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人會想要一幅書法當新居的裝飾？

什麼樣的人會指定「斂藏」這兩個字？

什麼樣的人會讓我主動提議補刻一顆章給他？

Just Rick！就是瑞克！

因為一場選舉，我跟瑞克相識，八年前東海大學第十三屆學生會會長的選舉，那年我們大二。

那是一場亂七八糟的選舉，參與其中，我覺得汗顏，甚至有些可恥。但我沒有選擇，當時王胖胖擔任某一陣營候選人的總幹事。在做刊物上，王胖胖給了我很多舞台與揮灑的空間，甚至還舉薦我去接任學生會社團部代部長。事實上，我這代部長也不過是為選戰佈局的一顆棋子，還是顆只能前進不能後退的小卒子，隨時可以被犧牲拋棄的小卒子。好比〈那一年的幸福時光〉江陳博升副總，其實只是顆為公司執行裁員任務的棋子。

選戰砲火猛烈，衝鋒陷陣之際難免被流彈波及，不僅如此，我這空降的代部長更是敵對陣營瞄準射擊的標靶之一。只是很多流言耳語都被學長們擋掉了，我都是很久很久以後才知道，王胖胖口述，提姆學長作證，感謝他們在事過境遷後才告訴我，我想王胖胖是懂我的，在當下難以接受，在過後總可以冷眼看待，就像在談論他人的八卦那樣——事不關己，沒有什麼起伏的情緒。

我跟瑞克並沒有在輔選過程熟稔，反而是在選後，我們這邊落選了。這場選戰打下來，瑞克也跟王胖胖培養了些革命情感，於是常約出來喝茶吃飯。他們約的地點大多在我租賃處附近的Show Case，我也就不時突然接獲王胖胖的電話出席。那時，我覺得王胖胖像一條線，總是能夠把許多不同的珠子串在一起。

吃吃喝喝瞎扯，話題大多是那敗選的一役：前因後果、爾虞我詐、陽謀陰謀、紛紛擾擾、說不清的對與錯……一攤接一攤，就這樣，量變產生質變！這年，我跟瑞克大三。

升上大四，瑞克出任學生議會議秘處秘書長，某次飯局，王胖胖特地約來提姆學長，提姆學長曾擔任過議秘處秘書長，是很好的諮詢對象。飯後，提姆學長和瑞克到我租賃處泡茶聊天續攤，瑞克看到我牆上的篆刻作品集，要我幫他刻一顆姓名章。我答應了，但名字刻錯，可見我們還不夠熟。

真正熟到可以起鍋開動，是在他大學畢業當兵後睡出感情，他回東海時借住我那，我去台北時也曾與他同床而眠。王胖胖說過：

「做朋友一定要先睡在一起，有睡過，感情總是不一樣，無論男女。……人在睡前的意識比較混亂，比較容易說出心裡話，……人跟人之間的感情建立在對於彼此的了解有多深，聊天能聊到多深層的東西。」〔註〕

還記得瑞克在澎湖當兵，愛上了干貝醬。他出國前回東海一趟，說有東西給我，而我也有準備東西給他。結果，我們各自準備了一罐干貝醬要給對方。

後來，瑞克去英國留學，半年後他放寒假，幫我帶了三隻貓頭鷹回來，我則在卓也小屋設宴接風。

謹以本文，祝賀瑞克的三十歲生日，也為八年的友誼留下見證。

化成火種，重溫煮酒論英雄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