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824

為了參加劉若英的演唱會，我讓自己，多跑了一趟台北，在，高鐵取消了那讓人覺得開心的優惠之後。那因為這樣一趟的北高交通費其實並不便宜，於是，安排了一些活動讓自己能夠去參加。像是，和跟從美國回來定居的朋友聚餐；像是因緣際會之下參加了勾勾姊姊帶領的家族排列工作坊。

發生好多的事情。

每一件事情的發生，都有好多的感觸，也因為這些事情帶來這麼多的感觸，讓時間，變得好長，兩天而已，但卻又像是已經經歷了好多個兩天。那種感覺好像回程時朋友『長官』在高鐵上，疲憊地對我說的話一樣：「andie，我怎麼覺得今天已經像是過了好幾天一樣的久了？」

我懂，卻也無法回答那是怎樣的一個懂得，但是，相信，她也懂得我的明白。真的，好像，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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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回國任教的朋友相約，約在一個我們都不是很熟的地方，只因為那地方有著許多素食餐廳，似乎可以符合我茹素的需求。只是，當我們在烈日下走過狹窄的街道，但發現他在網路上查到的素食餐廳卻一間又一間的大門深鎖時，那樣沮喪的心情加上炎熱的天氣，讓我開始不由自主地碎碎唸了起來（我的碎唸不是在抱怨，而是在呈現自己的狀況：像是，好熱喔！好累喔！有沒有其他提供素食的普通餐廳呢？肚子好餓喔！我昨天沒睡好呢！快要中暑了……）。其實，我並沒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舉措，直到朋友，在一旁，用著開玩笑的口吻提醒著：「嘖！嘖嘖！又來了！又開始碎碎唸了齁！真是的！都沒改呀？這樣不行啦！」

聽著他這樣邊搖頭邊揶揄著的我，抬起頭來，看見他藏不住的笑意，突然之間，整個人開心放鬆了起來。前塵往事，有他貼心但又不時會耍些小頑皮來陪伴著的那段日子，都一擁而上。

他是懂得的。我不確定他是如何懂得我的碎碎唸不是在抱怨，不是在指責，我只是在跟自己的不舒服對話，讓不舒服的感覺有出口。彷彿只要說了之後，不舒服，就可以被理解，然後，就會好過很多。我也不記得是否曾經跟他說過，聽見我的叨叨碎唸的時候不要太在意，我沒有什麼意思，多半都只是在自言自語，有點像是，單身久了的人，會不自覺地跟自己聊天一樣。然而，我能夠非常明白的是，他有記住，也有在乎，而且，有種根本不用擔心他這樣的揶揄會讓我不高興的自信。只有懂得我的個性，只有了解我的習慣，只有信任我的灑脫，他，才會這樣毫不擔心又能自在地抱怨我的抱怨。

在另一個在地朋友的好心協助下，我們找到了提供素食料理的餐廳，在食物的滋養下，他幫我更新了許多其他朋友的現狀，而我，陪著他走過了他的傷心，那是個不容易的過程，但是，他挺過來了。情傷，不是女人的專利，男人，也有著傷心的權利。基於朋友的身分，其實，我能做能說的，並不多，聆聽，或許，也就夠了。

想送朋友一首歌，一首，我在演唱會裡，聽了那樣的三個字之後，就忍不住流下淚來的那首歌：我等你。

男聲版：

女聲版：

六個月，不一定足夠。我自己，曾經走過了好多好多個六個月，才重新把自己收拾好。但經過那樣的歷程，卻也對自己有了信心。因為，不管多久，不管需要幾個半年來把自己重新貼回來，就算黏回來的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卻也，更清楚什麼是自己想要的，什麼是自己可以放手的。

等待，是走向成熟的過程中必經的路。於是，我等待，等待在適當的時間，再與那個終於清楚明白的你／妳，有個美麗的意外相遇，然後，任憑直覺展開屬於我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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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參加的售票演唱會。毫不猶豫，給了，劉若英。

很難用言語形容（我發現自己愈來愈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表達感受，所以，用著愈來愈多的字，愈來愈簡單的辭彙，試圖，讓自己被懂得，但，好像總是徒勞無功）這樣的第一次。

只記得，自己在場中，幾次似乎與劉若英的眼神對上（陪我去聽演唱會的妹妹，坐定位之後，很訝異地問我，這麼近？多少錢呀？嗯，不便宜，我得工作好幾個小時，才能擔負起我們兩個人的入場票價），幾次鼻酸，幾次哽咽，幾次靜靜地放任自己的淚水不斷湧出。但是更多的時候，我甘願像傻子一樣地，陪著她的虛榮心瘋狂吼叫（心得：下次參加演唱會之前，要先練唱開嗓，然後記得帶喉糖），也讓她陪著一起嘻嘻哈哈地笑鬧。

十二年前，買了第一張她的專輯：『很愛很愛你』。送給一個很重要的人。有趣的是，我也從同一個人手上，拿到另一張『很愛很愛你』。可惜的是，這張『很愛很愛你』後來陪著張學友的『忘記你我做不到』，和我行李中的其他東西，一起消失在美國的境內航班中。

十年前，第二張她的專輯，『我等你』。這一次，我自己聽，自己任性地等。然後，『成全』；接著，『年華』、『收穫』、『Love and the City』、『我的失敗與偉大』、『20 30 40 愛得精彩』、『聽說？』，其中好多張都是在美國知道她發專輯，透過網路訂購，請家人代為領取，然後回家探親的時候，趕緊打開來一聽為快，接著又被我捧著到美國，然後又拎著回台灣的；而2005的『一整夜』更讓我開始思考，我想要的是一個什麼樣的舞台；2008的『我很好』，是我不忍心再去聽到她的難過，所以，沒有放入自己的蒐藏中；2010，因為一些事，『在一起』，和她其他的姐妹，成為我CD櫃中的另一張CD。

十幾年來，她的聲音，陪著我一起成長。今年，她四十歲。今年，我已經從象牙塔的守門人手中拿到了象牙塔的入場券，不再需要每天蹲在象牙塔的門口，敲門，請他們看看我夠不夠格進去。也在高雄、在台中以及台北的許多巡迴場次裡，找到了自己的舞台，拿著麥克風的我，有時候會唱上幾句，有時候，會拿自己開幾個玩笑，但更多的時候，我意識到，其實，在自己的舞台上，發騷發嗲發浪都已經可以隨意自在的出現了，更何況發光發熱？

聽著她唱陳奕迅的『十年』，鼻酸著她的『我很好』，嘶吼著她領著大家的『成全』、『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咧嘴傻笑著她愉快的『一輩子的孤單』、『愛情的騙子』、『練舞功』，心疼著她哽咽著的『繼續－給十五歲的自己』，我在心裡頭跟她說，我也沒有對不起那個十五歲或二十五歲或三十五歲的自己，我也努力地做到了我該做到的事情。然後，在『後來』裡，我沒辦法跟著她繼續唱，眼眶裡滿滿是淚，顫抖著的雙手合什，定定地凝視著她的凝視；在『心動』裡，我閉上眼，衷心期待，自己心動的痕跡，可以讓每一個曾經被觸動到的人珍惜著……

最後，在終場綢吊表演之前，她說，她想要介紹一首她很喜歡的新歌，希望下次大家來看她的演唱會的時候，能夠陪她一起大聲唱。看著她微揚的眉眼，心情跟著雀躍，嘴角隨之揚起，我，陪她，同時，說出了兩個字：『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