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公車坐過站了！為了不被我發現，他不敢看我。

後來他終於下車，不巧的是-對我來說巧的是，他跟我在同一站下車。

下了車後，我刻意選擇走在他前面，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他覺得我的視線還放在他身上。

直到我跟他錯開，這件事對任何人而言，都可以當作沒有存在，無關於己的事了。



我先轉彎，但我的動作不是很自然，他可以感受到。

這樣他能稍微從焦慮中分心，只不過我很糗。

縱使如此，我在轉進小巷後，看見進來的巷口處，前幾秒他還在但現在人已不在的風景，我還是淡淡的笑了。

想他應該也要在確認看不到我後，跟我一樣神似的微笑，我才向前方繼續走去。




過幾天我翻開報紙，發現他出現在社會版上。

我第一眼發現他，就好像第一次他要迴避我注意那般的確認。

應該是用來求職，用作身份證件使用的大頭照片，旁邊配以身中數刀身亡的敘述字句。

他死了。



有一段他看著我背影走路的事發生過，我第一件想到這事。這念頭是自戀的，因為我能再看著自己的背影在莫名動機的腦海向前走。

這又為什麼很重要？



看完報紙，我還要看電視。

只能看見那張大頭照的話-是這樣沒錯，但我還是想看。

明明再翻開報紙就可以看到他的人，但仔細想想，我在意的其實是知道“別人”知道這張照片的事。


可我轉了很多台，卻沒有再看到他。



這段時間我一直背對著他走著，接下來我會很搞笑樣，停下來，轉彎。

在我身後的視點應該也會停下，隨我稍微向右移動。

但那個我卻轉頭，我看了轉頭看我自己的那張表情，看了一下，終於嚇到。

我拿著遙控器的手，忍不住顫動。回過來電視新聞依然不吸引我，我額頭上一行冷汗在這時的刻意安靜，流了下來。



我一定是故意的！所以我才能冷靜。

既然公車坐過站了，就不要伸手按鈴了。


但我還是伸出手，就要碰觸到鈴，鈴卻響。

我看到一個女孩，手指還沒離開鈴，還有她眼睛沒離開我。



這不是意外，下了車之後，是我，我該走在她前面，還是她的身後？


我不想走在另外一段路上，也許是她要傷害我的意識？


老天！誰知道是誰殺了那男人，也許是我，也許是她？


而那女孩要殺我？




你不覺得你太小題大作了嗎？

你不覺得你太小題大作了嗎？

你不覺得你太小題大作了嗎？





我希望她不要站在巷口處的風景看我，可是她站在那，我要大喊了，也許是淒厲的喊叫，因為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是我心裡的眼睛，把她和我藉由尷尬的對立，逼彼此到現在的絕境。


她被我牽引了過來，面無表情。


大家都是。我有我不能解釋、就要時時想起、害怕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