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3-30 10:41:51Witch of Haze(葬風魔女)

忘卻之歌-屏中青年版

  「如果這是一場夢境……或許他就不會如此痛苦地唱歌了。」

  那是一個不太寒冷的冬天,樹上的紅花依然狂咲,好似放火燃燒了整個冬天。耳邊傳來的歌聲,不知他的作曲者是誰,也不懂那是哪國的語言;唯一感受到的,就是那歌聲控制了火勢,火焰隨著歌詞的意境,撲向藝能大樓,但不是那種無目的一般燒燬,而是因為崇敬而發出紅櫻般的火熱。
  「花正在燃燒,並不是盲目,而是對和它們一樣的美產生尊重……」
  一個男孩在我的身邊說話,他的身高大約1.7米,長相……沒有我帥,是偏可愛的一型,但是他無表情的樣子,看不出他是說出如此感觸極深的人。
  「你是……剛轉學的志方吧,我是佐倉佐久間,是班上的前委員長。」
  我用著職業笑容向他做簡單的自我介紹。說委員長是好聽,其實我是班上的公關,只要是學校接待女外賓,都是由我親自帶領。因此我也是學生會的公關。
  「我是志方章仁。你的笑容,帶著很累的感覺,不過你是很敬業的人;既然你是委員長,以後有問題,都可以問你囉?」
  「你說的也沒錯……只是還有很多人可以問;何況我還得接待外賓,可能沒有很多空閒唷,你得好好加強人際關係,以便學校生活的不便。」
  「仔細看你,還長得不錯阿,公關這個稱號還真的名副其實;可惜……」
  鐘聲響起,充滿文化之美的本國史打斷了我們二人的對話,更帶來所有學生的睡意,這個代課老師還真不是蓋的……居然有如此強大的魔力,把「拉里荷」施展得如此驚世駭俗,就連排名前三的同學都無法抵擋這股莫名的魔力……但是剛轉學的志方卻沒趴下,什麼!無表情地抄筆記?
  時間流逝,「拉里荷」也有保存期限,下課五分鐘後,大家漸漸從法術中復甦,也有那種魔法防禦偏低的學生依然不敵。
  「那個老師,教學方式有問題喔……本國史被教成「拉里荷」的效果研究,我想老師不換,班上的同學會死在本國史上吧。」章仁對我說。
  「反正我對那些代課老師的素質沒抱持多大希望,自己唸比較實惠。不過你的『魔防』挺強的呢,有訓練喔?」我用惡搞的方式笑。
  「那時候,我在唱歌……」
  「唱歌?什麼歌?」我驚訝地問。
  「Navigatoria……某個不知名的歌手的作品。因為歷史就像是帶領人們的時光機,所以用這首歌來表達當時歷史的戰亂和結盟,所受到的不平等或是勝利。而我們現在的人,用著不同角度解釋歷史,就如從萬華鏡中窺視正史和密史……你聽得懂麼?」章仁用著古人的口吻說話。
  「不懂開頭,懂中間和最後。」
  「重要的不是什麼歌曲,而是你是否捉摸得到他們的意境,那就夠了。你應該是水瓶座吧?」章仁微笑。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們都懂這個感覺,所以才猜得出來。」

  之後的日子,他無表情的時間明顯減少許多,當他來找我聊天,我也義不容辭地陪他;同時地,我也幫他驗收唱歌的成果。別人眼中的我簡直是章仁的兄長,總是把好的讓給他,而章仁也對我很尊重,在我不方便的時刻都很順從我,也常幫我想接待的事務。久而久之,學生會的工作人員也多了他。
  「章仁,佈告欄準備好了沒?」本川庶務長叫著。
  「準備終了!……」
  突然,一個重物落下的聲音驚動了學生會室,章仁不知為何倒在地上,之前也沒有這樣的情形,大夥手忙腳亂地把章仁送到保健室。
  「奇怪,他為什麼突然暈倒呢?以前有沒有病狀或是隱疾?」同班的小川正想著之前章仁的身體狀況。
  「會不會是最近學校有個歌唱選拔,似乎可以接待外賓……所以他練習過度了?」本川庶務長抓著頭髮。
  「或許;但是我剛看到他的脖子有明顯的勒痕,好像是手的……」
  「按照倉科這麼說……有件事情我想確認,我先拉上簾子以免驚動其他人。」
  「佐久……」上杉文書欲言又止,他或許想說,兩個男人拉上簾子是一件極度奇異的事情。
我非常緊張地想著,說不定其他地方也有傷口。我慢慢褪去他的上衣……!這……無數的擦傷、撕裂傷以及淤青侵蝕整個身體,雖然有做過一些急救,但是章仁應該還受過更多精神傷害,我趕緊幫他整理上衣,拉開簾子。
  「我想大家想的都是一樣的吧?」倉科會長揉著眉頭。
  「身上這麼多傷口……會是誰?大家,我希望這件事情先壓下來,我想章仁也有他的顧慮……」
  「反正需要力氣的工作都告一段落了,接下來的事務就以不要影響他的健康為主。各位請合作囉。」倉科會長對著我笑。
  「當然囉,義不容辭。」大家異口同聲……
  章仁以最近出版的卡通「四聖獸」的片頭曲「Kizuna & Sadame」(羈絆與命運)贏得了歌唱比賽,成功編入接待外賓的行列。而且這次的外賓中,還有個星探,似乎是校友,他也跟章仁侃侃而談,好不熱鬧。

  「……」章仁跟平常一樣打開家門,然後到廚房開始作晚餐。
  「章仁!這是誰寄的信?說啊!」一個男人拿著信件殺氣騰騰地吼。
  「我不清楚是誰寄來的,我只知道我要做飯,不然你我都會肚子……啊!」
  所有的食材都落在地上,豆腐被踩成了泥濘,男人用著殺人的力量揪住章仁的衣領。
  「你要像那個女人一樣,去外面引領風騷,轟動全世界,讓所有人知道我的沒用嗎?」
  「那是什麼信?你又喝酒了?」
  「那星探還真厲害,女的不找,專找男人上啊?你也真是悠哉咧,要被強了,居然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麼?」男人用羞辱的口吻說話。
  「我根本什麼都沒做,放開我!」
「我今天就讓你知道那個『星探』覬覦你的什麼!」
說完,男人開始脫光章仁的衣服,對他做出猥褻的行徑……
「放開我!不要……爸!不要!」
「跟那個女人一樣的味道,因為你跟她一樣地下賤,跟著老闆跑了,你們都一樣!」
「住手……住手!」
  被叫做爸爸的男子強暴完章仁之後,因為酒精的催化,很快地睡去;唯獨受盡屈辱的孩子依然醒著,是驚醒?抑或怨恨……?
  「小章!開門啊!我是你藤臣阿姨啊,發生什麼事情了,快出來啊!」從小疼愛章仁如子的藤臣阿姨在外頭叫著,只是,來的太晚了……

  幾千個日月過去……志方章仁,這個學生休學的通知就在事件發生的七日後。那七天,章仁一直以病假的方式請假,而我也以為他是因為流感的關係,所以比較虛弱,直到從導師的口中說出這個消息……
  「老師,志方同學現在的住所或是所在醫院可以告訴我麼?」
  「佐倉同學,老師只知道,打電話說要要來辦理休學的那個人是志方的鄰居,至於詳細狀況我並不知道,你可以去志方同學的住所看看。」
  老師遞給我一本聯絡名簿,並叫我代替他向志方與其鄰居問好,我也是笑笑帶過,即使眉頭深鎖……

  我請了外出假,誤打誤撞地來到章仁的住所,他的鄰居「藤臣太太」也對我非常好,還叫我要常常去看他,幫他重拾信心……
  「他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我是他學校最好的朋友,希望妳能告訴我!」
  藤臣太太把她所知道的都告訴我,那個當場,我的臉都青了……心中的火焰宛如要燒毀所有眼前的事物,我壓住這股怒意,向藤臣太太拿了探病的午餐去探望章仁。
  到了藤臣太太說的醫院後,我火速地問護士章仁住在幾號病房;在前進的時候,不時以驚人的甩尾走過轉角處,終於來到這個病房,這個傷痕累累的人類-志方章仁的病房。我打開了房門,看到的竟是站在窗戶上的他……他回顧的臉,比初次見面的臉更加地蒼白無生氣……那應該是走過奈何橋的靈魂們才該保持的表情……
  「章仁!」
  「佐倉……?」
  「下來!不然不要叫我!」我怒吼著。
  「……!」章仁一臉錯愕,像是被甩了兩耳光。
  「有必要做到這麼絕麼,對你,對我,對你那萬劫不復的父親?」
  「你不知道我的痛苦……被親生母親拋下、被親生父親強暴、被最重要的你罵了、更得到了喉癌……即使你不再,我只要唱歌,就能感受到你跟我那時的點滴回憶……咳咳……我剛看到你那充滿對如火的花的驚愕,我真的好高興,有個跟我一樣的人,一同享受花開花落,風花雪月般的歌景……」
  「那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低頭握拳,我也在發抖……
「!?」
「我問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你好不容易找到同好,找到一個可以依賴、可以分享心情的人;為什麼要棄我於不顧?你從我身上奪取安慰和歸屬,那我呢?只能讓你一個人受到照顧和保護,那我呢?」
「佐倉……」
「你不知道我也需要受到褒獎和保護嗎?當我充滿疲憊時,你的存在就讓我得到了跟接待外賓時,不同的存在感。我真正覺得,我的存在和感受真正受到認定和傾聽,我的欣賞可以和別人契合,那個人……就是你!志方章仁!你!」我吼叫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心情。
「……謝謝,不過我大概無法活著了。」章仁閉上眼睛,回味著剛剛的話,更享受秋天的金風縈繞的螺旋。
「它們在螺旋,正想製造一個上升氣流……旋起一片枯黃的落葉;阻止你的死亡……它們在痛苦著。」我聽著風聲颼颼地訴苦。
「……!你……胡說什麼?」
「你也聽到了吧?訴苦中的金風,你不是落葉,更不是多年生木本,我們也希望如此地唱歌,像章仁一樣;回來吧,回到你的歸宿……」
我逐步向前邁進,伸出我未發育完成的雙臂,想保護一隻幼鳥。雖然我與他雙眼流淚,流到看不清彼此的容貌,眼前的彼此撲朔迷離,我卻很清楚看見他心中依然燃燒的生命之火,似乎燒得比我還要猛烈,喊叫著:「我想活下去,想展開身心,不受到死亡的桎梏牽制!」
「佐久間……」

Lai Lai 導いて
歪んだ 光集めて
貴方微笑むなら 何も怖くはない
幾千の月日 過ぎ去ったとしても
生まれ変わり求め合う 貴方を決して忘れはしない

月は闇に沈み 花は朽ちて溶ける
痛み 苦しみは
夢み見た 地の果てまで
この身体滅ぶまで 貴方を求め続けるでしょう

(譯)
你的微笑,將所有歪斜的光芒引導於我,使我不再害怕。即使幾千萬的時日經過,即使投胎轉世,你的堅決依然猶存你心。
月沉落黑暗、花腐朽溶化的疼痛,痛苦到夢見那片大地的盡頭;即使這個軀殼破滅,也要持續尋求你的蹤跡。
(譯)
(霜月はるか(Maple Leaf)- 恋獄)

  「佐久間,佐倉佐久間!」
  一個熟悉的聲音欲將睡眼惺忪的我喚醒。
  「數到三,不然我就用石田彰的女王攻擊了……一、二、三,嘶……哦──呵呵呵……」
  連綿不盡的變態高分貝、高音調的笑聲環繞整座學生宿舍,包括打瞌睡的管理員都被嚇得屁眼朝天。
  「你這個『屁眼朝天兒』的姿勢挺有趣的呢,哈哈!」
  「不是跟你說過別用這招,這個根本就是變態惑星人的笑聲。」我起身走向浴室,想把剛剛振出的耳垢徹底清理乾淨。
  「佐倉哥!我今天要現場實錄綠川光的節目,大概八點於電視播出,你有空要看唷。』
  「章仁,不是那時候就叫你別再這樣叫我?居然忘得一乾二淨囉?小鬼頭?」我抓著它猛用火爆栗子拳。
  「好痛!我又不是蠟筆小新,不要這樣弄我啦!」
  此時的我正高興的時候,告死的鐘聲來臨……
  「完了,八點了,今天一定會被坐輪椅的教授狂追……」我一臉鐵青,想像著輪椅飆到100公里/小時的危險性。
  「我就叫你趕快起床咩,還這樣玩我。對了,今天的空氣,帶著轉圜的氣息唷。你今天應該有點機會可以度過危機。」章仁笑著說。
  「似乎有一點耶,今天的樹好像常常搖晃。」
  「佐久間,路上小心……今天我回來再唱一次今天節目的歌曲!」
  「那你要唱好聽一點啊!」我開了門。
  「絕對不讓你失望!」
  我回望章仁,他擺出「絕對沒問題」的姿勢,雖然有點幼稚,可是沒有失去他對於自己目標的堅忍。我想我該好好加油了,不然就追不上他囉……

By Carr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