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卓別林最後一個女人。倆人相遇在1948年。當時卓別林59歲，而她23歲。


1977年的聖誕節，卓別林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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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 嬰兒-〈1歲〉


在他還被抱在媽媽懷裡的年紀，媽媽就會抓著他的小手，搖著，逗他開心，指著電視裡面的桌別林跟他說：“那是爸爸阿！在那裡，爸爸！”


嬰兒的眼睛看著電視裡面的桌別林的眼睛。那一幕是卓別林對著賣花女露出媔腆的笑容。〈電影-城市之光〉

這是孩子還沒有記憶時候的事。





1999年 男孩-〈7歲〉


孩子長大了。活潑好動。

他開始上幼稚園。對每次放學回家，只有奶奶一個人來接他不滿意。對奶奶總是看著卓別林的黑白電影也不耐。

他想要粉碎奶奶看著卓別林時臉上的笑容，他又開口問：“奶奶！我的爸爸媽媽呢？他們是不是死了？還是不要我？為什麼我沒有爸爸媽媽呢？”


奶奶心疼的表情。她跪下來摸他的頭。“胡說！我不是說過我就是你媽媽呀！”


孩子哭著回答：“妳不是！妳那麼老！別人媽媽都那麼年輕！我要媽媽！我要爸爸！”


“乖，聽話！”奶奶抱住他的肩膀，背過他，用手把自己的淚擦掉。“不哭，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爸爸媽媽不是不在，其實他們一直守護著你。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晚上，睡覺的時間，他沒睡，偷偷的打開房門，偷看奶奶在客廳的身影。


他看到奶奶撫摸著一個相框，哭的厲害。他看不到相框裡是誰。電視螢幕上，卓別林趴在餐桌上沉沉的睡去。配著很悲傷的音樂。〈電影-掏金記。〉




2007年 少年- 〈15歲〉



他好奇，上網搜尋卓別林的資料。

直到那天，他幫奶奶整理房間，奶奶這幾年身體已經不是很好了。他在抽屜裡找到一個熟悉的相框。相框裡的照片是卓別林。他想起奶奶曾經痛哭失聲的背影。



卓別林這輩子與許多女人相戀，結過三次婚，生了10個以上的孩子。

奶奶到底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從櫃子裡抽出一捲卓別林的影片。他發現家裡的電視雖然常常播著桌別林的影片，但從沒一部他認真看過，他現在很想知道，到底奶奶的眼裡，卓別林的影片有著什麼答案。


〈孤兒流浪記〉


片中一幕-卓別林抱著要被送去孤兒院，從社工人員手裡搶回來的男童，兩人臉貼著臉痛哭。

雖然是黑白影片，但那幕活生生的，就像在彩色的陽光下，給人強烈的陽光照耀的感覺。

他看了哭了。他知道這是卓別林第一個孩子夭折後，接著完成的片子。


知道這訊息，在他心裡想的，恰是顛倒過來。他在這個世界成長，宛如一個失去生命、夭折的孩子。缺乏父愛，一個孤獨的靈魂，流離漂泊。


奶奶聽見他的哭聲，在房裡問：“你哭了？”


他回答，他知道奶奶對卓別林的電影，內容背的很熟。他說：“我以為卓別林抱的那個孩子是我，好像我，我好寂寞，奶奶！”


奶奶沒有回答，他知道奶奶是聽見了，大概難過的說不出話。


“奶奶...”

“什麼事？”

“你會死嗎？”


奶奶本來閉著眼睛在哭，聽到這句，睜開眼睛，身體的疼痛退去了。

“我不要妳死！我不要一個人，我好害怕....”


奶奶小聲、靜靜的在說話，她說給自己聽，也說給一個人聽。一個離他很近，無論她再小聲都聽的到的人。


“查理，我決定告訴他了。這一天你和我都預言、希望發生的。”



她把少年喚到床邊，少年知道奶奶也需要他，他不哭了，他很堅強，甚至還對著奶奶做了微笑的表情。


奶奶說：“你知道奶奶喜歡卓別林，但你知道我愛著他嗎？”


“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是他的頭號粉絲！”


“不只是那樣，事實上，查理也愛著我。我們曾是一對戀人。沒錯！卓別林是奶奶的愛人！”


少年看著奶奶，奶奶回以少年的眼神，以慈愛、以愛護，那是鼓勵他繼續想，少年將要明白的事。


“不過你們沒有在一起...卓別林是奶奶的舊情人。”

“我們有在一起，只是沒有公佈，我們還生了一個孩子....”

“是爸爸嗎？爸爸後來怎麼了？為什麼不在我們身邊？”

“對我來說，那孩子就在這裡...”

“在這裡？”

“沒錯！相信你所想的，那個孩子就是你...以前你還小，後來也就讓你叫我奶奶，因為那是你那個年紀無法明白的事。事實上，孩子，我的的確確是你的媽媽阿，而你的爸爸，早在你嬰兒時就已經見過了，你是卓別林的孩子。”


少年逐漸知道的真相，故事是這樣的；



她是卓別林最後一個女人。倆人相遇在1948年。當時卓別林59歲，而她23歲。



卓別林和她相愛時，已經結婚了，之前他就結過兩次婚，現在和他的妻子也組成了家庭。始終，他無法給她名分，但她沒有怪他。


他們秘密交往，到哪裡，無論世界再大、再多紛擾，在女生心裡，都只覺身處在他們兩人安全、小小的世界中。


就這樣過了幾年，卓別林疼惜她，要她和他分開，她不能就這樣把自己最璀璨、最重要的時光，都奉獻給像他這樣害她無法接受社會祝福的人。


她也有想過要離開他，但她明白自己做不到，甚至，最後她告訴了卓別林，一個影響她這輩子最大的決定。

桌別林聽了，無法置信，他先是搖搖頭，哭了，說她真傻，緊緊將她擁在懷裡。


她要生卓別林的孩子。她會帶著這孩子離開他，既是結束、也為了延伸這段如夢的時光。



卓別林起先不答應，開始躲著她，後來在卓別林遭逢冤枉，失意時，她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卓別林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要再讓這個女孩傷心難過了。


1961年，一位義大利的教授發表了成功在試管中製造出人類胎兒的消息。

那年，卓別林告訴她，他會和她生一個孩子，但不是現在。這孩子如果現在出生，他面對的不是一個好爸爸。他無論如何都不應該來找我，但他一定會這麼做。不要讓他受傷害。讓他和我在不同的時空裡見面。等他長大，他會明白，我能留給他的美好，只有那些我在電影裡表達的精神、和我焠鍊出屬於我的美好的靈魂。

千萬不要讓他在現在這樣的時空和我相遇。


卓別林吻了她。

於是，卓別林給這小孩一半的生命。開始等待，在某個安全、安逸，期待著未來、不同時空的環境下沉睡。



1977年的聖誕節，卓別林去世。

14年後，卓別林最後一任妻子過世。


她從精子銀行裡拿出卓別林的精子。把剩下屬於她這另一半的生命，完全了一份與卓別林不再隱藏、看的到的愛。


她生產那天，66歲，這還不是最老的高齡產婦紀錄，但已經很了不起，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媽媽？”少年開口叫她媽媽。

她等了好久，第一次，少年打從心底，喚她一聲媽媽。



少年牽著她，走出房間，電視裡播著卓別林誇張喜劇的動作。

少年看了微微笑了。


他放開牽著的手，獨自走到電視機前。


少年臉上的淚乾了。一道淚痕。他用手觸摸電視螢幕。


“爸爸？聽到我的聲音嗎？我的爸爸？”



少年的媽媽說：“他沒有留給你和我任何聲音，我幾乎要忘了他的聲音是什麼樣子，但這幾年我一直接收的，是他不變、溫柔的眼神。”



電影裡這一幕，正巧卓別林看著鏡頭，看著少年。少年吃驚，彷彿拍戲的那刻，卓別林的感情，就是向著他所表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