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真的有這一回事嗎？

2005年06月04日(蘋果日報)

自救式報復
李牧童


已 婚 的 M 先 生 在 四 年 前 曾 有 外 遇 ， 不 倫 之 戀 被 妻 子 W 發 現 後 ， M 誓 言 與 外 遇 斷 絕 。 言 猶 在 耳 ， W 發 現 兩 人 仍 有 通 電 ， M 解 釋 是 女 人 咬 他 不 放 ， 那 些 電 話 ， 是 為 了 說 服 她 離 開 而 說 的 。 M 說 的 是 真 話 ， 但 W 不 相 信 ， 為 了 表 明 痛 改 前 非 的 誠 意 ， M 辭 去 了 工 作 （ 外 遇 是 他 的 同 事 ） ， 把 手 提 電 話 也 改 了 。
經 歷 時 間 的 沖 刷 ， 四 年 來 的 信 心 重 建 ， 兩 人 的 關 係 回 復 恩 愛 。 M 明 白 自 己 的 過 錯 為 妻 子 帶 來 了 最 深 的 傷 害 ， 對 W 肯 原 諒 他 ， 他 感 激 不 盡 。 以 為 事 過 境 遷 ， 數 個 月 前 ， M 赫 然 發 現 妻 子 在 一 年 前 曾 經 紅 杏 出 牆 ， 姦 夫 是 隔 壁 的 鄰 居 。 M 恍 然 大 悟 ， 怪 不 得 在 一 年 前 W 說 趁 樓 價 回 升 ， 催 促 M 把 自 置 物 業 賣 掉 ， 搬 到 別 處 租 屋 住 。 M 向 妻 子 興 師 問 罪 ， 妻 子 哭 訴 在 這 四 年 間 ， 她 都 在 努 力 忘 記 當 年 的 事 ， 可 每 當 M 遲 歸 ， 每 當 有 陌 生 女 人 找 M ， 每 當 M 對 她 獻 殷 勤 ， 她 都 會 不 期 然 猜 想 M 是 否 重 蹈 覆 轍 了 ， 所 以 設 法 補 償 ？ W 說 她 無 法 擺 脫 這 陰 霾 ， 直 至 她 和 鄰 居 幹 出 越 軌 事 情 後 ， 她 才 能 得 到 了 釋 放 。
讀 者 M 認 為 妻 子 深 謀 遠 慮 ， 心 腸 惡 毒 ， 是 「 君 子 報 仇 ， 十 年 未 晚 。 」 我 認 為 W 更 像 是 「 一 朝 被 蛇 咬 ， 十 年 怕 草 繩 。 」 在 W 心 中 當 然 也 有 不 忿 ， 但 我 想 她 越 軌 的 動 機 並 非 為 了 報 復 ， 而 是 出 於 自 救 。 W 生 活 在 恐 懼 之 中 ， 心 理 長 期 失 衡 ， 只 有 在 犯 下 同 樣 的 錯 誤 ， 親 身 感 受 同 樣 的 愧 疚 後 ， 她 才 懂 得 體 諒 M 。 別 誤 會 ， 我 不 是 在 煽 動 天 下 間 的 妻 子 要 以 其 人 之 道 對 付 不 忠 的 丈 夫 ， 只 是 若 她 真 的 這 樣 做 了 ， 你 又 有 甚 麼 話 可 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