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終於在公園的一角找到冬天。




他朝她接近。

冬天坐在鞦韆上，背對著他。還遠遠的，冬天就回過頭，彷彿知道秋天的接近，靜靜的看著他走過來。




冬天低下頭，過了一會，她讓站在她面前、秋天的影子覆上。


她故意不看秋天、不跟他說話。而這些秋天彷彿都知道。

秋天遞給她一根煙。「抽煙嗎？」


冬天接過。秋天給她打火機，但她不接過。

 

秋天自己也點煙，向前走，冬天看地上的影子，知道秋天在抬頭看他們面前的天空。


她說：「是大哥叫妳來找我的嗎？」



「怎麼可能...」


秋天的影子看向她。

她含著淚，在猜這個影子現在是什麼表情。



「大哥說你一定要把孩子拿掉。」


她問不知道是什麼表情的秋天的影子：「.....你也是壞人嗎？」



影子看起來好像猶豫了。然後從冬天的面前閃過。


她抬頭看，在她旁邊，秋天迅速站到她旁邊的鞦韆上，使力向上盪著。



「我不像大哥，也不像妳。也沒有春天那麼年幼無知...」



秋天越盪越高，冬天看著。


「但我關心大家...我關心你們每個人，勝過去關心我自己..」



冬天看著秋天每一次盪的更高、朝向眼前的那片天空，她漸漸的，不看秋天，定睛於那片天空。


激烈擺動的鞦韆趨緩。


秋天的帆布鞋摩擦著地面發出的砂石聲。

 

秋天坐在冬天身旁。



「妹妹，我關心妳，我希望妳快樂。」


坐在鞦韆上，冬天伸手環抱住秋天。


他們兩人的影子，微微晃動，這次是感受冬天冰冷的體溫的秋天，看著地上那微微晃動的影子。







他們回到家，打開門，看到夏天坐在客廳看電視。


他臉很臭，沒理剛進門的兩人。



冬天走上前，向他說：「我絕對要把孩子生下來，這個孩子會像我一樣喜歡你！你也一定會喜歡這個孩子的！」


夏天突然關掉電視。看也不看冬天的說：「隨便妳！」說完，直走向房間。




這時，知道二哥和姐姐回來了的春天，從房間跑出來，衝向冬天，緊緊抱住冬天。


「小春...姐姐回來了！你看你.眼睛好紅喔...姐姐好心疼..不要再哭了...有不有聽到？」


春天甩掉摸著自己的臉的冬天的手，將臉埋進冬天的衣服裡，手越抱越緊。




然後，他突然想到，離開，後退，看著冬天的衣服、的肚子。


冬天微笑。


「姐姐的肚子裡真的有比春天還小的小孩？」


「恩...」


「什麼時候能看見他？」


「要在好幾個月呢！」


「是男生還是女生？」


「不知道耶...小春希望是男生呢，還是女生？」


「我希望是女生！我想要一個妹妹！」


冬天再次把春天抱進懷裡。「春天一定會是個好哥哥的！」


春天的聲音透過衣服傳出。


「想到要叫什麼名字了嗎？」



「什麼名字阿？我想想...夏、秋、冬、春！再來要叫什麼呢？」







夏天躺在床上，不想入睡。只是看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


敲門聲。然後房門被打開，只開一條縫隙。



夏天知道是秋天。



夏天向他說話，聽起來那也好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語：「偏偏這個妹妹跟我最像...兄弟姐妹裡就她跟我最像..脾氣都很硬，都很好強...」



秋天想了片刻，回答：「但你了解她...」




兩人沉默。


在沉默持續了一陣後，夏天才說：「是的，我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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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和往常沒什麼不同的一天。



可是男子清晨就醒來。比起他平常起床的時間還要早上好幾個小時。


他再睡不著。





男子眼睛四處看，覺得此刻，房間似乎有哪裡不同。



他起床，在家到處走看。




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一切雖看似原樣，但都有改變。很奇怪，他說不上來。



也許是光影變了、物品的存在感變了？



他停止查看，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了瓶牛奶喝。




來到窗前，推開窗戶。




看外頭的街道、風景、天色。



這是一個很安靜、很溫柔的一天。


路上完全沒人，他好像第一個品味這個早晨。






喝了幾口牛奶。



看著。


他發現了感到不同的原因，他的眼神變了。





“這是一個新的季節...”


他彷彿瞬間遭受重擊般，心神喪失，身體使不出力。




好不容易坐回面窗的椅子上，拿著牛奶的手嘗試將牛奶舉起放到桌上，卻把牛奶給倒了。



「這是一個新的季節阿....」男子說。





他的背影看起來很頹廢、氣力放盡。





然而白色的窗簾吹動著，微風一次又一次的輕撫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