知難而退。

大學同學那次，他以「看他表演」為由邀約，直到跟他騎車到了台中英才路附近吃飯，我心裡就有底了。英才路有多家直銷商，之前高中同學的公司也在其中。點完餐後，同學問我是否知道什麼是「直銷」，剛好我選修過「企業概論」，裡面有一章談到直銷，於是我就簡要概述直銷的定義、經營模式、優缺點等等。講完之後他說：「原來你比我還瞭解！」於是接著說：「那待會你就勉為其難，當做陪我看一場戲吧！」

進入會場，講師上台。

席間丟出幾個白痴的指令，例如：「和今天帶你來的朋友互相對看」、「和願意與你分享這麼好的機會的朋友握個手」……。

中間不斷拋出一些無腦的問題，例如：「你想不想要有自己的車子？」「你想不想要有自己的房子？」……然後，順勢拋出類似九把刀在《殺手，價值連城的幸運》裡描述的話術：

「所謂的成功，就是實現自己的夢想，每個人的夢想都不一樣，……雖然夢想都不一樣，但實現夢想有一個共通點，就是需要很多很多的錢。」（頁97）

（在他說著有錢就可以如何如何的同時，我的腦海不斷浮現出「有錢買不到……」的句型）

接著就引導到加入該公司後，可以如何如何的快速致富，公司制度如何強迫上線幫助下線成功，以達到共享共榮的目標……。

演講結束後是小組時間。同學帶我到他的上線那組，他的上上線、上上上線一一與我握手寒暄，一男一女，臉上的面皰跟口臭在在顯露出他們的睡眠不足、健康不佳，說是不用花太多時間也可以經營，我才不相信！

然後安排座位，同學的上線是一位逢甲大學的在學生，他翻起資料夾向我「遊說」，一一展示他收到的支票。很好，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確進帳不少。只是，支出呢？怎麼都沒有呈現他所投入的成本？除了取得產品代理權的費用外，花了多少時間呢？投入直銷事業之後，學校的課業表現呢？課團活動呢？人際關係呢？……這些問題我沒問，因為我已經打從心裡不加入。

最後，他開始慫恿我加入，說只要買任一產品，就能取得會員資格，說機會難得，要即時把握什麼的。當時，我同學說，不想買就不要買。終究，我還是買了一盒「茶包」，成為我同學的下線，只為了讓他免除上線的壓力。

事後，我同學對我說，其實可以不用買，我說，沒關係，反正茶包可以喝，不過，我是絕對不會做直銷的，你也不是做直銷的料，早點覺悟吧！

後來，幸虧他覺悟得早，沒有損失太多。

為什麼我不做直銷？我想借用九把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每件事都有它的代價！」

的確，每件事都有它的代價。

而我，不想付出做直銷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