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穿梭時空，得以一見人稱暴君的他及皇宮。


果然，皇宮比我先前讀過的書所述、比我腦海盡情想像所繪，而無不及。還要更大、更輝煌、更具氣勢。


一條無人的長長的通道，挑空極高，天花繪的竟是星辰。左右兩旁排列著一根根蠟燭。燭火隨我前進，搖曳的很是厲害。


我走了很久，但還是看不到盡頭那扇門。


我覺得這條通道不像這一時代人會走，也無走過的跡象。大概我不是第一個時光的旅者來到這。在我之前已有數位時光的旅者忐忑走過。心裡能有這樣的意識。




我推開了門，卻被眼前-可以說是胡鬧的光景震懾住。


我對眼前景象一時會意不過來，明明看著，腦袋卻無法思考。


這也是我後來發現，當我面對那，可以說是駭人的景象。我確實還在前進，被什麼力量...也許正是恐懼，押著走著。


我看到什麼？



我看到所有文武百官，盤坐大殿的兩旁，我一推開門，他們全部臉面向我，那也使我能夠看到，在他們衣服、官帽底下，是一張張猩猩的臉。


毛茸茸的臉、毛茸茸的手，跟人類一樣的眼睛；不，或說是，我所感受到的，是跟人類一樣的目光。



全部都是猩猩。


在面前，布幕後的，龐大的影子，正是那位暴君，這個時代的第一人。


我迫不及待看見他的樣子。照理說，我一個外人，來到這裡，毫不顧忌的一昧前進，應該被攔下，甚至遭行罰。


可是沒有一個人阻止我。


猩猩們的目光隨我。


有一個猩猩替我拉開了布幕。


我看見，那位暴君，是一頭體積碩大的金剛。

他看起來很勉強的，才把自己塞進一張小小的椅子。而那是一張雕著龍的金椅。

我搖頭，自言自語，甚至眼中有淚。


我說“這不是你們應該在的地方..”


我環視天花板，為了不讓眼淚掉下來，那建築是那麼精緻...我又說，“這不是你們應該蓋出來的房子..”


那位暴君，那頭金剛，聽到我這麼說，激烈的反應。


牠嚎啼，用一隻手一直搥胸口。


我聽不懂。看了看旁邊那些臣子打份的猩猩們。他們卻把頭低的更低了。




那位暴君在哭。

我明白初踏進這間皇宮，所感受到的警戒的原因是；他們現在傷心、自卑的表情，正是怪罪我為何來到。






我自顧自的走出去，這次一樣沒人攔我。


我意外瞄到，有幾個看起來介於猩猩於人之間樣子的野人，穿著不是這個時代的衣服，盤坐於一旁。


他們也同其他猩猩害怕和我對到眼神，可是他們畏縮躲避眼神之餘，卻又一直不放棄的看著我。


那是不放棄看他們曾經有的樣子嗎？

或是想知道，當時自己到底有沒有像我一樣選擇的答案？





我離開了。長長的通道後，回到了現代。



奇怪的是，回去的路，我倍感孤單，好像從來沒有人走過這條路。這一次，不只是這時代的人，也沒有時光旅者。

而我知道，以後也沒有人會走過這條路。


我就是知道。







回去後，再看史書，他們留下的歷史。


多了猖狂，也多了自卑，更多了....他們能夠直視我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