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0-07 21:44:19andie
讚賞式的詢問
20141007
今天去和某縣市的兒少保護社工作個研...寫到這邊,我突然意識到,耶?這不是個研耶!這是外督呀!因為全場就我一個所謂的學者專家(這不是第一次了耶!我真的好遲鈍喔!),其他的都是他們的工作同仁跟夥伴...好會使用資源的一個地方政府呀!哈哈哈哈!我被利用了(外督跟個研的費用有差的呢)!
好,回過頭來,今天討論的兩個個案都是面臨長期安置抉擇的孩子。原生家庭因為某些因素,好像回不去了,而政府又都擁有了孩子的監護權,所以,其實孩子未來是生是死,都在社工的手裡頭,也因此,社工們其實有著很大的壓力,到底,該怎麼樣才是最好的安排?
一個個愁顏不展的社工,面對著一個個複雜的家庭環境,我知道,我的出現,其實某種程度上對他們來說,他們希望老師給個背書,讓大家可以有著什麼東西說,你看,連老師都說這樣做是沒辦法之下的最佳選擇了...
只是呀,我這個老師,從來就不相信真相只有唯一一個,所以,是如何能夠告訴大家什麼才是對十歲的孩子最好的安排呢?出養?安置長期機構?返家?繼續寄養到自立?家長們其實不同意出養,只是,孩子的監護權已經不在他們身上,他們再怎麼反對,是不是會被聽見?換著角度看,孩子的監護權之所以會被剝奪,若不是家長之前有些什麼樣的狀況,又有誰能夠剝奪家長的親權?只是,這所有看似合理的程序之下,其實,有著很多沒有注意到的細節,而這,我相信,在所有的縣市都會存在...
這些家長都參與過強制親職教育,只是,他們都只是去上課,甚至,因為時代的背景因素,因為資源的有限性,有些強制親職教育是一些志工去對家長做【道德勸說】,簡單地說,苦勸家長不要再打小孩,告訴他們這是法律不允許的,要他們絕對不可以再犯。然後這樣的苦勸,可以做到超過五十個小時(因為不只一次受虐,反覆受虐,那這樣的強制親職教育有沒有效果,其實,很明白),然而實際上,當社工在子女交付會面的時候,仍然會看到照顧者對孩子的不當對待,因為呀,這些家長不一定有人示範給他們看(多半是告訴他們什麼不可以,卻很少讓他們知道他們可以怎麼做,而且,親自做給他們看,也讓他們實地操作),什麼樣的方式與孩子互動能夠增進彼此的關係...
沉吟著,現在就考慮長期安置,似乎是唯一的途徑?因為只要一國小畢業,一不夠可愛了,育幼院就開始會有很多的理由不收(要)這些孩子,除非,孩子有特殊才藝,可以讓有些育幼院對外募款...(唉!這樣的生態到底要多久之後才會有所改變呀?)
於是,我站了起來,開始在白板上,現學現賣前兩天Gergen老師們教我們的事情,簡單地跟大家講了什麼叫做社會建構,簡單地把讚賞式詢問的四個程序介紹一次(我目前看到的書上並沒又特別提到這是一個循環的歷程,但對不同的主題一定是可以反覆地使用這些步驟的),然後,開始問在座的大家,【有沒有什麼時候,你們幾幾乎乎要把孩子出養或長期安置了,但是,因為你們又多做了一些些什麼,孩子可以返家跟家人在一起,而且,過得還不錯?】(Discover,探索)
原本,我以為我得等好一段時間才會有答案,也準備好去面對沉默了。結果沒想到,半分鐘之後有兩位夥伴同時發出聲音,【啊!記不記得....】接著,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在說誰(只有我不知道),然後,又一個孩子被想起來,另一個孩子又浮現...於是,我帶著他們去看,這過程中他們做了哪些事情,他們是怎麼做的,孩子跟家庭因為他們做了什麼開始有了什麼樣的不同...
氣氛,不一樣了,一絲絲的希望開始在空間裡流動。我跟著問了第二個問題,如果孩子與孩子的家庭也在這裡,還有關心孩子的寄養家庭、對孩子有所影響的學校老師、心理師也都在,大家覺得,大家對這個家庭的期待會是什麼?大家的理想情境會是個什麼樣態?(Dream,夢想。而這個大家都在的概念則是援用北加州的TDM,Team Decision Making的模式,讓縣市的工作同仁去思考到對於個案的未來的計畫,理當,要讓個案有發聲的機會)
工作夥伴們開始去討論,在他們的想像裡面,家庭可能會想要什麼,而在這個過程中,原本完全沒功能的照顧者開始有些功能被看到,像是教育程度不高,也只是從事沒有什麼技術的勞力工作,一個月竟然可以穩定地在非都會地區有四、五萬的收入,如果不是因為工作賣力,這是不可能的!那如此賣力地工作,照顧者背後的意圖是什麼?他有著什麼樣的故事是沒有被主流文化看見,但卻需要被理解的?
當我帶領著這樣的討論的時候,上過我的敘事取向工作的模式的同仁,開始又連結上敘事的工作態度與思維,有人眉頭鬆了,開始帶著微笑...
這個微笑引發了下一個討論:那,大家可以做些什麼把我們想要的未來逐步落實?(Design,設計)於是,開始看到督導振筆疾書,其他的工作人員也有了一些想法。
那,該如何落實這樣的工作計畫?誰該做什麼?誰可以多做些什麼?什麼時候做?怎麼監督?(Deliver,傳遞)
兩個讓大家眉頭深鎖的案子,在跟大家分享完可以有怎麼樣的其他思考之後,儘管,沒有任何決定,孩子到底要不要繼續安置?還是可以返家?似乎,已不再是那絕對唯一被在乎的事情(Gergen老師們提到的解放)...社工員開始想著,這家的照顧者還有什麼故事是沒被看到(甚至沒被照顧者自己看到),但卻是會影響他未來照顧意願以及能夠讓他願意承擔起生命責任的?躍躍欲試的大家,開始拿起餐盒啃起麵包(剛剛的練習應該讓大家肚子都餓了),然後一個一個排隊,問了我一個又一個問題,也開始跟我約時間,想把我目前空出的時間訂走...
其實,上完Gergen老師們的課之後,我就有著一個衝動,我想要把自己目前上課的PPT全部擱置,因為在上他們的課的時候,我意識到自己在授課時已經被自己寫的PPT限制住了,每次上課都好像要把PPT上完才安心。但實際上,我很希望自己上課的樣子是瀟灑的,拿著筆在白(黑)板上畫著,知識與實作在我的口中自然地流洩,就像,今天一樣...那是一個不受限的,相互對話的過程,而不是盯著PPT,看著guide line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柴】...
我繼續努力!I have a Dream,現在,要開始,好好地一步步,往那個方向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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