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02 00:42:14嘉頓 Garden

愛,請不用翻譯 — 鄭芬芬《聽說》(Hear Me)




鄭芬芬導演,我認識她的作品大多數於香港的電影節。2007年她的首部長片《沉睡的青春》屬於幼嫩的成長期,以迷失於時間的畫面來拼湊青春段落,描寫過於抽象;2008年電視電影《查無此人》的郵差與少女,感情收放互動不足。反而短短十分鐘的《晨之美》(《台北異想》短片八部曲之一)最精彩,能捕捉一隻樹上的小貓對社區引發的小騷動,抽離的人物角色,但意境特別。不難發現鄭芬芬的個人風格,《聽說》是她為2009年在臺北舉行的「聽障奧林匹克運動會」而拍的主題電影,亦是她在香港正式放映的首部作品。

有關聽障電影,我只能想起酒井法子的《等你說愛我》。手語對演員來說,是另一門的演技學問;對於導演而言,如何令觀眾在無聲的畫面而不感沉悶,既能欣賞演員的演技,且能投入聽障人士的內心世界,巧功力,殊不簡單。









陳妍希、陳意涵扮演的姊妹花小朋和秧秧,秧秧為實現姐姐參加聽障奧運的理想,多辛苦也努力賺工錢和到場支持小朋習泳,傻小子天闊(彭于晏飾)默默每天用手語來送愛心便當,掛MSN苦等,只想多了解心儀的秧秧。《聽說》以手語來談情說愛,的確是近年台灣較為「另類」的青春電影,看得出三位演員花了很大的氣力去揣摩聽障與常人的溝通方式,透過手語表達演技,加上肢體與臉上表情豐富非常,反映出三位主角的真性格—小朋的乖巧與知性、秧秧的活潑可人與天闊的天真率性,看來誇張卻無聲的手語倒拿捏得當,讓大部分為常人的觀眾看出這部電影拍出的誠意,與真正的用心—『聽不見』的愛情與夢想。

以為手語電影太安靜,《聽說》倒不是。Lost in Translation 的手語交流,天闊追秧秧的情節新鮮有趣,再加上林美秀、羅北安扮演天闊的父母,應記一功;至於描述姊妹花的親情,亦見真摰細膩。穿梭台北的場景,也令人賞心悅目。但部分情節略嫌過份包裝,秧秧的街頭賣藝,與天闊的水鳥大樹戲劇化的造作,以及洋洋萬字的無聲對白(看字幕)也讓人累。追溯鄭芬芬的執導筒手法,倒不是新鮮事。由《沈睡的青春》起的字卡呈現型式,至《查無此人》中數百字來解釋郵政條例,為什麼她偏愛用文字而非影像來捕捉此時此刻的感受氣息﹖愛,其實不用手語甚至字幕翻譯的,留白才是最美。當然《聽說》給鄭芬芬有絕妙的『理由』(藉口)為聽障角色來編寫大量的文字對白,但觀眾如何一邊看手語的演技,一邊去理解冗贅的字幕呢﹖顧此失彼,這個『字海』問題在後段尤其嚴重,如完不了的結局一樣,是敗筆之處。『無聲』勝『有聲』,看來非鄭芬芬的風格。

《聽說》在台灣跑出,登上年度國片冠軍,如斯冷門的手語題材衝破千萬新台幣票房大關,固然可喜可賀。無疑,《聽說》的成功,我覺得並非『搭上聽障奧運的時勢順風車』,但論格局,親情愛情的類型,圍繞青年人追尋夢想的主題,搭上受到歡迎的偶像帥哥美女配,流於主流的商業青春片。這一點是我看鄭芬芬以往的作品,是最大的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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