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皆過火,盡是癲狂—韋家輝作品《神探大戰》(Detective VS. Sleuths)(2022)
鬼才韋家輝先後憑《大隻佬》和《神探》斬獲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編劇獎,現在再挑戰神探題材,事隔13年再親自執導筒,加上由影帝劉青雲擔正再演「神探」,《神探大戰》叫人屏息以待。
提及韋家輝,自然不得不提及他筆下的「神探」,從《大隻佬》的「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到《神探》「查案用右腦,唔好用左腦」,加上失明的《盲探》,足見韋氏作品已走到「盡皆過火,盡是癲狂」的階段,所以今回《神探大戰》套用尼采的名句「與怪物戰鬥,小心自己也變成了另一頭怪物」,不得不叫人細思話中的玄機。
《神探大戰》一開宗名義,劉青雲扮演的前神探李俊已矢口否定了神探,然而有(群)自稱『神探』想要替天行道,以私刑懲治涉及不同兇殺案的疑兇,最後公然挑戰警隊,而矛頭卻指向現患有精神病的流浪者李俊。片中提及的屠夫案、烹屍案、魔警案、水警船大屠殺案均以各大香港奇案為原型,更借用「九龍皇帝」街頭塗鴉來表決李俊早已破案的關鍵,韋家輝把在香港差不多消失殆盡的奇聞和隱藏文化,層層疊壓投入於李俊的謀殺案推理的世界。
不要以為韋家輝來拍奇案片,最主要是透過講奇案故事來傳達諷刺『神探』,探討尼采名句的寓意。劉青雲在《神探》陳桂彬以接近瘋狂的手法來破七宗罪,今回再演神探當然得心應手,陳桂彬上身之餘,更以精神分裂的狀況投入不同的原罪者/及受害者角色,其超快速的你一言我一語,渾然忘我,不禁叫觀眾難以再區分他到底是誰。片中充斥李俊推理世界的深度對話,劉青雲已經演出「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新境界。
劉青雲的對手『神探夫婦』林峯和蔡卓妍,分別飾演合力辦案的督察夫妻方禮信和陳儀。方禮信完全是位能力出眾的警隊精英,表面內斂沉穩、愛妻及烏,到變成城府極深、行事狠毒,後來與影帝劉青雲失心瘋的對戲,走上成魔之路,今次林峯的演技見證了不再像當年電視劇的小生框框。反觀,蔡卓妍要演的是『神探』之謎的關鍵人物,但懷有身孕卻多番參與行動,如此尷尬的設定卻令人出戲。
讓人出戲還有過多的槍戰動作戲,由李俊跳海跳渠跳橋,到壓軸在廢貨船上的神魔大戰,這些轉折反而令全片結構失衡,白白打走了「不是神,只是探員」的神探新定義。一線之差,韋家輝這次挑戰不了有杜琪峯聯導的《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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